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曲应离恨不得掐死顾清婉，可偏偏他又舍不得。

        “就是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顾清婉语气平淡，只是拿眼瞅了瞅曲应离一眼，便又若无其事的底下头。

        “你敢！”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曲应离几乎要被顾清婉气炸了。

        “我不敢，”顾清婉自嘲一笑：“太后的命令，我能违抗？”

        曲应离原本还怒不可遏，可一听是顾太后的意思，并非顾清婉意思，火顿时消去一半。

        “那你刚才清数那些妃嫔是什么意思？是说朕有太多的女人吗？”曲应离皱眉，理直气装道：“朕是皇帝，拥有那些数量的妃嫔，有何奇怪可言？”

        而且那此妃嫔也都只是他一颗棋子，一颗颗用来让朝中官员放心的棋子。

        顾清婉摇头，不说话，敛眸。

        是啊……曲应离是皇帝，这很正常，顾清婉在心里叹息着，可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发酸，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曲应离见顾清婉不说话，当她同意他的话，便蹲下身，想占去贵妃椅一半的位置，又想像那天夜里一样，在贵妃椅上，抱着顾清婉。

        顾清婉起身，很干脆的把椅子让给曲应离，清冷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不看书了吗？”曲应离问，他此时手里还拿着从顾清婉手里抽走的书。

        “不看了，伤眼睛，”顾清婉说着，起身走向床榻的方向，叫阿冬伺候她脱掉身上的外套，然后她穿着一身魄的里衣，躺到床上，闭上双眼。

        曲应离拿眼看了眼书，他好奇，顾清婉在看什么书。

        顾清婉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书，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只是捧着书，呆坐着，就这么坐了好几个小时，一页也没有将书里的内容看进去。

        曲应离见顾清婉看的是小本，也愣了下，虽然说这小本是讲一个人的一生，也无不妥之外，可他还是惊奇，原来顾清婉喜欢看这类形的书啊。

        放下书，曲应离走向床边。

        一夜看似平静，却不平静。

        顾清婉看似呼吸均匀，陷入沉睡，可是她却一点睡意也无，只是静静躺着，一夜不动到天明。

        刺客事件没有结束，只是向另一个方向掀起。

        翌日一早醒来，顾清婉听到这些，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当她知道那名刺客是故意安排进来的，便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早上醒来，曲应离又已经离开。

        阿冬见顾清婉静静坐着不动，一个人在哪里说话，将宫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一跟顾清婉说了个遍。

        顾清婉没有点头也没有出声，任由阿冬讲着。

        自然也听到所有人暗地里怀疑这些年后宫中那些妃嫔不能怀孕，是跟她顾清婉有关，说是她顾清婉忌妒后宫妃嫔比她得宠，然后用药，让他们无法怀孕等等。

        阿冬说得愤怒，顾清婉却听得轻轻巧巧，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才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已经有许多的妃嫔们来闹过。

        顾清婉却依旧不动如山，等那些妃嫔们闹够了，然后叫宫女将她们打发出去，她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她就像不关已事似的，只是坐着听。

        “顾清婉！”华贵妃悲愤，一想到自己怀不上孩子是顾清婉害的，她便恨不得扑上去，将顾清婉撕烂。

        顾清婉依旧坐在后位上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殿中正在闹的华贵妃，继续任由她闹。

        华贵妃不是第一个来闹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来闹的人。

        “你还有脸坐上那儿？！”华贵妃怒及，便叫身边的宫女道：“去把她给本宫拉下来，本宫要打死她这个害皇嗣不能绵延的女人！”

        华贵妃就算真的那么做了，别人会认为她有失体统，却不会真的怪罪于她，只会觉得她做得好，就连那些听了流言的百姓，也也认为华贵妃这么做是正确的，皇帝是好皇帝，可不能因为顾清婉而害得皇嗣血血脉不得绵延。

        顾清婉这才有了点动作：“华贵妃，”声音依旧清清冷冷，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可以说平静得吓人，原本要上前拉人的宫女与太监也吓得不敢动了，她说：“本宫虽在宫中无实权，可本宫是皇后，你不过是一个贵妃，却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难道你不懂宫规，要本宫再找几位麽麽好好教导你一翻？？！”

        顾清婉的话语虽轻柔，却令华贵妃脸色有些苍白。

        “顾清婉你这样的坏女人，人人得而诛子，就算本宫出手，也不会有人责怪本宫，”说着，华贵妃再次对身边的宫女与太监下令：“把那女人给本宫拖下来，杖毕。”

        太监宫女依言，走向顾清婉。

        顾清婉知道，自己此时不是跟华贵妃硬碰硬的时候，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而华贵妃还有华家这个硬实的后台。

        此时凤殿华贵妃已经有所动作，曲应离这才接收到信息，现在敢去，也已经来不及，可他依旧紧赶慢赶的向凤殿赶去。

        太监宫女要动手，突然暗处射出几枚树页，对方手法精准，却没有要杀这些太监宫女人的意思，所以只是将他们的手打脱离。

        华贵妃见此情况，也吓了一跳，眼珠一转，便大声道：“来人啊！顾清婉竟然敢偷偷养暗卫，叛变，那天的刺客必定也是你的手下，抓住她，打入天牢，交给皇上审理！”

        一群侍卫涮涮的冲了进来。

        东方飞扬知道，自己躲在暗处已经不行了，于是一个闪身，就这么看似平空出现在顾清婉面前。

        东方飞扬单膝下跪，道：“属下参见皇后娘娘，皇上叫属下来保护皇后娘娘。”

        保护她？顾清婉听到东方飞扬这话在心里自自嘲，监视她还差不多，可是这时候东方飞扬却跳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是东方飞扬违背曲应离的意思，自愿跳出来救她。

        华贵妃一见东方飞扬，倒吓得猛地一个倒抽冷气，怎么会是曲应离的明卫，东方飞扬！！！

        顾清婉担心东方飞扬，可是既然他已经跳出来了，担心也没有用，她沉住气，对华贵妃勾唇冰凉一笑：“叛变？那天刺客与本宫有关？呵呵……”她笑着顿了下，道：“华贵妃，真是好大的帽子，本宫可带不起。”

        顾清婉的态度华贵妃根本不放在眼里，她真正在意的是，曲应离竟然将他的明卫派来给顾清婉当暗卫，保护顾清婉，曲应离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顾清婉对东方飞扬道：“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东方飞扬起身，隔在顾清婉与华贵妃、还有将要冲上来的宫女太监们的中央，转身看着华贵妃，道：“华贵妃，微臣奉劝您，还是不要对皇后乱来。”

        华贵妃脸色青白交加，她知道，今天这事曲应离都已经知道了，她没有想到，曲应离的消息竟然得到的如此快，已经派东方飞扬保护顾清婉了！原本她想先斩后奏的，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时，曲应离终于赶来了。

        曲应离看到从暗处出来的东方飞扬时，丹凤眼中有一丝了然，那一丝情绪藏得非常深，表面上依旧看不出分毫。

        曲应离有些庆幸，庆幸东方飞扬出现，同时他也忧心，东方飞扬既然违背他的命令出现了，那是不是说……东方飞扬之前不是无意被顾清婉发现行踪，而是故意出现在顾清婉面前，也就是说东方飞扬对顾清婉其实是有情的？！

        这个认知，曲应离很不悦，可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稳定自若。

        曲应离走到顾清婉身边，伸手夫着她，道：“皇后没事吧？”

        顾清婉知道，曲应离在生气，至于在生什么气……她用眼角余当看了眼东方飞扬，心里有几分明白，几乎可以肯定，可是她却装不知道。

        “我没事，还好皇上派来的人来得及时，”顾清婉轻声道。

        曲应离坐到顾清婉身边，锐利的丹凤眼冷冷的看向华贵妃：“华贵妃，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如此大的权力，敢动位置比你高的皇后？！”

        位置比你高的皇后，而不是朕的皇后，这话粗粗看来没什么意思，可一分析，顾清婉知道……曲应离……

        顾清婉低眸敛眸，藏起心中苦笑。

        华贵妃脸色有些差，但她依旧恭敬的回答：“臣妾难受，臣妾只要一想到是因为皇后才不能怀上我们的孩子，臣妾便难受，于是后宫中其他妃嫔来臣妾这里请求臣妾出面时，臣妾才会……呜……”

        说着，华贵妃潸然泪下，虽然流泪，却依旧优雅，哭得非常有水精，泪雨盈盈，楚楚动人。

        曲应离令人难以察觉的皱了皱眉。

        东方飞扬跪在曲应离面前，道：“皇上，刚才华贵妃说‘顾清婉竟然敢偷偷养暗卫，叛变，那天的刺客必定也是你的手下，抓住她，打入天牢，交给皇上审理！’。”

        华贵妃一听东方飞扬重复她刚才的话，脸色顿时惨白，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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