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静默良久:“任何逆天改命的行为,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真的不惜一切也要和她做有名有实的夫妻?”
玄潇点点头:“对。请死神成全。”
“那好。你和小凰去镇守风回山,在接下来的三界大乱中,坚守那里,为魔界普通生灵撑起一片天,庇佑他们直到三界各方势力再次趋于平衡。”
云落天他们都是一惊:“风回山不是风寂的领地吗?他怎能容忍玄潇和小凰占据那里?”
“风寂和风磊也是羁绊最深,却无法求得圆满的悲剧人物,如果我不干预的话,风磊最后将死在哥哥手里,而风寂称霸三界之后,丧心病狂,寂寞如雪,不但会杀了云落天,释冉释湮等人,还会逼得小影伤心发疯,在流水沙的谋害下,死于蛊虫噬心。”
云落天他们惊骇不已:“风寂真有这样的力量?”
死神淡然道:“他做事,更多的是用计谋,抓住对手弱点各个击破,他有称霸三界的力量和谋略,以及狠劲儿,当然,最大的力量之源,则是前世今生三界至尊们对他的极度不屑和不公,这种仇恨转化成的力量,没有任何人可以化解。”
云落天不禁叹气,的确,风寂的狠绝,并不是天生如此,可他以麻雀之身,太过惊才绝艳,永远不可能被出身高贵的三界至尊们容忍。
“死神是不是已经有了化解浩劫的良策?”
死神点点头:“这只是暂时的,最多只能保三界三百年的安稳。随后,将会爆发更可怕的动乱。三界历史的分分合合,覆灭与重生,是不可逆转的铁律,我本不该干预,不过,既然玄潇已经厌倦了逝水三碑的守护使命,而风寂风磊云落天小影释冉和释湮你们的命数也将尽,我能做的,仅仅是帮你们延缓三百年的浩劫。至于三百年后,我不会再有感知。”
“多谢死神相助之恩。”云落天他们赶紧跪下,领受死神安排:“你是不是又要陷入沉睡中?”
死神看了看自己掌心里恍涯的幻影,叹息一声:“对,若清醒着缅怀她,我肯定会发疯入魔的,一睡万年,是最好的逃避。”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暂且接受我的安排,积蓄力量,三百年后,就看你们积攒的力量够不够逆天改命。现在,玄潇,你带着小凰离开逝水吧,当风寂抱着风磊的尸身离开风回山时,你俩就趁机攻陷那里,慑服众妖魔。我会指引他们兄弟俩来这里。”
“死神是想让他们兄弟俩代替我和小凰镇守逝水三碑?”
“对,他俩虽然是兄弟情,但是,并不比你们这几对情侣的男女之情薄弱半分,他俩前世和今生都一直同生同灭,不离不弃,非常适合镇守逝水。”
“可是,风寂的目标是称霸三界,谁也杀不了他,而他自己又不可能自杀。”
“我会加快小影的悲剧命运,本来这是七年后小影的遭遇,我让她提前发生。”死神回身看向云落天:“回去和她成亲吧,该做什么,只管做,她逃不过这一劫,不管你如何怜惜克制,她衍生于风寂的那滴血,无法共生,要么她死,要么风寂死,而风磊,是催化矛盾的引线。”
“可小影的伤……”云落天对死神的暗示,似懂非懂,但是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的惨烈,忧心如焚的看着小影血流不止的腹部。
死神透明的修长手指一弹,一线流光飞落小影腹部,瞬息之间,她的伤口便愈合如初。
云落天和释冉等人都震惊万分,果然不愧是三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神袛之一,弹指可以断生死,改星轨,换乾坤。
死神剑眉紧蹙,指尖狠狠点在眉心处,勉强克制住噬心附骨的狂躁悲凉,提醒道:“你们快点离开这里,我已经控制不住心魔了,必须马上陷入长睡中。切记,不到下一次万年之期不要打扰我,否则我醒来只会给三界带来浩劫,也许会覆灭一切。”
云落天他们不敢怠慢,立即飞离逝水域,片刻之后,只见炫光离合的逝水三碑方向,散发出无尽银白色流光,几分钟后一切湮灭,属于死神的强大法力场,倏然消失。
逝水再次归于永恒的黑暗,只有三座光碑如最耀眼的星辰般,闪耀着璀璨银光。
回到神寂陵,云落天谨遵死神的指引,立即和凤帝商议婚礼,释冉早就急不可耐,央求凤帝帮他出头,劝姑姑释湮下嫁,以便和云落天小影他们一起举办婚礼。
释湮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其实还是对凤帝念念不忘,可是,他亲自出面劝她早点嫁人,她一腔情思无法启齿,索性含泪赌气答应了。
也许,只有早点嫁人,断了对凤帝的最后一点念想,才不会这么痛苦。
订婚结婚,前后不过半月,太过仓促,好在神寂陵什么都不缺,小影现在也已经得到三界各方权贵的认可,这场婚礼,没有遭到任何阻碍,筹备得极其盛大隆重,九华凤阙几乎成了鲜花的海洋,各种奇珍异宝也都从各处城池送来。
灵畅岂能错过这等好机会,婚礼前几天她就央求着蝙蝠魔来到神寂陵,和云落天他们一起成亲。
蝙蝠魔自知太过丑陋,又是瞎子,扭扭捏捏不肯答应,在云落天等人好说歹说的苦劝下,终于答应了灵畅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婚礼举行到一半时,一直遥遥伫立在云峰后观礼的风寂,忍不住就要下去抢婚,一直心神不宁守在扶欢树上的风磊,立即飞身过去阻拦:“哥,你答应过我,绝不破坏小影的幸福。”
看着越发黑瘦憔悴的风磊,还有印堂处的黑青之色,风寂心脏抽痛了一下:“就为了防我破坏婚礼,你一直待在扶欢树上?几天了?你就不怕魂魄被吞噬?”
“我没事。”风磊低垂着头,不敢对视他愤怒的眼神:“对不起。”
“你一定要和我为敌是吗?”
“不是。”风磊立即就要跪下。
风寂扬手一道风之刃,阻住他下跪之势:“谁准许你向我屈膝?!风磊,我警告你,马上离开扶欢树,不,离开神寂陵,否则,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在最短时间内,踏平这里!”
“哥……”风磊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句:“你做什么,我都愿意追随,只求你,别伤害小影,只要她好好的,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做你的先锋,为你身先士卒开拓疆土。”
“你?”风寂沉思片刻:“好吧,你先回风回山养伤,等伤好了,再说带兵的事情。”
回到风回山,风寂连哄带骗,让他去了后山最清静的药谷,一边修炼一边养伤。
这里有最齐全的各种药草,天天泡在药池里,他每晚处理完事情后,就会过来帮着风磊锤炼筋骨,陪他加快修炼步伐。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每天都若无其事的准时出现,一起修炼,风磊渐渐放松了警惕,以为三界局势已经有所缓和,也没有听到父皇母后和小影的任何消息,就彻底放下心来,勤修苦练。
看着逐步恢复到最初模样的风磊,风寂暗暗叹了口气,他指间拈着一根银针,沉吟良久,都下不了决心,封锁他的记忆。
到底是该继续瞒着风磊,还是,将他过往的记忆全部封死,让他就算看到三界如今的局势,也无动于衷的好?
他正在犹豫不决,那边,流水沙已经不耐烦了,站在远远的山巅,一直冷冷注视着这边。
距离太遥远,就算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可风寂也能感应到她的恶毒烦躁眼神。
有她在,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都无法瞒住风磊,不如,就封印他的记忆算了。
这么一想,他搂着他,做出很欣慰的表情:“你法力进展太快了,走,今晚放你假,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哥,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嗜酒如命吗?”
“偶尔醉一次没什么。”
这酒是他特意酿制的,各种致幻和迷失心智的药草与野果,千杯不醉的风磊,不过是第七杯,就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在他意识不清之际,他一咬牙,将银针刺入他后脑穴位,用法力推进去,封存起来。
除了他,谁也解不开这封印,这样,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已经失去记忆的风磊都不会对他寒心失望,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这个哥哥,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都会无条件追随,崇拜。
第二天,他终于第一次同意风磊领兵出征。
这是他秘密训练了两百年的精兵良将,万里奔袭,出其不意,将魔帝风行天和魔后玉灵烲的百万大军打得溃不成军,一退再退。
当然,并不是魔帝魔后的兵马战斗力太差,而是,风回山这次领兵出征的大将,是他们的儿子风磊。
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唤醒他的意识,他毫不留情的挥兵冲杀,对每一个对手都一视同仁。
风行天刚开始暴跳如雷,后来意识到不对劲儿,想要捉住他,看看他到底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认识了。
可是,面对疯狂嗜血的风磊,还有风寂派给他的那么多高手,他们夫妇俩百般顾忌,深怕伤到自己儿子,束手束脚,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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