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把人送哪了?”
宋庭宴猜想,鹿问夏一定是在去酒店的路上。
楼越扬望着天花板,懒散的语调,“洲际酒店。”
宋庭宴想起他刚接电话的声音,肯定还赖在床.上,“起来,我顺道过去捎你。”
“宋庭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楼越扬长叹了口气。
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委屈都吐出来。
“盛依荞是问夏的亲表妹。”
他这兄弟这么一顿操作,显然是帮倒忙。
鹿问夏刚那语气,聋子都能听出来是那么的焦急。
宋庭宴怎么可能坐视不管,他必须拉着楼越扬当面解释清楚。
……
洲际酒店。
普通客房。
盛依荞听见门铃声,裹着被子踉踉跄跄去开门。
刚看见鹿问夏的瞬间,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呜~表姐!”
鹿问夏和骆悠悠赶紧进入房间,将门阖上。
“表姐,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我一觉睡醒,什么都想不起来。”
盛依荞紧紧抱紧被子,一副受害人的模样。
“乖!别哭了,先把衣服换上,”鹿问夏将从家里带过来的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表妹,“姐姐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盛依荞接过纸袋,往洗手间碎步走去。
骆悠悠往房间四处转悠了一圈,还特意看了眼垃圾桶。
又回到闺蜜身旁,凑到她耳边轻声问,“要不要买事后药?”
酒店的清洁工没有这么早来收垃圾,刚垃圾桶里也没有byt。
万一小表妹怀孕了,那事情就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我一会儿问问她。”毕竟,身体是表妹自己的。
鹿问夏只能提议,但无权替她拿主意。
眼看上班的时间快到,今天早上估计赶不回去。
她先在微信上给裴岭请了半天假,待回去公司再上系统走流程。
盛依荞穿好衣服从洗手间里出来,霎时蹲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第一次,就这么糊里糊涂没了。
鹿问夏本来还想等她出来,问问她的身体状况:有没有觉得那里疼?要不要去医院看医生?
她感觉表妹的精神压力已经完全压到了身体上的疲惫。
哭吧!要让她把情绪都释放出来。
鹿问夏也跟着蹲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这事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作为姐姐,居然没有保护好妹妹。
盛依荞再次抬起头,已经哭的妆都花了。
昨晚精致的眼妆此刻被泪水搅的一塌糊涂,黑色的睫毛膏像小蝌蚪一样,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脸颊上的腮红也被晕染开来,变成了一片斑驳的红渍。
嘴唇周围像被孩子涂鸦过似的,红一块、白一块。
“依荞,你想要报警吗?”鹿问夏小心翼翼地试探。
发生这种事情,不能只是女人无辜受害,而男人快活后却逍遥法外。
“姐,不能报警、不能报警,”盛依荞猛地摇头,“要是爸爸知道了,他会打死我的。”
盛家在京都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盛大通也是按大家闺秀来培养自己的女儿。
小姨父要是知道,必然会勃然大怒。
“好好,咱们不报警,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替你教训他。”
鹿问夏将她从地面扶起身,柔声细语,“依荞,咱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
“姐,我怕。”盛依荞不是小孩子。
她已经是一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当然明白表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时,燕斯京的电话打了进来。
“悠悠。”她将电话屏幕侧过来让闺蜜看了一眼,让她先帮忙照顾表妹。
骆悠悠从她手上接过盛依荞的手臂。
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像个知心大姐姐,温柔而极致耐心地开导她。
鹿问夏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抬脚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喂。”她还故意压低了嗓音。
“做贼去了?”燕斯京对她的声音很敏感,顿时觉得她不对劲儿。
看似调侃,实则是换一种方式鼓励她说出来。
“不是,你有没有急事?”没有的话,她就要先挂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鹿问夏也纠结过要不要告诉他。
但那又不是什么风光的事,越多人知道,对表妹越不好。
“不对,鹿问夏,你绝对有事瞒我。”
昨晚宋庭宴的事情,他还没跟这臭丫头算账。
现在又急着挂他电话,明明有事又死活不告诉他。
真是翅膀硬了!
“燕斯京,你能不能别问。”
燕斯京从她的嗓音里,听出了受委屈的味道。
“不能,说,天大的事爷给你兜着,谁欺负你了?”
鹿问夏抿着红唇,握住电话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些,“不是我,是依荞。”
她眨了眨眸子,眼泪刷一下掉在脸颊,“楼越扬强了她。”
燕斯京在电话那头,仿佛看见了老婆哭。
心头顿时揪成一团,恨不得马上从新加国飞回去。
可偏偏不行,那边一个和当地企业合作的重要政.府项目,一款稀缺材料的供货商卷款潜逃,项目现在处于停工状态,每天都在烧钱。
男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对不起,我让陆零回去帮你,好吗?”
透着一种关切和无力感。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做错事的又不是他。
鹿问夏心疼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处理。”
陆零还是留在他身边帮忙吧,不然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
燕斯京也万万没想到,老程给他介绍的人竟这般不靠谱。
“别自己出手,行吗?”他终究不放心,“等我回去,一定帮你收拾他。”
楼越扬要是出事,老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鹿问夏刚要开口,外头传来了门铃声。
她打开洗手间的门,骆悠悠和盛依荞也从沙发起身。
三人的视线一同落在门板上。
鹿问夏一边朝电话那头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一边打开房门。
她将电话从耳边拿下,将要按下挂断键之时,宋庭宴的声音传进了话筒里。
下一瞬,电话只剩下一阵短促的忙音。
燕斯京在电话那头舔了舔后朝牙:这宋庭宴怎么就阴魂不散!
……
宋庭宴和楼越扬并肩站在了门外。
“问夏。”宋庭宴朝眼前的女人打招呼。
鹿问夏上前一步,揪住楼越扬衬衫的衣领,“楼越扬,你不缩回你的龟壳里了?大男人,敢做不敢认。”
楼越扬试图推开她,被身侧的宋庭宴立时制止,“你别碰她。”
又迅速偏转目光,凝视着生气中的鹿问夏说,“我们可以进去谈吗?真误会了。”
“误会什么?”鹿问夏的火药味呛得很。
宋庭宴轻轻拿下她扯住男人衣领的那只手,顺势拉着她的手腕往房间里走。
楼越扬凝眉“嗤”了声,步伐散漫地跟着进去。
斜靠在房间一处白墙上,散漫扬起眉,“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眸光分明对准了坐在沙发上的盛依荞。
盛依荞抬眸看向他,对眼前这个男人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更谈不上认识。
“昨晚是不是你把我送酒店来的?”
“嗯。”楼越扬微抿下唇,嗓音漫不经心。
“你把我衣服脱光了。”盛依荞瞪着他,声音透着一股难受。
“诶!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楼越扬的眼神透着轻傲,“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你衣服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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