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迟意下意识的尖叫出声,慌忙想去捡那条掉在地上的裙子。
却被顾淮州狠狠按住肩膀,抵在墙上。
“躲什么?你不是很想见他吗?”
迟意看向来人,嘴唇都在哆嗦:“季……季南风……”
季南风一身黑色大衣,风尘仆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新助理,还有几个保镖。
一旁的明世刚打开灯,下意识的转开眼神,避开了这边的风光。
“总裁,季先生到了。”
季南风看着迟意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心疼。
“顾淮州,别拿她出气!”
顾淮州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旁的西装,披在迟意的肩头,帮她打理长发。
“出气?我是在帮两位叙旧情,昨晚,两位不是聊的很开心吗?”
迟意的心脏狠狠一缩,惊恐的看向顾淮州。
男人眼底没有一丝情欲,反而盛满了阴鸷气息。
他早就知道了!
他一字一句的试探她,看着她当着他的面撒谎。
迟意的身体抖如筛糠,她不敢想象,这一次,她要面对何等可怕的惩罚。
“顾淮州……我……”
“嗯?”
顾淮州看向她,薄唇扯出一抹病态又疯狂的笑。
“怎么了?见到你的季南风,不高兴吗?”
迟意的小脸惨白如纸,差点被顾淮州的气势吓晕过去。
季南风冷笑道:“顾总得不到女人的心,也不必吃醋到这个程度吧?”
顾淮州的眼神锁在迟意身上,阴鸷可怖。
“吃醋?她也配吗?”
季南风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眼中划过笑意。
“不吃醋,不如将人给我,我保证她从此以后远离顾总的视线,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顾淮州冷笑:“季先生不知道我的规矩吗?你想要我的东西,得拿命来换!”
顾淮州一声令下,周围一众黑衣人齐齐拔枪,杀气四溢。
季南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顾总也太冲动了吧?在国内动枪,你也捞不到好处。”
顾淮州像没听见似的,只直勾勾的看向迟意:“要不,你现在跟他走?”
迟意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说了,我没想跟他走。”
顾淮州扯唇笑笑:“人都在这里了,就不必跟我装了,迟意,跟他走吗?”
迟意看都不敢看季南风一眼:“不,我刚刚说过了,你退婚了,我就没必要跑了。”
顾淮州浅笑:“想清楚了?”
“嗯。”
顾淮州微微一笑,将迟意拉进怀里,狠狠吻住。
季南风顿时脸色铁青,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顾淮州一拳。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顾淮州单手扣着迟意的后脑勺,右手突然从腰后拔出手枪。
“砰”的一声,枪声震耳欲聋。
迟意吓得颤抖,却被顾淮州死死按在胸口。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季南风那位助理惊慌的呼叫:“先生!”
顾淮州轻轻抚过迟意的长发,在她耳畔温柔询问:“自己能走吗?”
“……能。”
“回卧室等我。”
顾淮州缓缓放开她,叮嘱:“别回头,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迟意只觉得背后的目光如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似的,披着顾淮州的西装,跌跌撞撞的往楼上跑去。
……
顾淮州转头看向季南风。
季南风半跪在地上,小腹疯狂的涌出鲜血,脸色在几分钟内就惨白如纸。
他捂着伤口,咬牙切齿:“顾淮州,你够狠!”
顾淮州慢条斯理的挽起衬衫袖口:“季先生搞错了一件事,在国内动枪捞不到好处的是你,不是我。
我的地位决定了,只要我手里有枪,我随时就可以开枪。
季先生铆足了劲想把手伸进顾氏,就没想过要挨我的子弹吗?”
季南风咬着牙,承受着顾淮州居高临下的羞辱,硬生生挤出一抹笑。
“顾总搞错了吧?给你捣乱的是你父亲和大哥,我手上可干净的很,否则顾总现在该去监狱看我了,不是吗?”
季南风说话间,竟在助理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
血从指缝里渗出来,一滴滴落在擦得锃亮的地板上。
顾淮州浅笑:“也是,顾家家教不严,早该清理门户,没想到清理的垃圾都进了季先生的家门。”
季南风的眼神变了变:“顾总大半夜请我过来,不是为了嘴上痛快吧?”
顾淮州摇头:“当然不是,就是正好查到几个货运公司,正好查到一条运输线路,正好……
趁着季先生来我这里做客,让我的人给季先生备份大礼。”
季南风脸色一变,手机正好响起。
他接起来,听到那边惊慌的汇报了几句什么,险些将牙都咬碎了。
电话挂断,季南风咬牙切齿:“顾淮州,我小瞧你了。”
顾淮州的脸色渐渐冷硬,警告道:“滚回欧域去找你父亲告状吧,顺便转告他,我一定会亲自踏平季家的每一寸土地!”
顾淮州转身往楼上走去。
明世上前:“季先生,慢走。”
……
顾淮州回到卧室,迟意正在沙发上坐着。
裙子扔在一边,她身上仍然披着顾淮州的西装。
面色灰败。
顾淮州瞥了她一眼,将手里的耳坠扔到她脚边。
“你的耳环,下次偷窥的时候长点脑子。”
迟意弯下腰,捡起来,低声道:“谢谢。”
顾淮州拧着眉看她,怀疑她是不是被吓傻了。
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谢谢”两个字来。
顾淮州又道:“季南风走了,他在A市那条运输线路毁了,带不走你,别想了。”
迟意抬眼看向顾淮州,认真问:“你不惩罚我吗?”
“什么?”
迟意扯唇笑笑:“不是又发现我想跟季南风逃跑吗?我还当着你的面撒谎,你给了季南风一枪,那我呢?你这次打算怎么惩罚我?
是杀了我身边亲近的朋友长辈吗?还是……再让我像性奴一样讨好你,任你为所欲为?”
迟意站起身,将西装扔在沙发上,反手去解背后的内衣扣子。
“快点吧,结束了我去吃点东西。”
顾淮州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在此刻被瞬间点燃。
他上前一把攥住迟意的手腕,将她压在沙发上,厉声道:“你觉得你很委屈是吗?摆这种生不如死的样子给我看?
迟意,你觉得我是个不择手段折磨你的疯子是吗?迫不及待想逃离我身边?
不管我怎么对你好,不管我事后怎么折磨你,都改变不了你想逃跑的心,是吗?”
迟意恨不得大声嘶吼出自己心底所想,可她不敢。
她只能咬着唇,眼底噙着泪,倔强的和顾淮州对视着。
顾淮州眼底猩红,眸底的怒火和悲凉交织,像是易碎的瓷器。
“这几年,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你的钱、房子、工作……你所提的哪个要求我没有满足你?
我还要怎么对你好,你才能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
几年的相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迟意觉得心如刀绞。
是她先爱上他的。
是她先不择手段缠上他的。
也是她先后悔的。
这段时间的纠缠与折磨,除了逃跑,她还有一条最不敢奢望的路——
泪珠从眼角滚落,迟意启唇,鼓足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顾淮州,你能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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