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姑从小陪着柳氏长大，后来，又陪嫁到相府，看着她的孩子长大。

        现在，又亲眼看到柳氏悲凉的死去，心中难免落寞。

        “小姐，夫人走了。”林姑姑的泪止不住了。

        凌清漾狡黠的转了一圈眼睛，林姑姑可是个人物，柳氏不在了，如果能将林姑姑收为己用，岂不是一件美事？

        “林姑姑，你还有我啊，娘的仇，我一定会为她报，娘活着的时候，就希望我们两个姐妹能光耀门楣，她看不到了，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一定要在我身边，帮她看还没看完的风景。”

        林姑姑原是想安葬了柳氏之后，就寻一处尼姑庵，日日为柳氏祈福。

        却也被凌清漾说动了，夫人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未完成。

        “小姐，你放心，以后老奴会陪在你身边，为夫人报仇，为您将该得的一切取到。”

        柳氏是原配夫人，若无大错，死后是要进凌天的祠堂，带凌天百年之后，立于他身旁，接受供奉。

        如今出了这些事，她的死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再有这种待遇。

        所幸凌天看在两个女儿的面上，特别是凌涟漪，堂堂贵妃，她的母亲怎么能无牌无位？

        是以，凌天特令下人将柳氏的灵牌放在她生前居住的房间。

        只是除了林姑姑每日去看她，两个女儿极少踏足，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初九回京之后经历的第一件大事，便以捉奸在床为开头，柳氏身死为结局。

        恭王府中。

        初九刚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踏出房门，就看到子夜与墨错正在说话。

        明明子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墨错也是一脸严肃。

        初九就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温馨。

        但是当她走近的时候，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就觉得温馨什么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你真的想学武功吗？”这是子夜的声音。

        墨错很坚定的点头，“是。”

        初九发现，子夜的眼底是有笑意的。

        或者，墨错的决定正中下怀，至少，这样的结果是他喜闻乐见的。

        墨错的资质极好，再加上他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心智也足够成熟。

        十足一块练武的材料。

        初九生怕，墨错只是一时兴起，她走到墨错的跟前，“小错，练武很苦很累也很枯燥，要成为高手，一定要有吃苦的决心，你可以告诉义母，为何想要学武吗？”

        墨错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还有一张俊俏的小脸。

        此时，那眼睛正瞪大，他虽然早熟，但声音还是有些奶声奶气，“手中执剑，才能保护身边重要之人。”

        小小的人儿，说出的话却让人震惊了。

        初九毕竟经历过风风浪浪，只是愣住了，立马就回过神了，“小错，有时候，手中执剑，有时候也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这就是现实。”

        现实向来残酷。

        “我想像义父一样。”

        墨错本就佩服子夜，加上定昌山庄那夜的见闻，也就更甚。

        初九无言，太欺负人了，自己说了这么多，墨错的榜样居然是子夜。

        不过……

        “你义父值得的。”初九抿嘴笑了。

        子夜好笑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好似初九与墨错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放低自己的姿态。

        “有个好去处，学成归来，一定是个高手，凡事都有代价，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还愿意去吗？”

        子夜思考了一下，随即做了一个决定。

        “愿意。”墨错斩钉截铁。

        “悠然谷，你做好准备，明日就去吧。”

        初九没有错过周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诧异的神情。

        “一年之后，本王会亲自去看你。”

        事后，初九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她特意等在后院凉亭处。

        凉亭的前面，有一回廊，若要往后院，多是走此处。

        初九品着茶香，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回廊处。

        “周流。”

        “王妃，好巧。”

        听到呼唤，周流笑嘻嘻靠近。

        “不巧，本妃在等你。”

        周流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摊上事了？

        “本妃问你，悠然谷是什么地方？”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

        周流嘀嘀咕咕，初九问过玲珑，玲珑表示不清楚，而听说周流的来历也很神秘，他应当知道，故而初九才会在此守株待兔。

        “还不快说。”玲珑娇叱。

        周流苦着脸，“我能不能不说啊？”

        如果说了，王爷事后一定会找他算账，只是两边注定要得罪一边。

        周流只觉得今天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周流，你可要想清楚了。”

        初九也不恼，而是笑眯眯看着他。

        明明是如沐春风的表情，他却觉得阵阵寒风，背后一凉。

        还有玲珑与王妃同仇敌忾的样子，他就知道，王妃真是高明啊。

        “悠然谷，属下便是来自那里。”罢了罢了，他还是说了吧。

        “继续说。”

        周流的眼神稍稍迷离，似乎陷入回忆之中，只是眼中突然有抵触，应该是想到不好的东西。

        “悠然谷位于南苑国与北狄国的交界处，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是每个国家都想得到的力量，悠然谷训练出来的暗卫，是天底下最好的暗卫，只是，进了悠然谷，若没有强大的意志，自杀的大有人在。”

        周流顿了一下，“悠然谷中有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若是能从那处活着出来，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属下惭愧，尚有牵挂，不敢贸然进去，属下亲眼看到千百人进去，活着出来的却只有两个人，听王爷的意思，该是想让小王爷也进进这炼狱吧。”

        因此，周流听闻的时候，脸上才会有诧异的表情，那可是个六九死一生的地方。

        “炼狱……”初九紧紧抿着嘴。

        周流连忙补充道:“王爷应该只是为了锻炼小王爷，若进了那处，一年的时间决是不够的，若是小王爷坚持不下去，一年后，王爷是去带他回来的。”

        虽然王爷什么都不说，但是，周流觉得，他与墨错的一年之约，用意便是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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