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杰提起哥哥石殿章,不但没有丝毫感激,反而口口声声宣称他非常虚伪。
他们从阴子婴口中听到可不是这种奇谈怪论。
马明远和大黄很震惊,他们二人谁在说谎?
二人先入为主,觉得舍亲生救人的阴子婴说的是真话。
石殿杰不是一般人,脑回路也非一般人可比,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的本事很大。
大黄面露凶相,气的浑身直冒麒麟圣火。
“你真是虚伪小人,哥哥再有千般过错,也不至于你斩尽杀绝,满门抄斩一个不留。主人,这种人太恶心了,干脆杀了算了。他口中没有一句实话。”
马明远虽然也很生气,不象大黄那般冲动,保持着冷静。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我倒要听听你哥哥虚伪在何处?”
石殿杰畏缩地看了一眼獠牙毕露,随时扑上来咬的大黄。
“这位兄弟,能不能暂且息怒?就算犯了死罪,也得给人辩解的机会啊。”
“快说,晚了我就不客气了,我听说你可没给石殿章辩解的机会。”
大黄嘶吼着。
石殿杰吓的一哆嗦。
“说起来话长,还要从我们兄弟为人时说起。”
“是够长的,不要妄想着编故事儿拖延时间。”
“不敢。”
......
很久以前,人世间。
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生活着两个双胞胎的小孩儿。
哥哥叫石殿章,弟弟叫石殿杰。
兄弟二人三岁起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
这么小的孩子能长大成人殊为不易。
一来小村民风淳朴,不忍心见没娘的孩子冻饿而死。二来小哥儿俩儿似乎有神灵护佑,虽然饥一顿、饱一顿,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却是身体健康,没有大病小灾。
哥哥石殿章一脸憨厚之相,沉稳成熟。
弟弟鬼怪机灵,主意多。
二人受了村民的恩惠,非常懂事儿,不管哪家有事儿,兄弟二人不等招呼,让动帮忙,绝无二话。
村民越发喜欢兄弟二人了。
然而一件事儿的发生,让兄弟二人的口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是人人称赞的好孩子,有担当,有勇气。
一个得到的是人们的唾弃,白眼、口水,谁见了他都会吐口水。
那天兄弟二人给村里的石头爷爷放牛。
石头爷爷病了,他的那头犍子牛又高又壮,是他的命根子。
这头牛不但力气大,而且脾气温和,犁起地来又快又好,都不用人驱赶。
石头爹爹生病,牛不能到外面吃草,在家里饿的哞哞叫。
石家兄弟听说了,自告奋勇牵牛到山上。
石头爷爷客套了几句,便让他们牵走了。
牛很老实,兄弟靠谱,这事儿还能出差错不成?
结果还真出差错了。
到了山上,牛见到青草,撒欢般的啃食。
兄弟们在山上疯跑,跑累了躺在草地上睡觉。
到了中午,二人挖了几个地蛋,打了一只野鸡,准备做饭。
野鸡拔毛去内脏,在溪水中洗净。
肚内塞满了野葱之类的调味菜,池塘中的荷叶包了,外面糊上一层薄薄的黄泥。
挖了地灶,烧起木柴。
有足够多的炭火,将野鸡和地蛋闷在火坑内,用土盖住。
过了半个时辰,扒开土,野鸡和地蛋已经焖熟了。
二人先吃了地蛋。
摔开已经烧硬的野鸡外面的泥巴,去掉荷叶,肉香中混合着荷叶的清香儿。
兄弟二人吃的不亦乐乎。
石殿章突然觉得背上发痒,回头一看,那对老牛闻到香气儿,跑过来蹭他。
似乎也想尝尝。
“你也想吃吗?”
石殿章虽然稳重,毕竟是十来岁的小孩儿。
玩心还是很大的。
“给你。”
他把一根鸡骨头伸到老牛嘴前。
老牛甩了一下舌头,鸡骨头丢到一边儿。
哞哞地叫了几声,表达着不满。
石殿章哈哈大笑。
“弟弟,你看它还不愿意哩?你是吃草的,啥时候也喜欢吃肉了?”
连肉带骨头扯下一大块,放在嘴里开心的嚼着。
“你还是吃你的青草去吧。这肉我们还不够吃。”
老牛气急败坏,转过屁股,对准石殿章放了一个悠长的屁。
“呕!好臭。”
石殿章扇着风,跑到老牛面前。
“你不是想吃肉吗?给你。”
愤怒之下,用的力大了,一下子杵到老牛的眼睛上。
老牛哞地一声,吃痛之下,转头向山村子里跑去。
硕大的牛身跑起来地动山摇。
石殿章吓傻了。
“赶快追呀。”
野鸡才吃了小半儿,这大半扔了实在可惜。
石殿杰将大半只野鸡胡乱包在衣服,跟在哥哥后面,大呼小叫的追赶。
老牛挨了一下并无大碍,又认得回家的路。
兄弟二人只要看着牛进了石头爷爷的家,大门一关,拴好了就行。
牛外表体形笨重,一旦受惊却跑的很快。
刚到村口,路上突然出现一个妇女。
牛红着眼睛,低下头对准妇女撞去。
这下石家兄弟毛了。
“快闪开,牛惊了。”
二人拼尽力气,奋力追赶。
妇女呆住了,吓傻了,站在路中间,竟然忘记了躲闪。
那是村子地主刘老财的老婆,已经有了七八月的身孕。若是撞上便是一尸两命。
兄弟二人只能以命抵命。
石殿杰两条腿象不是自已的,跑的飞快。
一下子超越了老牛,挡在妇女前面。
砰的一声。
石殿杰被老牛撞飞了。
幸亏最后时刻,老牛的疯劲儿过去了。
认出了阻拦自已的是石殿杰,老牛收了力道。但由于冲的太快太猛。止不住脚步,还是将石殿杰撞飞,带倒了妇女。
老牛一看闯了祸,沓沓的跑进了石头爷爷家。
乖乖待在牛棚再也不露面。
妇女倒在地上哭天喊地,石殿杰后背破了,脖子扭了。
很快刘老财家来人了。
妇女添油加醋地说,是石殿杰把牛惊了,撞倒了自已。
石殿章兄弟极力辩解,说了事情的经过。
“是我不小心戳了牛的眼睛,牛受到了惊吓,跑回村子,没想到惊扰了刘家娘子,我兄弟二人愿意赔罪。只是我兄弟受伤是为了救你,可不是他弄惊了牛。”
鉴于兄弟二人在村里的名声。
村民们相信了石殿章说的是真的。
刘家娘子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受伤。
休养两天便好了。
石殿章扶着受伤的石殿杰。
半只野鸡从怀里掉出来。
“哥哥,那个不能扔,我还没吃呢?”
刘老财嘀咕了一句。
“这当哥哥的真好,明明是弟弟贪嘴,惹恼了老牛,哥哥都的揽到自已身上了。”
这句话声音很低,却又恰巧被村民听到。
村民纷纷点头,同意刘老财的说法。
石殿杰又惊又吓,迷迷糊糊的没有听到。
从那以后,村民们对兄弟二人的看法天差地别。
哥哥有担当,为了弟弟,独揽责任。
弟弟调皮、贪吃,做错了事儿不敢负责任。
再到后来,流言添加了新的内容。
弟弟故意戳坏了老牛的眼睛,因为他见石头爷爷过的太惬意了。
还有人说,牛根本没惊,那天刘家娘子走到那儿,石殿杰起了色心,要调戏人家,身上的伤是被哥哥打的。
这些谣言传到兄弟二人耳中。
石殿杰很愤怒,几次要跟造谣的人拼命。
石殿章都给拦下了。
“弟弟,我们在村里没有亲人,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们都是我们的恩人,受再大的委屈,我们也要忍。”
“哥哥,要忍的是我,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澄清?”
“兄弟,谣言猛于虎,越辩越不明,你不理自然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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