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闰惜二人回到府上,家中长辈皆守候在府邸门前,母亲李香香眼眸含泪,四处张望,像是期盼着什么。
前方,鱼闰惜与鱼韵微二人从远处小道走来,李香香见女儿被人搀扶着回来,心下一沉,忙上前问道:“惜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鱼闰惜怕家中长辈担心,随便编了个幌子搪塞过去。
“可叫人好找!怎的如此贪玩,也不遣人回来知会为娘一声,当真让人着急。”说话间,鱼母眼中的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鱼严也赶紧上前关心妹妹和鱼韵微:“妹妹,你们可真是吓坏兄长我了,我今天就不该跟你们分开。”
鱼闰惜心中愧疚,连忙向二人道歉:“娘,哥哥,对不起,都怪我一时贪玩忘了时辰,所以才……”
鱼知也走上前说教起了自家女儿:“韵儿,在别人家中作客,怎可如此无礼数,夜深才归?”
鱼韵微面露羞惭:“爹爹,都怪女儿,下次不会了。”
“唉!”鱼知摇头叹息
鱼焘赶忙上前宽慰自家夫人和好友:“孩子回来就好,想必孩子们也饿了,我让人去备好饭菜。”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缕缕风声在耳畔回响,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屋内,在陶砖上留下一片片柔和斑驳的光影。
房内榻上,鱼闰惜与鱼韵微并排躺着闲聊,明明天色不早了,却都没什么困意,或许因为不久后她们就要分别,二人才如此难以入眠。
“闰惜,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大夫来瞧过之后好多了。”原本打算明日再找大夫看看,自家父母不放心,连夜遣了人去找大夫来府中诊治。
想到两人不久后就要分别,余闰惜不禁心生感伤::“韵微姐姐,你不能多留几日吗?”
“我也想再多留几天,只是家父不宜在京中久留,我亦没有办法。”
“那你还会再来洛城吗?我有些舍不得你。”千金易得,知音却难求,能遇到这般志趣相投的人着实不易。
鱼韵微亦如此,虽然两人相识仅一日,却已如同相知多年那般,上天仅用了一天就让她们彼此明白了什么是知己,却也只给了她们一天的时间。
“当然,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离别的话题总是这般伤感,两人故意转变话题聊起了其他。
翌日
清晨,鱼闰惜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完后便直奔自己书房,在一柜子里取出了一把特制的琵琶,然后再用精致的木雕盒子装好。
珍珠十斛买琵琶, 金谷堂深护绛纱。
她知鱼韵微擅长琵琶,技艺精湛,这把琵琶是父亲特意为她挑的,珍贵不凡,平日里她都舍不得拿出来,自己虽也喜欢琵琶,技艺却一般,如果将这把特别的琵琶赠予鱼韵微,也算是宝剑赠英雄。
告别之际,二人皆有些不舍,临行前,鱼闰惜将装有琵琶的精雕木制盒子赠给了鱼韵微,鱼韵微亦给她备了礼物。
“这个鸢尾花簪是我为上京特意定制的,来年四月,家母会来京探亲,那时正是鸢尾花开的季节,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再见吧。”
鱼闰惜眼尾勾着笑意:“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在屋里种一株鸢尾,待来年花开的时候便知道要与你相见了。”
一旁的长辈们见状,都不由感叹她们之间的情谊,明明她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
后来,鱼闰惜确实在自个屋里养了一株鸢尾,只是第二年鸢尾并没有开花,她也并没有来。
夕阳渐渐西下,天地被染上一层暖色,河水在夕阳映照下,波光粼粼,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每至放学时,拓跋绥都会在一棵树下坐着看书,这是他养成的习惯,今日亦是如此。
鱼闰惜遥遥望见在树下读书的拓跋绥,为谢那日的救命之恩,她特意买了糕点相赠。
此时的拓跋绥亦注意到了她,微笑示意,鱼闰惜将自己买的糕点双手奉上,语气平和:“那日夜深多有不便,为表心意,今日这盒糕点,希望拓跋公子莫要嫌弃。”
“那日已经谢过了,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同我客气。”
“莫不是公子不喜欢闰惜送的糕点?”话已至此,拓跋绥也不想拂了她的心意,接过鱼闰惜手中的糕点盒子,难得她有此心意,自己不收倒有些见外了。
“坐下一起吃吧。”
“我还是不了吧,这是送给你的。”
“我一个人吃不完,就当陪我吧。”拓跋绥的坚持,让鱼闰惜无从拒绝,她也不再推辞。
拓跋绥边看书边吃着糕点,他读的十分入神,这让一旁的鱼闰惜忍不住好奇,她瞥了一眼他所读的书籍,书上的内容大致是写用兵作战的方法、策略,是一本兵书。
虽然拓跋绥有蓄意掩盖书籍的原本样貌,且只有寥寥数页,但还是被鱼闰惜一眼看穿。
前世,好友李忆年就喜欢看这些,原先鱼闰惜对此类文学并无兴趣,偶然接触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那段时间两人经常探讨、交流,内容至今她都铭记于心。
“拓跋公子还读这些?”话问出口鱼闰惜才想起,这类书籍在这是禁书,顿时面露窘态。
鱼闰惜不经意的反应,让拓跋绥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
“你知道这个?”拓跋绥试探地问道。
鱼闰惜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话,拓跋绥见她如此反应,心中已猜到几分。
关于这本书,他都是一点一点地看,看完了便烧毁,此书是禁书,市井之中并不流传,故而看过的人甚少。
鱼闰惜如此怪异的问话倒像是读过此书,这本书委实难觅,一个七八岁的女童为何会对这类书籍感兴趣?又上哪去弄这类书呢?眼前的女子愈发让拓跋绥感到好奇。
拓跋绥疑虑的眼神,令鱼闰惜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于明显,怕他会继续追问下去,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开溜。
鱼闰惜转身准备离开,却瞥见不远处有一熟悉身影,此刻正盯着他们,定睛细看,发现那人竟是沈觊,他面色阴沉,心情看起来有些不佳。
鱼闰惜若要离开,就得经过沈觊身旁的小道,那日韩玉霏之事她还不曾忘,她实在不想与世子沈觊有什么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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