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秦柳若出嫁后,二人便再无往来,鱼闰惜托垣遇转交的书信,也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世子沈觊这些年曾来寻过她,但因为鱼焘不愿自家女儿与皇亲国戚沾上什么瓜葛,故而每次沈觊来访,鱼父都会找寻借口让鱼闰惜回避。
如今鱼闰惜的生活像是回到了七岁之前,除了家中长辈和她的师傅李克温,再无其他交际往来。
滴答滴答,雨滴开始悄然滴落,没过一会,地上的雨点越来越密集,天降雨水打湿了街道和房舍。
行人匆忙躲避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雨,街上的摊贩纷纷收摊的收摊,遮棚的遮棚,忙得不可开交。
鱼闰惜赶忙拉着常夕往对面的雨伞铺子跑,由于二人过于着急去买伞,没注意到前方的马车。
马车在前方奔驰而来,就在那马车要撞上二人时,那车上的车夫反应及时,死死地拉住了缰绳。
这一画面,吓得鱼闰惜和常夕二人跌坐在地。鱼闰惜的笠帽和所携带的书籍纷纷散落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常夕扶起鱼闰惜拍了拍她身上的泥。
鱼闰惜摇头,蹲下一本一本地捡起地上沾湿的书籍,这时,一群人围观了起来,对二人指指点点。
常夕见状,连忙将地上的笠帽捡起,准备重新给鱼闰惜戴上,却见那笠帽已被雨水打湿,还沾上了不少泥土,常夕只得先去小摊上买伞。
“小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车夫十分生气,向鱼闰惜喝道:“你们不要命啦。”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车夫瞟了一眼面前的鱼闰惜,待看清她的容颜后,他的语气渐渐地缓和了一些:“雨天路滑,姑娘行走还是得小心些。”
“鱼闰惜点点头。”
马车急刹,晃得马车内的沈觊险些摔倒,他将车帘掀开,神色不悦:“做什么?”
“殿下,是一个姑娘不小心惊了马,她不是故意的。”
这时,常夕买伞恰好回来,她一边给鱼闰惜撑伞一边向他们道歉,:“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沈觊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貌美女子,十分激动:“闰惜~是你吗?”
鱼闰惜也一眼就认出了沈觊:“抱歉,敬为哥哥,惊扰了您的马,实在对不住。”
见到鱼闰惜,沈觊欣喜:“没事,外面下雨,快些进来坐吧。”
成年男女同乘一辆马车,鱼闰惜怕遭人嫌话,一口回绝:“不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鱼闰惜也不管沈觊什么反应,拉着常夕就离开了。
“哎,闰惜~”沈觊想要下车去追,却被车夫拦住。
“世子殿下,外面下雨,我们没带伞。”
沈觊好不容易才见到鱼闰惜,当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世子殿下,您坐好,我这就赶马车去追。”
二人拉扯间,鱼闰惜与常夕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哎呀你……她们人呢?都怪你!”沈觊责怪起车夫。
车夫面露难色,十分委屈:“殿下,我……要不我去找找,或者你们改日再聚?”
“我们哪能随便就能见着。”
“那女子模样打扮应该是未出阁的女子,如此说来,确实不好与殿下相见。”
“出阁,什么出阁?”
“殿下,出阁就是女子嫁人的意思。”
沈觊听了车夫的话,异常兴奋:“回府~”
车夫不解沈觊这变幻莫测的脾气,又不敢说什么,只得乖乖应答:“是。”
临阳王府
临阳王沈拓外出回来,刚踏进厅堂便瞧见自家大儿上来迎接自己:“父王,您可算回来了。”
沈觊鲜少如此,沈拓颇感好奇:“敬为,何事让你如此?”
“孩儿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以往有什么要求,沈觊都是直接明说的,他这般,沈拓倒有些不习惯。
“孩儿心仪那祠部尚书之女鱼闰惜,还望父王给儿臣做主。”
自家大儿这般开窍,沈拓倍感欣喜,立马将这事应承了下来。
待沈觊走后,沈拓问起了一旁的管家王意:“王伯,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管家王意躬下身答道:“回王爷,今日太阳确实打西边出来了,以往老奴可从未听世子殿下提过这些。”
“祠部尚书?是那鱼焘?”
管家王伯点头应答:“正是,王爷忘了?上月二公子也向王爷求娶那鱼焘的女儿,只是王爷派去说亲的人,被那鱼焘给打发回来了。”
“又是那鱼焘的女儿,她有几个女儿,莫非那鱼听风与这鱼闰惜是两姊妹?”
“王爷,二公子求娶的鱼听风正是世子殿下口中的鱼闰惜,她们是同一人。”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要求娶那尚书之女,那鱼闰惜有何过人之处?”
“那女子先前与世子和二公子一同在朝恩学堂上学,老奴偶然见过那鱼家女一次。
相貌气质出众不说,言行也不一般,像那画中仙,不似凡间之物啊。也难怪世子和二公子会如此。”
“那鱼焘拒了很多上门说亲的人,就连上月我遣去的人也如此,我看本王亲自去,怕也未必能成啊。”
“王爷何不寻个机会,向太后求个旨意,将那鱼家小女赐给我们公子呢?太后器重王爷,一定会答应王爷的。”
沈拓听言,欣慰的点头:“此法可行,谅那鱼焘也不敢拂了太后的面子。
女儿家迟早要嫁人,能嫁给我沈拓的儿子也是他家女儿的福气。”
王伯点头附和,随后又疑惑地问道:“只是这鱼家女只有一个,王爷应该给他们兄弟二人谁,求这门婚事呢?”
沈拓听罢,若有所思。
这时,一身着白色华服的年轻女子,端茶从门外走进。
“妾身参见王爷。”
“本王说过,不必如此多礼,快些起来吧。”
“王爷,妾身给您准备了参茶。”
沈拓示意女子到身旁坐下,他端起参茶抿了一口,柔声道:“以绵,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一苦恼的事,快给我解答一二。”
沈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皆告知了江以绵。“你说我应该给他们兄弟谁,求娶那鱼家女呢?”
江以绵挽了挽耳侧的碎发,细声说道:“妾身觉得凡事先来后到,既然是二公子先说的,应该许给二公子才是。”
江以绵能有今天,全靠沈执暗中相助,她自然会帮沈执说话。
“王伯你觉得呢?”
“王爷,自古长幼有序,作为兄长的世子殿下都还未娶妻,哪有让弟弟先成婚的道理。”
沈拓觉得王伯说的话颇有道理,一旁的江以绵知道沈拓心中有了答案,也不再多说什么,她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引来沈拓的怀疑,只能附和道:“王伯考虑的周到,是妾身无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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