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云绯和云紫,正和几个贵女一起,在太子府的后院秋赏。
贵女们围着云绯恭维不断,此时的云绯已十分刁蛮,独自走到一株紫菊前掐着花瓣。
云绯的贴身丫鬟突然不小心将茶水倒在她身上,云绯大怒,让丫鬟罚跪。一边叫过云紫,让云紫陪她更衣。
云紫几乎没有设防,跟着云绯去了偏殿内室。
云绯递给她刚刚偷出来的锦囊,说是让她暂为保管,自己则去了内殿更衣。
可云紫左等右等,都没有等云绯出来。
反而等到了云绯带着当时十五岁的巫东方,和浩浩荡荡的贵女们,齐刷刷站在云紫面前。
云紫的手中的那只锦囊,成了盗窃的铁证。
这只锦囊里,放着的是给未来太子妃的羊脂玉镯,皇家一脉世代传承。
偷盗太子妃镯,乃是砍头的重罪。
巫东方面露厌恶地沉声道:“阿紫,你太让孤失望了。”
他甩袖就走,云绯看着云紫,脸上弥漫过演示不住的得意。
……
画面至此,巫东方猛得看向云绯,沉声质问:“你怎知孤的太子妃手镯放在那个暗格里?”
云绯脸色惨白,双眸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一下子重重跪在了地上,颤声哽咽道:“是、是有一回,我不小心看到你打开暗格过……”
巫东方死死地盯着云绯,脸色无比阴沉,质问道:“所以你就偷了手镯,嫁祸给你的妹妹?”
云绯双眼含泪,不断摇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她如今满头秀发只剩一半,此时这般模样非但不显可怜,反而透出一股疯魔的阴森。
苏棠始终冷眼旁观没有说话,她手中的动作继续,无数金光继续弥漫,眼前的场景又变了一变——
京郊春日宴,云绯在半山的含山寺后院厢房内,提前布置了清酒和点心。
她往清酒内倒了白色粉末,然后退出了厢房。
云紫变得更孤僻了,正在蹲在角落里,防备着看着眼前众人,独自离得远远的。
云绯故意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一边柔声说:“妹妹别怕,你跟着我,我会保护你的。”
云紫挣扎开她的手,冷冷道:“不要靠近我,我自己会走。”
云绯红了眼睛,委屈道:“好了,之前的就当是姐姐的不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置气了,好不好?”
云绯小心翼翼的讨好声很快迎来了周围贵女们的注意。
众人不由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开始攻击:
“没见过这样娇纵的妹妹,竟然还要当姐姐的去讨好她。”
“就是,怪不得整个京城都说云府的二小姐刁蛮呢,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
众人议论纷纷,大抵是为了讨好云绯,便肆意贬低着云紫,毕竟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这个云紫是云丞相最厌恶的女儿?
云紫脸色涨得通红,她咬紧牙关,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云绯走近云紫,用只能用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你还是乖乖在我身边罢,等会皇后娘娘就要来了,难道你真的要当众丢云府的脸?”
云紫双眸抑制不住地通红,死死地盯着云绯。
云绯低笑一声,牵着云紫往前走。
却趁机将手中装药粉的纸包,偷偷塞到了她的腰带里。
画面又一转。
云紫约了巫东方来到房间,亲自为他倒酒。
巫东方喝了酒,药效开始发作——
画面至此,站在苏棠身边的巫东方厉声道:“够了!”
他别开眼,双眸猩红,根本不想再看接下去会发生的画面。
巫东方死死地等着云绯,双眸血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你好恶毒!”
云绯彻底被抽干了力气,她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跪爬到巫东方脚边,颤声道:“殿下,你听我解释——”
她想要去拉扯巫东方的裙摆,却被巫东方嫌恶地一脚踹开。
巫东方双眸猩红:“我和阿紫一起长大,我……我从未讨厌过她。”
苏棠眸光幽深:“你从未讨厌过她,却也从未给喜欢过她。你明知她对你情深意切,却从未当面拒绝过她。你吊着她,玩弄她。在你身陷危险的时候,你还可以面不改色地把她拖下水,让她代替你去死。”
巫东方脸色惨白,单薄的身体忍不住狼狈地后退两步。
苏棠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从头到尾,云紫又做错过什么呢。自从她母亲死后,她的父亲就变了一个人,她的命运也全然变了,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一个人在意过她。”
她想起云紫对自己说起自己过往时的神情,满含寂寥恐惧,可眸光深处却又透着一丝渴望。
苏棠知道她在渴望什么,她在渴望她能和苏棠做朋友,她在渴望在她这一生中,是不是真的能交到一个朋友。
苏棠总是后悔,当时她若是让云紫在黑蛟结界外等等她就好了。
这样云紫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不敢再想云紫的脸,哪怕只是稍微想起,都让她痛彻心扉。
苏棠眼角濡湿,厉声道:“你为何不想看下去?你是怕自己内疚,还是在恐惧自己辜负了一颗真心?”
说话间,苏棠大手一挥,停滞的画面瞬间继续——
巫东方发现了酒里有毒,当场叫了侍卫护驾,命人彻查此事。
侍卫很快查出,是这清酒中有毒。
此事甚至惊动了皇后,皇后震怒,当场要求在场众人立即搜身,誓要将凶手当场处死。
侍卫们很快就将云紫和那包还剩些许的毒药纸包,押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震怒,命人将她压下,当场打了五大板。
五板子下去,云紫脸色惨白,下身血肉模糊,几尽晕厥。
她始终死死地看着在场的巫东方,一字一句地说:“巫哥哥,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可巫东方只是拧着眉头,淡淡地别开了眼。
云紫眼中的亮光暗了下去,任由侍卫们将她拖入了大牢。
……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重新化作金光点点,消逝在空气里。
苏棠看向巫东方:“接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巫东方声音沙哑:“我知道。”
苏棠大手一挥,熟悉的眩晕感袭来,他们重新回到了云紫的寝房内。
巫东方依旧恍惚出神,云绯跪在他脚边抽泣着,呜咽声无比幽怨,披头散发好似女鬼。
直到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巫东方看向苏棠,哑声道:“我会给你和云紫一个交代。”
苏棠淡漠道:“但愿。”
跪在地上的云绯又要去拉扯巫东方,却被巫东方嫌恶避开,他依旧看着苏棠,犹豫半晌,才道:“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苏棠眸光深深地看向房门外,“等我的报复结束,我自然会走。”
说话间,外头的云沉归和温氏,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正在猛烈地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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