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以为无人知晓，其实，国公府时候就暴露了。”

        “不可能，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揭露？你休想骗我。”柳氏难以接受。

        “本妃原想放过你，只可惜，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若不是柳氏在定州赶尽杀绝，自然可以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至于这段时间的长短，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柳氏苍白了脸，跌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心思维持她的傲娇。

        哪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只是再给她一个从头来过的机会，她会不会再唆使郑五味？

        自然是会的。

        柳氏笑了，突然很癫狂的笑了，笑完之后，她满心悲凉，“是我输了，但是，这条路那么长，难道你就能一直幸运吗？”

        “走吧。”初九走到子夜的身后。

        “凌初九，你能走多远？”

        初九停下步伐，没有回头，“柳氏，你真可悲。”

        渐渐走远，渐渐听不到柳氏悲凉的笑声。

        之后，初九与子夜便回王府去了。

        若是再留在相府，难免有看笑话的嫌疑。

        柳氏的事，虽然凌天下令在场之人不可议论，但是偌大的相府，悠悠众口，如何能封得住？

        不过三日的光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成为了大街小巷的谈资。

        上朝的时候，看着百官同情的眼神，凌天一直黑着脸。

        回到家中，也没有好气，对凌清漾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王妃，皇上闻听柳氏的丑事，已经下旨将她一品诰命夫人革去，让相爷好好处理家里事再治理天下事，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一大早，玲珑刚从外面回来，便进了初九的房间，很是兴奋。

        王妃应该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才是。

        “柳氏遣了林姑姑向怜妃求助，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初九冷笑，柳氏做出这么大的丑事，怜妃想要独善其身几乎不可能，怜妃该是恨透了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还为她求情？

        “柳氏最成功也是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两个女儿都像她。”

        玲珑似懂非懂。

        初九也不解释，怜妃就是柳氏最后的王牌，只要怜妃不帮她，柳氏气数将尽。

        “玲珑，准备些补品，本妃要回家探望爹爹。”

        戏将散场的时候，她怎么能不亲眼看这场戏落幕？

        再说林姑姑好容易进了宫，却一直没能见到怜妃。

        “红月，林姑姑走了吗？”

        御花园内，怜妃烦躁踱步，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应付母亲的亲信。

        红月摇了摇头，“林姑姑说不管多久，都要等到娘娘见她。”

        “罢了，唤她进来吧。”

        她终究是凌家的女儿，如今贵为皇妃，一直将娘家的人拒之门外，传出去，与她一直想要树立的形象不符。

        “是。”

        红月去了好一会儿，就领着林姑姑进来了。

        林姑姑刚到的时候，看到怜妃正在吃茶，脸上看不出喜怒，她的心头有些忐忑。

        但是，为了夫人，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求怜妃。

        “大小姐，夫人是您的母亲，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林姑姑活了一把年纪，自然知晓怜妃为何避而不见，却不知道她又为何改变了主意？

        怜妃叹了一口气，起身将林姑姑扶了起来，“林姑姑，并非本宫见死不救，娘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本宫的笑话？”

        “奴婢都知道，但是，只要您一句话，夫人在相府的境遇就会好许多。”

        “林姑姑有没有想过，就是看在本宫的面上，我爹才会饶她一命，本宫进宫多年，虽独宠六宫，却无法封后，如今……只怕难上加难，有多少人盯着本宫这个位置，只要本宫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怜妃私下一向强势，此时她泪眼汪汪，欲哭不哭，分外惹人怜惜。

        林姑姑的神情有些松动，她自幼看着两位小姐长大，若不是为了夫人，怎么会对大小姐百般为难？

        “林姑姑，你老实告诉本宫，我娘究竟被人陷害，还是真有其事？”

        怜妃握着林姑姑的手，林姑姑虽不忍让她失望，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

        “夫人……也是有苦衷……”

        怜妃放开了手，有些意兴阑珊，原来，母亲真的是死有余辜。

        “林姑姑，我娘终究对不起凌家，但是，她毕竟是本宫的亲生母亲，本宫会修书一封，要漾儿在相府多照料。”

        “谢谢怜妃娘娘。”

        林姑姑的心一沉，怜妃不愿意出头，她也理解。

        就是……心里有些难受。

        看来，夫人的余生只能艰苦度日了。

        三天的时间，凌清漾只出过一次相府的大门，刚出大门，只要有人看她，就觉得别人在嘲笑她。

        于是，她落荒而逃，回到房间里面，狠狠哭了一场，再也忍不住了。

        刚刚哭过之后，便有下人通报，相爷要她到大厅去。

        再说初九到了相府，凌天收下了礼物，只深深看了她一眼。

        “本妃知晓，爹一定有了决定，不管爹做了什么决定，本妃都该陪您走完最艰难的时间。”

        凌天盯着桌上的东西，半响才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大厅里面有三个人，分别是凌天、初九和凌清漾。

        初九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却也掩了眼睑，垂着眼睛说道:“本妃……不知。”

        “难不成是毒酒吗？”凌清漾红着眼睛，有些赌气。

        “没错，便是白绫与毒酒。”

        凌天说完之后，大厅一阵沉默。

        初九早就猜到了，故而并不吃惊，而凌清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微微出神。

        “初九，若是爹求你，你愿意用恭王妃的身份，保你大娘一命吗？”

        “初九不愿。”

        初九的回答斩钉截铁，保柳氏？不存在的。

        意料之中，也算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凌天沉默了。

        “呵，相府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不就是恭王妃的功劳吗？”

        凌清漾抬头与初九对视，满满的仇恨。

        这个脑回路，初九只觉得好笑，真不愧是母女。

        全都甩得一手好锅，明明是自己犯下的糊涂事，出了事，却只会记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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