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旭因白慕雪此举,对她是彻底放下戒心,利字当头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胸襟,虽不至于让他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但还是让他佩服至极。
云瑕隐约能猜出三分,她默默地为他洒下一把同情泪,以后恐怕有他捶胸顿足之时,小丫头是谁,那是能从白虎身上拔毛的主,还能怕他叛变?啥胸襟,她分明是懒!
男人,真是蠢!
不得不说,不愧是云瑕,猜得几乎是分毫不差!
白慕雪是真没在乎他们这群人肚子里的歪歪道道,她第一次离开苍山这么长时间,虽交代艾舒炫照顾白果,可她还是想它得紧.但作为一个资深财迷,她又舍不得让唾手可得的财富跑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免费苦力,恨不得把他身上的汁水榨干,哪还有心情关心啥背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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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蚝油生意,白慕雪干脆直接在陶旭家住下,又以陶旭名义把左右两边空的房子和荒地买下,既然将来要建厂房,还不如一次到位,重新翻墙盖房,尤其是围墙!她必须要建的牢不可摧,以免被宵小之徒惦记。
相较曲家村的热闹非凡,县城府衙气压却是异常低迷。
窦县令看着从赌坊地窖中搜出的信件和纸张,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老爷,天色已晚,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萱姨娘把参汤放在书桌前,又开始贴心地帮窦县令按摩。
舒服得手法,让窦县令忍不住溢出声来。
“呃..萱娘的手艺更精进了!”
拍了拍萱娘细嫩的小手,“这几年你辛苦了!”
“老爷.....”
萱姨娘满眼柔情,“老爷说哪得话,能陪伴老爷左右,是妾身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窦县令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俏鼻,“你呀惯是嘴甜!”
萱姨娘见他戾气渐退,不由大着胆子问:“妾身这几日见老爷茶饭不思,惯是眉间紧锁,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见窦县令并未反感,又接着道:“如果可以,不若老爷说出来,难说妾身也能为老爷分担一二!”
“你看!”
萱姨娘接过窦县令递过来的画纸,不解地低头瞥了一眼。
“这是...擎哥?”
“不错!正是!不仅有擎哥的画像,还有擎哥随身佩戴的玉佩,这些都是衙役从银丰赌坊中搜出来的,只可惜没逮到赌坊的大掌柜,让他闻风逃跑了,剩下的那些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没有一点可用的消息!”
窦县令深吸了一口气,“不揪出这幕后之人,我心下总归不安,敌人在暗,擎哥在明,真是防不胜防呀!”
萱姨娘把画纸放回原位,略有疑惑得问:“擎哥虽然顽劣,但也仅限小打小闹,何人会如此大费周章?依妾身迂见,此人定对擎哥周围的一切很是了解,更何况玉佩是贴身之物,外人怎能知晓其中细微?刚才妾身看得仔细,那玉佩上的花纹都画得栩栩如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萱娘说得言之有理,如此看来定是熟人所为,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一块玉佩,莫非这玉佩另有璇玑!”
“老爷何必伤神,过几日唤擎哥前来一问便知!”
“说得也是!就是怕...擎哥也一知半解!”
想到擎哥的经历,萱姨娘也是轻叹一声,明明是嫡子却被父亲所不喜,如果不是其祖父和娘亲极力呵护,恐怕早被他那狠心的祖母和父亲闷死在襁褓之中!
刘家大院的龌龊真是连她这奴婢都不齿,想当年刘家落难,是窦家鼎力相助,两家长辈便结下秦晋之好,岂料那刘启梁竟先行跟自己表妹珠胎暗结,转头又把窦大小姐娶进门,窦家气不过上门理论,刘启梁又是自残又是立誓,窦家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原本以为刘家会善待窦大小姐,岂料刘启梁用了窦家的银钱平步青云,升至户部尚书之后彻底地开始打压窦家,如果不是擎哥的祖父还有礼义廉耻,恐怕别说擎哥就连窦大小姐都会惨死内宅之中。
萱姨娘曾是窦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却险些被刘擎那庶兄糟蹋了去,窦大小姐干脆把她送回了窦府,恰好窦斌外放,被窦夫人做主抬了姨娘。
这些年二人风雨同舟,她虽是个妾室,却备受宠爱,可她却时时惦记着窦大小姐,对擎哥也是关心备至,如今竟又有人把手伸向了擎哥,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刘家人,尤其是擎哥的祖父去世,恐怕擎哥母子二人的日子更加举步维艰。
窦县令感受到萱姨娘低落的情绪,起身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姐姐现在可强势得很,哪怕他贵为尚书,想动姐姐也并非易事!”
“是呀,幸亏小姐从小经商天赋过人,靠着庞大的身家笼络了不少能人异士,且手握先帝爷御赐的金牌,否则恐怕她跟擎哥...”
萱姨娘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妾身想,这件事还是让小姐知道为好!”
“萱娘说的有理,我现在就写信给姐姐,让她警醒些!”
刘擎是压根不知道自己舅舅为了自己的事彻夜难眠,他现在是把一门心思放在蚝油生意上。
一连几日他拿着白慕雪画得陶器样式,跑遍平遥城大大小小的陶器作坊,总算找到一家能烧制出跟图样一模一样的陶瓷罐子,他兴奋地把成品拿回来邀功。
人还未进屋,兴奋得声音已经传来,“臭丫头,快出来看看,你说的陶罐烧成了!”
“真的!”
白慕雪闻声冲了出来,接过刘擎递过来的陶罐,脸上的欣喜一览无余。
“太好了!刘擎你真是好样的!”
“那是,小爷是谁!”
刘擎牛气得屁股上都能拴上一条尾巴了。
众人瞧着他那嘚瑟的模样哄堂而笑。
“就是这成本....”
刘擎干笑两声,“有点高!”
霎时间,连空气都凝固了!
“高,有多高?”
陶旭忍不住问。
刘擎伸出一根大拇指。
“一两银子?”萧然猜测。
刘擎瞟了他一眼。
“十两!”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
萧然忍不住吼道。
十两银子都够他养两个护卫!
气氛瞬间压抑到极点,刘擎原本高涨的头立刻耷拉到极点。
白开心一场!
“有啦!”
白慕雪突地蹦出一句话,吓了众人一跳!
原本压抑的气氛被她一叫瞬间四散!
“我们可以把装蚝油的罐子根据蚝油的品质分成等级,比如竹筒,取材方便,价格便宜,用来装普通的蚝油,让一般的家庭都能消费的起。”
扫了眼众人的表情,继续道:“陶罐根据样式,也分成高低中三档,我们可以在熬煮蚝油的时候在里面加些药材,比如红枣、党参、灵芝...具体细节我再研究一下,毕竟涉及到用药会有些禁忌。不仅在配料上做文章,名字上也可以下功夫,对了,还有功效!这样哪怕成本高,但卖出去的价格也不会便宜.....”
听白慕雪这么一说,刘擎的兴致一下被调动起来,“臭丫头,脑子很灵光,你说的不错!京都里达官贵人多的去,压根不缺有钱人,到时候小爷让人制造点噱头,什么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别说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两、一前两都会有人趋之若鹜!”
不等其他人反应,大腿一拍,“对,就这么办!小爷现在再去跟那些作坊谈谈,小爷就不信压不下这成本!”
话音刚落,人就冲出去了!
“刘.....”
擎字还未脱口,人就跑的彻底没影了。
白慕雪无奈地瞅了眼古枫,“什么情况?”
“哈哈.....小丫头,擎哥此生唯爱两件事,赚钱和美食!如今瞧着,你们两个人倒是合拍的很!”
萧然打趣道。
白慕雪唇角边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她才不要与那个棒槌为伍!
嫌弃的表情太明显,让其他人失笑不已。
“对了,陶旭!你记得生产出去的蚝油每个包装上一定要印有标记?”白慕雪提醒道。
“标记?”
陶旭头一次到这种说法,不免有些好奇。
“对!”
白慕雪点头,“就是一个记号,类似你们的印章,这样别人想要造假或模仿就会很困难!能进一步保证我们蚝油的品质!”
“像湘源布偶一样?”
古枫插言,他记得湘源布偶似乎就有标记。
“对!”
白慕雪不得不承认古枫是个心细之人,也不怪他小小年纪能撑起神戟阁,确实足够敏锐!
也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说到这,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蚝油起个响亮的名字!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用名字作为标记!”
“好主意!”
陶旭第一个赞成,他看向白慕雪的目光越发欣赏!
“慕慕!”
“太简单!”
“慕古?”
“反过来古墓,太丧气!”
“平遥....”
“易模仿...”
“那你说叫什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好不热闹....
“爷!”
燕北忽地出现在门口,神色十分肃穆。
古枫趁众人不备退了出去。
燕北伏在他耳旁低语。
蓦然,古枫脸色一沉,“他们好大的胆子!”
“拦住擎哥,把他直接送去府衙!告诉他我在府衙等他!”
刘家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把胳膊伸到了平遥城,莫非他们真以为有一个知州就能在平遥城为所欲为,别说那个刘知州政绩平平,就他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只要捅出去,也够刘家喝一壶。
也是时候让窦叔挪挪位置了。
古枫连夜写好一封信,让暗卫用最快的速度送去给他爹。
第二天,弹劾刘知州的奏章就跑到了皇帝的龙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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