从兰花休闲会所出来，李允庆已经快等的不耐烦。

        两人按照小姑娘给的地址，来到附近一个阴暗破旧的住宅楼。

        满是霉斑的门被打开，一个满眼血丝，酒气熏人的男人打开门。

        苏二凤捏住鼻子：“你老婆在家吗？”

        “那死鬼婆娘已经一个礼拜没回来了，说不定已经跟哪个野男人跑了。”男人打了个酒嗝，身形摇晃。

        房间里漆黑阴暗，苏二凤和李允庆对视一眼，彼此心理明白，不能排除方萍被丈夫害死，实体在房间里的可能。

        “哦，我们可以进去吗？我是方萍的朋友的朋友，上次问她借了500块钱，今天顺路过来想还给她的。”苏二凤在挎包里翻出钱包。

        一听有钱，醉鬼男人赶紧让出一条通道：“你们进来吧，我老婆不在，给我也是一样的，等她回来我告诉她。”

        房间里凌乱不堪，外衣内裤的就随随便便的搭在客厅肮脏破旧的沙发上，男人随便的把衣物一兜一卷扔去墙角，沙发上终于腾出一块空余来。

        苏二凤别别扭扭的坐到沙发上，李允庆则一直站在旁边打死不肯坐过去。

        她把500块钱递给醉鬼男人：“我一直联系不上方萍，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我担心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男人赶紧拿过钱揣进裤子口袋，又点上一根烟：“上礼拜二吧我记得，我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一天没生意，现在就回家，接过还没挂上电话，她就说有生意来了，就挂了，之后她就不接我电话了。”男人说的随随便便理所当然，让人难以相信他嘴里正说着的是他的妻子。

        “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你就不担心她遇到危险了？”苏二凤试探问。

        “她能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被有钱人包了几天，这可是大生意。”男人吐出眼圈，露出猥琐的笑容。

        苏二凤看在眼里，直觉胃里翻江倒海，等她再抬起头，男人胡子拉碴的脸突然靠近：“你一夜多少钱”说着居然拉住她的手，李允庆见状，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你干什么？！”

        男人吊儿郎当的说：“我老婆的朋友，不都是干哪行的？装什么冰清玉洁？”

        苏二凤推着李允庆说：“快走吧，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她快步走出阴暗破旧的住宅楼，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看样子应该不是她丈夫杀了她，那我们还能去哪里找啊？难道是她的同事吗？或者她的情人？”苏二凤拿纸巾不停擦着手。

        听到短信提示音，李允庆拿出手机，然后装回口袋里：“她的工作牌夹着一片植物，我找人问了下，那是筛草叶子，这种植物耐盐蚀，一般都在海域附近生长，而H市最近的海域只有一片，海豚角。”

        他拿出车钥匙：“走吧。”

        随着车外飘来越来越浓的海腥味，两人停下车子。

        路上苏二凤百度了筛草的图片，一下车两人便分开寻找。

        “老板，这里！”苏二凤看着眼前一簇簇的植物，对比着手机照片，大声叫着。

        李允庆快步走过来，看了一圈，走到一块植物七扭八歪，而且异常稀疏的地方说：“可能是这里。”

        回车里取来短柄锹，挖了几下，一支肿胀苍白的手指若隐若现……

        刘队带着几个警员将现场围住，在出现尸体的地方展开挖掘，警员很快抬出一具黄色头发的女尸，是方萍无疑。

        没想到的是，在挖出方萍之后，居然又陆陆续续的挖出了四具女尸，有的已经严重腐烂。

        苏二凤只撇了一眼，就蹲到路边，吐得天昏地暗。

        李允庆从地上把她捞起来，“送你回家吧。”

        刘队却叫住了他们：“这么荒芜的地方也被你们找到了，肯定还有别的线索吧？一起回局里吧！”

        苏二凤耷拉着脑袋最在刘队对面，黄头发的方萍依然紧挨着苏二凤站在她背后。

        苏大君到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我只知道黄头发的女死者叫方萍，在兰花休闲会所上班，是个小姐，她有一个丈夫，住在XXXX……我就知道这么多。”见刘队还要开口问，苏二凤忙抢过话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说出来怕你们害怕。”她说着无奈的把椅子往前拉了拉，跟方萍拉开了一点距离。

        苏大君和刘队闻言看向一旁抿嘴低笑的李允庆，李允庆见他们看向自己，也耸了耸肩膀说，确实就知道这么多。

        接下来几天的调查围绕着五具尸体死亡情况、身份背景及人际关系展开调查。

        包括方萍在内的五名死者均为女性，年龄20——40岁不等，死前均遭受过不同程度的虐待，职业都是小姐，五人之间互不认识没有任何联系，接客的区域也没有重合，五具尸体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在她们体内，提取到了精。液，经DNA比对，为同一个人留下的，在DNA库里比对之后，没有发现吻合的。

        五个女人互相没有交集，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死后体内同样的精。液，故此凶手可以锁定在她们共同接待过的某个客人身上，但人海茫茫找这样一个人也不容易，调查至此陷入胶着。

        听苏大君说了案件的进度，苏二凤也是急的直跳脚，毕竟方萍到现在还是一直跟着她，再被她跟下去非要精神崩溃不可。

        “那没有问一下她们工作的地方，最后接待的人，挨个排查啊！”苏二凤在饭桌上着急的问。

        “都走访过了，这种行业随机性流动性那么高，服务地点也不固定，根本没有值得参考的线索。”苏大君往嘴里扒拉两口饭说。

        在方萍的呆滞的目光中，苏二凤迅速收拾好碗筷，回到房间把门反锁。

        “方萍，你刚才都听到了吧？不是我不帮你，现在警察都查不出什么来，你一直跟着我也没有用啊，如果你想快点破案，起码告诉我点线索啊，你究竟被谁害死了，只有来自于你的线索最有用了！”她坐在床边，看着一同枯黄头发的方萍。

        方萍呆滞的眼里流出困惑的神色，张张嘴说不出来。

        “记忆呢？你死前的记忆！让我看看。”她想解释，却也觉得无力解释，碰过几次那种情况，就觉得应该所有的鬼，都可以展示自己的记忆的。

        但看着方萍依旧呆滞的眼神，苏二凤绝望了，为什么这个鬼就这么难搞呢！

        她烦躁的扎进床上，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成好几重影子，晕眩中，她感觉自己被推进墙角，一个黑色影子在自己跟前，自己伸出胳膊阻挡，但是太晕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拉扯中，只感觉对方的胳膊很细，好像还有胳膊上有一个印子若隐若现。

        苏二凤干呕一声，从床上翻起身，是方萍的记忆吗？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胳膊？印子？

        她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红色的印子，半隐半露，似乎是圆形的，是胎记吗？

        打开电脑，输入胎记，浏览器显示出各种胎记的照片，但翻来翻去似乎也找不到类似的。

        关上电脑，苏二凤感到一阵闷热，拿出空调遥控器打算调低几度，可按了半天，伸手一探，吹得居然是热风，空调居然在这时候坏了，本来就闷热的房间，还要跟方萍共处一室，她觉得快崩溃了。

        “哥，哥？”敲敲苏大君的房门，没人回答，贴着门一听，里面鼾声如雷，应该是太累了，只好放弃找他起来看空调怎么回事。

        看了下时间还不晚，苏二凤决定下楼走走。

        “先说好，我下楼走走，你要跟着可以，不要贴那么近啊！”苏二凤出门前烦躁的警告方萍。

        苏二凤刚一出门，黑暗中一个黑影突然串出来，死死地抱住自己，她直感觉一阵浓重的酒气，身上的人便瘫软到地上。

        楼梯间的感应灯亮起，她才看清是唐远。

        “喂，你没事吧？你发什么疯啊？”她在唐远脸上啪啪的拍了几下，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整张脸红的像要滴血。

        不会酒精中毒吧？苏二凤看着一滩烂泥一样的唐远，费劲的把他从地上架起来，到楼下拦了辆的士，直奔医院。

        做了一系列检查，居然喝酒喝出胃出血，还要住院。

        苏二凤无语，心想你喝多了跑我家门口干嘛啊？！是不想出医药费怎么着！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觉得唐远都是结婚的人了，自己在医院也不是一回事，便在他的口袋里翻出手机，打算打给他的小兔兔，可拿出手机，她又犹豫了，这么晚了，她跟唐远在一起，好像有点解释不清，算了，打给唐暖吧。

        唐暖风尘仆仆赶来，扑倒在床边：“哥，哥！你怎么了哥！二凤，胃出血后失血过多导致人已经昏迷了吗？还有没有救啊？！”

        见旁边床的大爷咧着嘴看热闹，苏二凤一把拉起唐暖嫌弃的说：“你可别丢人！你哥是胃出血了，没醒只不过是因为喝多了，没啥大事，住两天院观察一下，你在这陪他吧，我回家了，等他醒了别忘了让他还我住院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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