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流放营里,蔡豹和茅十八算是最有威望的两个人了,如今这二人都不愿跟着赵有恭做事,那手下之人也大都跟着站了出来。看着台下慌乱的场景,赵有恭稳稳地站着,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杨再兴目送着这些走出来的人,眼中也露出了几分不忍之色,因为今天殿下不会放走一个人的。从今天开始,这座大杨滩军营,要么是属于殿下的活人,要么是不属于殿下的死人。
之前放那些人离开,是因为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谁才是大杨滩真正的主人,如今殿下正是露面,那还会冒险放那些认识之人离开么?答案是否定的,当殿下决定来到这个台上时,便已经注定要有一场杀戮了。很简单的道理,很多人却没有看懂。
陆陆续续站出将近两千多人,其中流放营占了七成。赵有恭脸上含笑,无比镇定,扫视一眼,伸手指了指站在最前排的茅十八。
“你,为什么要离开?给本王当兵不好么?”
茅十八身材魁梧,长着一对鹰眼,眉毛有些斜,看上去颇为精明。听赵有恭问话,他拱拱手,满脸堆笑道,“回殿下,小人实在是受不了这份苦!”“真的是受不了苦么?呵呵,茅十八,绿林出身,少时于少室山习武,七年时间练就一身横练功夫。政和二年,出少林杀点苍派长老柳轩,得《回风舞柳剑法》。茅十八,现在你还要对本王说吃不得苦么?”
赵有恭眼神锐利,死死地盯着茅十八。茅十八能感受到那眼神中的杀意,他也不是蠢人,所以瞳孔一缩,大喝一声。双足一点地面,人就像仙鹤一般飘了起来。茅十八一个彪形大汉,乍然间用出轻功竟也如此出色。盯着如大鸟般扑来的茅十八,赵有恭嘴角翘起。划过一丝轻蔑的笑容。
茅十八的功夫,走的就是外家套路,能有此绝妙轻功,也是得益于后来抢了点苍派的秘籍。今日骤然发难,他觉得很有把握的,只要落地,他便可以使出龙爪手顷刻间锁住赵有恭的喉咙。
感受着那股霸道的气浪,赵有恭右手一摊。那把长剑就像陀螺般旋转了起来。左手外翻,擒龙功一牵一引,就将茅十八轰倒在地。
“轰”茅十八沉重的身子摔在台上,嘴中立刻吐出了一口浓血。他感觉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疼痛难忍。永宁郡王赵有恭,隐藏的好深啊。“擒……龙……功……”
赵有恭微微一笑,也不见如何做到的,那把剑就脱离剑鞘,直接刺穿了茅十八的心口,“不错。你说对了,不过…知道的太晚了!”
茅十八一招毙命,赵有恭杀人的手法更是又快又狠。这下莫说那些流民,就是蔡豹等人也倒吸了口凉气。
茅十八功夫如何,蔡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茅十八武功不行,他也不可能硬闯点苍山抢走武学典籍了。这个赵有恭,好厉害的武功,虽然没听清茅十八临死前说了什么,但无论说了什么,这赵有恭都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兄弟们。晋陵王这是要杀人灭口,跟他拼了…”蔡豹大吼一声。便领着人朝营门方向冲去。蔡豹想得很简单,今日赵有恭显然要打开杀戒了。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要是逃出去把大杨滩的秘密告诉朝廷,那自然会得官家赏赐的。两千多人一起朝营门冲,那气势也算吓人了。
赵有恭目送着蔡豹等人往外冲,好像一点都不慌,他右手一挥,杨再兴就带着两百多人将那些不想离开的新兵隔离开来。
从校场到营门,足有两里地,蔡豹这一路跑来,竟为遭到半点阻拦。有时候越顺利,越是不安,蔡豹便是如此,快到门口时,他有意放慢了速度。由于大杨滩军营只有一扇门,所以这扇营门很宽很高,足以容纳三十多人并排走过。两千多人,一窝蜂往外冲,可刚来到外边,就想起了一连串的惨叫声。
有人死了,却是被踩死的。原来跑在前头的人停住脚步,却被后边之人推倒,随后就是潮水般的人流,一番踩踏,想要活命,就太难了。
此时一员全副戎装的女将立在马上,她手持双刀,长发紧紧地挽在一起。在他身后是两百多名刀手和弓箭手,而在这些人身前,还放着十几辆造型怪异的车子。这些车子全身很长,两边有着对称的宽刺,那些宽刺边缘非常锐利,看上去就像一条嗜血的蜈蚣。
滑铁车,这可是赵有恭为今日之局特意安排下的,因为有这一道滑铁车组成的阵线,所以他不担心有人能逃出去。
此时扈三娘占据了大杨滩南面的高坡,看到如此多人冲来,她神色无惧,大声喝道,“放滑铁车,弓箭手准备!”
滑铁车的位置正是最为陡峭之地,士兵们一松开手中绳索,车子就轰隆隆的朝着营门冲去。这些滑铁车,全身为铁,每辆重量都不下于五百斤,如今十几辆一起冲锋起来,瞬间就将整个大营南侧都笼罩了起来。这些想要逃走的人大都不知道滑铁车的威力,还想用手去推一下,谁知刚伸手,就被滑铁车两侧的刀刃割去手腕,更有甚者,直接被滑铁车撞倒,被轧死在车下。一个钢铁组成的车阵,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当滑铁车因为惯性停下来,大营南侧,已经是血流成河。
临近春日,荒芜的大杨滩已经有了些绿色,可今日,这刚刚泛绿的大杨滩却被鲜血染成了一种凄美的红。
血水浸透了松软的地皮,同样也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蔡豹愣愣的站在营门口,双腿不自觉的打起了摆子,没想到赵有恭竟然布置得如此完善。这滑铁车只是传说之物,他居然真的弄出来了。
蔡豹还在想着心事,场上局面已经出现了一些变化。流放营中,不乏一些武功好手。他们纷纷运气轻功,躲避着滑铁车。虽然大杨滩少有树木,但这些人还是想借着轻功能越过这道防线。面对着这些武功好手。扈三娘手一挥,便是一阵箭雨伺候。第一阵箭雨。便有许多人栽倒在地,不过总有些轻功甚好之人逼近了扈三娘。
那些轻功高手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人还没落地,就看到眼前洒下好多巨大的渔网。许多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渔网捆成了粽子。
又是箭雨,又是滑铁车,就算身有功夫又如何?除非身负绝世武功,能如赵有恭、慕容复、乔峰那样功力深厚。才能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可这世上又有几个赵有恭、乔峰这样的高手?
面对无情的箭雨,和残酷的滑铁车,血肉之躯拿什么去阻挡?
武功不是万能的,更不是无敌的,那所谓的金钟罩刀枪不入,世上真有这种功夫么?就算有,又有几个人能够练成?
这是一场血腥的杀戮,许多人都被吓傻了,他们已经忘记了逃跑。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当营门外再没了一个活着的逃跑之人,扈三娘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无情,在她吩咐下。众人抽出长刀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收人头。
临近午时,逃跑的人也重新回到了校场,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成了一道恐怖的人头观。看着这座两千五百二十七个人 ...
组成的人头观,大部分人都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太可怕了,这赵有恭竟然出手如此狠,短短的一个时辰,就杀了这么多人。魔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磨头,他就不怕老天爷怪罪么?
莫说这些训练没多久的新兵。哪怕赵有恭也被这幅场景震撼到了。一颗颗人头摆在眼前,血水还不断地流着。离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儿。这一切都是他赵某人做的么?很残忍,可是他别无选择,如果再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依旧会这么做。
杀人,一为自保,二为震慑这些剩下的人。
一场杀戮之后,还剩下万余新兵,此时这些人全都跪在了地上,看向赵有恭的眼神也变了。畏惧、害怕、慌乱,这就是所有人的心思,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赵有恭的屠刀会砍向哪个人的脑袋。
“本王知道你们怕,这很正常,因为本王太残忍了,是吗?”说话间,赵有恭的语气中还透着点笑意,他抬眼望去,慢慢看着校场的每一个角落,“是的,你们想的没错,本王是很残忍。而且,本王也不怕告诉你们,如果再有人敢违背本王,那么本王还会继续杀。”
校场上鸦雀无声,唯有新兵们浓重的喘息,赵有恭说话语速不快,可说的越慢,给人的压力也是越大。终于,一个新兵忍不住了,疯了般起身朝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手舞足蹈道,“阎王……阎王来索命了,爹啊,你快带孩儿走啊,孩儿饿…”
那疯了的新兵没跑几步,一枝羽箭就刺穿了他的胸膛,这一幕,赵有恭看也未看,他抬起手来依旧说着自己的话。
“你们记住了,从今往后,大杨滩军营将严禁出入,每十人为一小队,逃一人,则小队连坐。当然,只要你们安心为本王当兵,本王也不会亏待尔等,本王许你们吃,许你们喝,只要本王活着,你们就能活。当他日战场之上,你们亡了、伤了本王自加倍抚恤。”
话音刚落,就有十几辆马车从外边驶入,马车里装的大都是蔬菜肉类,看上去好不诱人。
“本王知你们训练辛苦,所以本王可以向你们保证,从今往后大杨滩军营将军粮充足,每三天还会添一顿荤。只要你们好好为本王效命,本王也会好好待你们,若是有人敢对本王阳奉阴违,那只有一个结果。”
校场之上,只有赵有恭森冷而高昂的声音,停顿一会儿,他又高声喝道,“你们记住,这世上有两个太阳,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本王心中。”
赵有恭没指望一天时间就能征服所有士兵,等时间久了,这些士兵定会了解他赵有恭是个什么样的人的。
赵有恭走下高台后,韩世忠手持一张厚纸,大声宣读了起来。
“闻鼓不前者,杀;不尊号令者,杀;私自外出者,杀;淫辱奸掠者,杀”韩世忠扫视一眼,随后大声吼道,“都听懂了么?”
一声怒吼,却是无人回答,这时韩世忠虎目圆睁,在一成厉喝道,“听懂了吗?”
“听懂了!”
“都大声点,本将军没听清楚!”
“听懂了!”
一场无情的杀戮,一场别开生面的演讲,赵有恭就在这种诡异而残忍的画面中,踏上了自己未来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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