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坐下之前，多点了盏灯放在殷梓珺手边，才回来抄录起来。

        殷梓珺当真是累了，看了没多久，便歪在榻上，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抱了被子过来，盖在男人身上，然后将散落在他手边的折子拾起摆放好。

        刚要回去，我突然停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又去拿了条毯子搭在殷梓珺的腿上，才重新拿起笔。

        夜越深，就越冷。即使是在生了炉火的房间里，也能感觉到那份刺骨的寒意。

        我握笔的手，已有些僵硬，写出的字，也开始不受控制。

        于是，我朝手上呵着气，等手暖和过来，趁机多抄些。

        就这样，当我抄好最后一个字，窗子已映出一线光亮。

        这才发现，我的手已经僵了。

        我将佛经折起收好，而殷梓珺还在睡着，我见天色还早，便想，不如就在这里先睡一会儿，若是他待会儿醒了，我也不至于听不到动静。

        于是，我伸了个懒腰，枕着手臂伏在桌上，只一会儿就沉沉的闭上眼睛。

        ……

        当我朦胧的睁开眼睛，才发现，窗外的日头已高高挂起。

        我连忙坐直身子，只见榻上只剩一条锦缎被褥，而我身上披的，正是昨夜盖在殷梓珺身上的那条毯子。

        我轻抚着自己肩膀处的毯子，心中顿时多了些许暖意。

        “太后娘娘嫁到--”

        殷梓珺不在宫中，我才打扫过房间，想再补眠，便听外面高声唤起。

        听见通报，我立刻打开门。

        “奴婢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罗佩真带着贴身侍婢代容，仿佛没有看到我一般，华丽的衣摆擦着我的膝盖径自进了屋。

        看着罗佩真来势汹汹的样子，我的心中，顿时生出些怯意。

        殷梓珺带了孟川出宫去了，我一个人，当真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令我惊讶的不是罗佩真的到来，而是她的身边，还跟着祝海。

        “皇上呢？”

        罗贵妃丝毫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上来便问殷梓珺的去向。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出宫去了，要晚些回来。”

        我一边应着，一边偷着瞄了眼一旁的祝海。

        他看似并非情愿的虽罗佩真前来，脸上甚至有些担心。

        “凤姒。”

        “是，奴婢在。”

        罗佩真叫我名字的时候，语气明明缓慢，却让我的心骤然一凛。

        “先帝待你不薄，又那般信任你，如今先帝驾崩，你是不是该为先帝守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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