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琎和乔凌的谈话重点,在双方最近的合作项目,并不留意旁侧女人之间的闲谈。
“可不是么。”乔凌女伴对于“劳心劳力”四个字感同身受,悄声道,“越有钱的,越那个。”
那个是哪个?
赵逢青一时不懂,好一会儿后,她顿悟过来。
越有钱的,越变态。
她整日里就骂江琎神经病,现在想想,不够准确。变态二字,更能揭露,他逢床事必先从腿开始的无耻行径。
于是她看向江琎。
他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她的视线,瞥了她一眼。
她以唇语骂道:“变态!”
江琎好像懂了,甩头不看她。
乔凌女伴清清楚楚见到赵逢青的唇形,她脸色白了下,瞄向乔凌。
乔凌看着赵逢青,一脸兴味。
乔凌女伴心中一咯噔,怕惹祸上身,她不敢再说话。
席间,赵逢青不小心,撞倒了茶水,茶水顺着桌沿流下。
江琎眼明手快,用餐巾去接。
部分茶水溅到了她的裤子。
“烫到了吗?”江琎说出了近几天最温和的一句话。
赵逢青摇摇头,低头看自己的裤子。她穿的是浅棕长裤,这一片的茶渍,很明显。而且湿湿的,搭着不舒服。
但是,饭还没吃完,她不好中途离席去换。
“去换了吧。”江琎开声道。
既然他主动提起,她就不推辞了。
赵逢青微笑和乔凌和他女伴道了声歉,然后回了房。
她今天走得急,收拾时,没时间想衣裤的搭配,所以选了省事的连衣裙。
她脱下衣服,换上连衣裙。
再翻行李袋,想找裤袜,没找到。估计是当时忘了。
赵逢青一拍额头,“姓江的就会催催催,催个屁啊。”
刚吐槽完,江琎就来电了,“换好没?”
她没好气问道:“干嘛?”
“过来由庚楼。”
“过去干嘛?”她当做他就在身边,朝旁边瞪,瞪瞪瞪。
“玩牌。”
她逮住机会,嘲弄他,“江总居然玩这种不务正业的消遣啊。”
江琎略显不耐了,“赵逢青。”
“哼。”
“过来。”
赵逢青打哈欠,“江总,我好想睡觉噢。”
“你车上睡了两小时了。”江琎看着窗外的湖面,抛出诱饵,“来玩牌,赢了的钱都给你。”
“真的?”
“嗯。”
赵逢青便去了。她买完那双鞋,已经成了穷光蛋,能赚一点是一点。
她去到时,牌桌三缺一。
江琎见到她的那一刻,眼光瞬间森冷起来。
她习以为常了。这几天,她都在肚脐上贴一块暖宝宝,抗寒。
乔凌和公子甲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裸露的腿上。
江琎朝他俩飞去两道冷光。
乔凌和公子甲便移开了视线。
乔凌说道:“今天有点儿冷啊。”
公子甲点头,“气温是比较低。”
赵逢青坐到江琎身边,眼尾上扬,“江总,给我多多赢钱。”
江琎转头在她耳旁,低声问,“为什么不穿长裤?”
她以同样音量回答:“因为没带。”
“裤袜呢?”
“也没带。”
他立即黑了脸。
没一会儿,最后一对男女进来了。
赵逢青望过去,目光凝了下。她最是喜欢性子偏冷的男人,似乎沉淀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深沉。来者便是。
乔凌笑,“钟财神,我们就等你了。”
公子甲哈哈笑了。
那对男女在牌桌坐下。
“江琎。”乔凌搭上江琎的肩,“给你介绍介绍,钟定,字财神。和他玩牌,我们稳赚。”
江琎和钟定,略略打了声招呼。
赵逢青暗暗打量钟定。
这个男人,长得非常好看,气质很冷。
但和江琎不一样。
江琎的冷,是冰天雪地。
而钟定的,则是阴曹地府,透着一阵阴郁之气。
他搂着一个微胖的女人。女人长相偏古典,很婉约。她裹得严严实实,依偎在钟定身边,笑起来,露出一颗小尖牙。
钟定在看向那个女人时,眼里的阴冷,瞬间转成了阳春三月。他弯起眼,把玩着她的手指。
赵逢青想,自己还是更喜欢江琎的清冷。虽然温度低,起码还在人间。
眼见江琎赢了两局,她笑起来,“江总真是赌运亨通。”
他的脸色,从刚刚变黑后,就一直转不过来。甚至有越来越黑的趋势。
对此,她保持笑意。
江琎连赢数局,钟定连输几盘。
不过赵逢青看钟定和那微胖女人,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输赢。
钟定玩着玩着,还转过头去,亲昵地用额头碰了碰女人的额头,低声说了句什么。他的音量太低,除了那个女人,其他人没听见。
赵逢青微微眯眼。此时的钟定,哪里还有阴郁之气,眼底都是春暖花开。
“赵逢青,安分点。”旁边冷冷的声音响起,是江琎的。
赵逢青转头朝他笑,“遵命。”
其实,前几个月的江琎,脾气很好的。虽然脸上总是冷峻,却是疼她至极。离二月份越近,他的情绪越是不稳。
甚至连她生日那天,他都没有笑容。枉她还给他暗示,她的生日是几号。
结果,他就冷冷地订了个蛋糕,冷冷地祝她生日快乐。
谁稀罕他的祝福,她当时都想,把蛋糕直接扣他那张臭脸上。
不过,如果他一直是宠她的模样,她会舍不得离开的。被疼爱的感觉,真的很好。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在。遇到什么事,回眸一眼,见到他在,她就安心了。
赵逢青突然想到,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和她上了床,而且上了那么久,没新鲜感了,所以他就不宠她了。
男人的劣根性。
呸。
公子甲玩了几局,想撤。
乔凌询问江琎意见。
江琎扔下牌,“手气好也要点到为止。”
于是,牌局就这么散了。
别馆继续往山上走,是温泉区。乔凌揽着女伴去了。
钟定和女人转身去了另外的方向。
赵逢青抱起手,问着江琎,“江总,你还有什么活动需要我作陪的吗?”
他瞄了下她的大腿,“去买长裤。”
“我有裙子。”
他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外面十度,你光着大腿,不怕冻死。”
她却冷讽,“你离我远点儿,我周围的温度能上升不止十度。”
这时,公子甲路过,瞄了眼赵逢青。
江琎淡淡瞥向公子甲。
公子甲意会过来。
在牌局时,公子甲偷看了赵逢青几次,江琎也在桌下踢了公子甲几脚。
江琎开始踢时,公子甲以为是不小心的。第二脚再来,公子甲有些怀疑了。加上第三脚,公子甲就明白了。
只是好色之心忍不住,目光不自觉飘向了赵逢青。
就又被踢了几脚。
公子甲现在小腿骨都还泛着疼。
他赶紧走人,不敢再看。
江琎拉起赵逢青的手,“先泡温泉,泡完去买长裤。”
“我没有带泳衣呀。”这趟行程,太赶了,她好多东西都没顾得上。
于是,江琎带她去了别馆的商店。
见到第一间店,赵逢青从商店的橱窗玻璃,见到钟定和他的女人在里面。
赵逢青不禁望多了两眼,还说了句,“他侧脸好帅。”
江琎狠狠握紧她的手,把她拽去另外一间店。
赵逢青很想发脾气,但还是隐忍住。
反正过两天,路归路,桥归桥。江湖再也不见。
她想挑比基尼,然而,江琎给她选了套大妈款。
她瞪他去结账,再瞪那套装。这款式,穿上起码老十岁。
将到女更衣室,赵逢青接过泳装袋子,瞄了眼那红蓝的大花朵,说道,“江总,你以前女朋友没有和你吐槽过你的泳装审美吗?”
江琎面无表情,“去换。”
她转身往女更衣室走,走了几步,回头,“江琎。”
这是她难得唤他的名字。
他听着,静静看她。
她笑了,笑得虚情假意。“我这几天忍你,不是怕你,而是想给我们留个和平的尾声。好聚好散,懂吗?”毕竟,他曾经对她那么好。
“赵逢青。”他微微提高音量。
她不理他,进了女更衣室。
他跟着进去了。
里面,有一个女人。她显然吓了一跳,抓紧浴巾,戒备地盯着突然进来的两人。
赵逢青打趣道,“江总,这儿可是女更衣室。”
江琎看着那个惊慌的女人。他认出来了,是钟定家的小胖妹。
女人被他的目光盯得低下了头,她匆匆往外走。
赵逢青让开道,朝女人笑了笑。
说实话,赵逢青有些羡慕这个女人。因为钟定看她的时候,有着深深的爱意,一种毫不隐藏的爱意。仿佛天地间,他只在乎她。
女人出去后,江琎扣下了更衣室的锁。
赵逢青看着他阴沉的脸,有些无奈,“江总,我这是哪里伺候不周呢,让您这么动怒。”
“你觉得是你伺候过我?”江琎突然笑了,眸中清澈如浅溪。
“当然。”不然她每晚累死累活是在干嘛。
“哪次不是我把你哄得好好的,怕你疼,我忍得炸了都得憋着。”他闭了眼,再睁眼时,浅溪骤转旋涡,弥漫着黑暗。“其实,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告诉我,我就能演。钟定那样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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