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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朝堂折扣俸禄,国藩不敢回家

        杜受田道:“曾大人,本官只是抛砖引玉,倘若您有更好的方法解决当前国家之需,不妨也谈谈你的主张。”

        曾国藩道:“国库空虚,在嘉庆朝已尽显突出。早在南朝,身为吏部尚书的徐陵就有提出,精简人物。臣亦多次进言,兵至实归,将那空饷充裕国用,以备不时之需。”

        咸丰帝道:“曾爱卿,你之所谏朕已回复,待广西战事平定再做治理。当下,杜爱卿说的是,要大臣们拿出爱国之精神,为朝廷分忧...”

        曾国藩道:“皇上,杜大人谏言,诚然忠心一片。臣作为礼部侍郎,祈请皇上带头压缩内宫。诸如大小庆典,各种礼仪,皆要折扣费用。”

        咸丰帝道:“曾爱卿,内宫是皇家私事,与国库并无干系。”

        曾国藩道:“皇上,臣工俸禄亦是臣子私事,与国库有何相干?若冠以爱国之名,非将臣工俸禄折扣不可,臣是二品官,建议朝廷,三品以上者对半折扣,三品官以下者,就免了吧。”

        奕?道:“曾大人言之有理!国难当头,皇家更应压缩内宫一切费用,为朝臣立为表率。至于杜大人所言,折扣大臣俸禄以解军需之燃眉,本王以为,曾大人所讲更为妥帖。六品官,五品官,每年俸禄屈指可数,若再将折扣,确实不够人性!”

        杜受田道:“听恭亲王所言,是老臣言之不当了?”

        奕?嗤之以鼻地讽刺道:“没人说你没有人性!杜大人曾为帝师,又乃一届权臣,怎能不为皇上着想?本王只是说,在您谏言之基础,曾大人所言更为妥帖。”

        咸丰帝和稀泥道:“好了好了,大家若无异议,就依曾爱卿主张,三品官以上者,暂且折扣半饷,待国库充裕再做补发。其余臣等,不在考虑之列。此事交由户部具体落实。下面谁还有本奏?”

        曾国藩说:“臣有本奏。”

        咸丰帝冲着国藩:“好,请你讲来。”

        曾国藩道:“据臣了解,刑部牢头狱卒,合伙克扣囚犯伙食,过冬棉被,以芦絮充之棉花,将克扣银两予以私分。犯人犯法自有律例严惩,岂容狱卒将刑牢视其敛财之地?知法犯法天理难容,还望皇上明察!”

        咸丰帝怒视着刑部大臣:“有这等事?”

        刑部大臣个个汗颜,无言以答……

        ............

        养心殿内,杜受田与咸丰帝正对坐着谈话,杜受田满腹委屈道:“皇上,老臣忠心天地可鉴哪!恭亲王他,定是因老臣一直庇护皇上,才与老臣结下了梗,与老臣当庭对着干。”

        咸丰帝哄劝道:“好了好了,恭亲王生性秉直,他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并无恶意,是杜爱卿想多了。”

        杜受田道:“满朝臣子,皆明白他抵?老臣其用意,当老臣是痴人吗?”

        咸丰帝道:“杜爱卿,您扶植朕坐上宝座,对朕向来忠心不二,朕自是心知肚明。”

        杜受田表白道:“老朽虽说不才,但曾受三朝皇恩,自己带头折扣俸禄,为国之所急,在恭亲王那里怎就成了不人性了呢?”

        “杜爱卿,您常教导朕,遇事要宽宏大度。一个声音发出见仁见智。朕相信恭亲王绝无他意。”

        杜受田无可奈何道:“但愿吧。”

        这时,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恭亲王求见。”

        咸丰帝看了杜受田一眼,然后说:“请他进来。”随着太监的呼唤声,奕?阔步上来,他向杜受田瞟了一眼,忙对皇上施礼,“恭亲王参见皇上!”

        “平身。”

        杜受田起身对着奕?作了个揖,对咸丰帝道:“皇上,老朽先行告退。”

        咸丰帝说:“杜爱卿慢行。”

        杜受田颤巍巍地出了殿,咸丰帝转头对太监道:“看茶。”奕?施礼道,“臣弟谢过皇上。”咸丰帝看着奕?,“六弟找朕,可有事要奏?”

        奕?说:“臣弟刚从内务府过来。臣弟欲将额娘四十寿诞,将原计划预算销减至五成。皇考在世最重节俭,我们作为后辈,理应孝行父皇,何况眼下是国家危难之际。”

        咸丰帝有些出乎意料:“六弟可与额娘商议否?”

        奕?说:“额娘完全赞同臣弟的做法。额娘说,一切当免则免,不要摆排场,但愿皇上少为后宫为难。”

        咸丰帝闻听欣然一笑:“六弟,今日早朝,杜受田也是一番好意。日后再遇此状况,说话还须留有分寸。他也是为我大清江山着想,不能因用词不当,得罪于人。”

        奕?仗义道:“臣弟若不将他得罪,皇上则要得罪满朝文武。你是我亲哥,我不能眼见大臣们与你貌合神离。我大清,需仰仗这些大臣支撑江山,若将他们养家之口粮都给夺了,试问,谁还为你效忠?前方将士不需要发军饷吗?少给一个子儿,都不会为你卖命!”

        咸丰帝道:“可军需匮乏,国库空虚,这也是棘手的难题。”

        奕?道:“难题固然棘手,可怎能将手伸向臣工的口袋?国库空虚国家想办法。倘若,每个京官皆折扣半饷,臣弟保证,不出三日便集体辞官,整个朝廷就剩我们哥俩。杜受田是爱国吗?洋人没将我大清拿下,信不信,他杜受田一句爱国,就能将整个大清国溃于一旦!”

        咸丰帝反驳道:“六弟说话太过偏激,杜受田本意...”奕?不等皇上说完便打断道,“臣弟不否认他初衷是为国家,但好的初衷未必有好的结果。即便曾国藩不出面反驳,六弟也要直言相驳。朝堂之上需要朝气,需要年富力强,其势可畏之臣!什么腐朽老调,动不动就拿爱国的帽子压人。臣弟此言仅限政见不同,并无鄙夷他人之意,望皇上理解臣弟。”

        咸丰帝盯着这个与自己争夺多年皇位的弟弟,深感自卑。

        ............

        夏日的午后闷热难耐,大人们各自在屋午睡。院里树上不时传来几声蝉鸣。四岁的纪鸿拿只加煤的小铲,鸣凤手端只大碗,二人做贼似的躲在门后,悄悄地往院里探头;二人见院里无人,便蹑手蹑脚地跑到大树荫下。二人蹲下身来,在寻找着什么。只见一个大蚂蚁在地上急匆匆地跑着,鸣凤小声道:“喂,这有只大的。”

        纪鸿说:“不急,看它往哪去。”

        纪鸿用小铲卖力地挖着,鸣凤端着碗仔细看着:“哇,好大一窝,我猜,这一定是蚂蚁的家。”

        纪鸿对鸣凤嘘了声:“小声点。快,拣大的。”

        鸣凤将几只大蚂蚁捏到碗里,喜不自禁。突然,秉钰手拿扇子站在屋门前,对两个孩子又像是自语:“哈,这两个小东西!中午不睡觉,跑树底下挖什么呢?嗯?”

        纪鸿和鸣凤吓得一愣,二人拎着铲子端着碗撒丫子就跑。

        “站住!”

        秉钰喊着走近二人,低头一看:“这是吃饭的碗,你们给我装些蚂蚁做什么?”

        二人互视不语。秉钰盯着二人的脸:“问你们话呢。”

        纪鸿结巴着嘴:“我,我...”

        鸣凤接着夫人的问话道:“夫人,我和纪鸿弟弟想知道蚂蚁是怎么走路的,它好像没有脚也。”

        秉钰被鸣凤的话气笑:“你说,你们这小脑袋瓜,整天就想些什么?啊?蚂蚁的脚怎么会和人一样?它就是用腿走的。”

        纪鸿迷茫着小脸对母亲道:“不对吧?”

        秉钰说:“怎么不对,蚂蚁就是用腿走路。你说你这孩子,想点别的不好吗?碗都装了蚂蚁还怎么吃饭。拿来,把蚂蚁倒了,都回屋睡觉去。”

        纪鸿哀求道:“娘,碗已经装了蚂蚁,就让我们看一下吧。”

        秉钰说:“你还想将蚂蚁端回屋,爬得满屋子都是?”

        鸣凤说:“夫人,我们不会让它爬出来,会看好它的。”

        秉钰道:“哎哟,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好吧好吧,那,端到房檐底下看吧,不许端进屋。”

        二人开心地向房廊跑去,秉钰正要转身,闻听大门外有人敲门,于是,便走来开门,她将大门打开见是李鸿章:“哦,少荃哪,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翰林院没什么事,就早回来了。”

        秉钰说:“你吃饭了吗?”“哈,早吃过了。”“那好,快回屋歇吧,瞧这天热得和蒸笼似的,也不下场雨。”

        李鸿章边进院边问:“师母,我老师还没回来?”“他呀,早上走后就没回来,倒是打发福禄带回一筐西红柿。”

        李鸿章淡笑了下:“哈,一筐?多大一筐。”“得有百十斤吧,个个跟小鸡蛋似的。唉,他不买东西便罢,但凡勤快一回,就给你弄回一篓子没人要的东西。”

        李鸿章笑道:“呵,老师定是又遇见卖剩的底了。没关系,咱家人多,下得快。”李鸿章似有心事地顿了下,“师母,我听说个事。”“什么事?”李鸿章谨慎地四处回望一下,秉钰似乎看出端倪,“来,进屋说。”

        二人进了书房,秉钰忙给李鸿章倒茶。李鸿章说:“师母,整个翰林院都传开了,说是,三品京官以上者,即日起,俸禄要折扣一半。”

        秉钰问:“哪传出的消息?”

        “翰林院詹事府的高官,上早朝回来说的。”

        秉钰说:“为什么要折扣官员俸禄?”

        ............

        门房大爷嘴里哼着二黄正在抹桌,突然,窗口探出国藩的脑袋:“嘿!大爷,高兴什么呢,门外都听到了。”“哎哟!涤生啊!”大爷忙出屋,国藩将手中拎的东西递给大爷,“大爷,这是我刚和朋友喝酒剩下的酒菜。还大半瓶呢,菜也没动几口,您老别嫌弃,放您这喝吧。”

        大爷接过酒菜:“哎哟,您这是和人喝酒去了?”曾国藩说,“找朋友说说话,好久不见了。大爷,镜海先生在吗?”

        “在在,他在屋里呢。”

        曾国藩说:“大爷,您屋里歇着,我找他去。”

        大爷说:“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国藩说着大步向院里走去,大爷拿着酒菜进了屋,打开一看:“哈,猪头肉,花生仁,海带丝。嗨,这孩子,不轻易喝酒的,今儿是遇上什么高兴的事了?”

        ............

        国藩的官服在椅子背搭着,国藩身着便衣躺在唐鉴的床上,心事重重地苦着脸,唐鉴站其身旁手拿扇子:“累了就睡会儿吧,我给你摇扇子。”

        国藩抱着头猛地坐起,唐鉴忙坐其身边为其扇扇子:“不想说话,你就睡。躺着难受,你就对我吐吐倒倒。把话憋在心里,着实是不好受。”

        国藩长长舒了口气:“周升跟随我这么些年,和春梅又有了孩子,现在是一家三口。守贵原先是小珊的管家,自跟着我亦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福禄为我赶车更是离不开。唉!”

        唐鉴说:“你刚才说是和京武喝酒,原来是...”曾国藩道,“我想为佣人寻个出路。可,人家都不缺人手。”

        唐鉴一声叹息:“唉,英雄也有为一斗米折腰的时候。”

        曾国藩道:“可我,现在连狗熊都不是!纯属猪八戒一个,到家家不是人,在朝堂朝堂不是人。老家要盖房,我承诺老人寄钱回去。可房刚盖了一半,这俸禄便被扣了...”

        唐鉴说:“不如先告诉家人,房子暂且缓缓,待有了钱再接着盖?”

        曾国藩说:“不能让父母知道我这边情况,否则,他们会担心死的。”

        唐鉴为难道:“那,总要想出个法子。”

        曾国藩嘟囔着:“法子只有一个,找钱庄。唉,我一个大男人整天往钱庄跑,自己都觉得没面子。再说,拉下的亏空怎么还呢...说实话,到了家都不知如何面对妻子,才想躲在您这睡上一觉。”

        唐鉴道:“涤生,你是喝了点酒,心里烦躁。先睡会吧,睡醒了再说。啊?”

        曾国藩说:“我怎能睡得着?”

        唐鉴道:“睡不着也眯眯眼睛。天燥,人也容易生燥,再加上你心烦。唉,可燥也不是办法呀,还得想主意不是?”

        国藩一脸的苦恼,仰望着四周感慨道:“初进京时,我就住在这里,十多年过去了,官是越做越大,竟然又缩回到这里躲夫人。唉,对不起先生,当您面说这些,实在不成体统。”

        唐鉴道:“你和我见外什么?心里有话,爹娘不能说,妻子不能说,你再不对我诉诉,还能找谁?即使老朽帮不上你什么忙,听你往外倒倒苦水,也算是个安慰,总比一个人憋在肚子里强。”

        曾国藩哀叹道:“先前的好友兄弟,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我身兼三部侍郎,公务一宗接一宗,案头公文每日都是那么厚一摞。不懂的领域还要从头学。回到家又要处置亲朋的信件。就说刘蓉,他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几次来信,皆指责我胆小怕事,说我有了功名,却忘了经世致用的初衷。做人真的好难,做个好官难乎其难!”

        唐鉴道:“涤生,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司马迁忍辱守志十三载,完成毕生心愿。万不可因一时坎坷失其志向啊!国家栽培一个栋梁之材,倾尽几代人心血。回头想想,自你启蒙经历了多少位先生?你更是老夫最看好的苗苗,如今长成参天大树。父母,妻儿,国家,都在仰仗于你,自己怎能泄气呢?”

        国藩沉默片刻,突发一个愣笑:“是啊,我泄什么气呢?京话说,虱子多了不怕咬。可我真不知怎么面对妻子,告诉她我薪水折了一半。”

        唐鉴说:“涤生,我知道你心烦,刚又喝了点酒。有什么烦恼都倒出来吧,只要心里爽快,我听你说个够。”

        曾国藩说:“满世界,我没个说话的地方,不和先生说,又还能去哪呢?您老别笑话我。”

        唐鉴劝慰道:“说什么傻话!我疼还疼不及呢,怎么会笑话?”

        曾国藩说:“唉,没事了,刚才路上走得胸闷,心像晒裂了似的。”

        唐鉴回身为国藩端上茶水:“来,喝口凉茶,这还是你送来的茶叶,你心能静下来就好。”

        国藩忙接过:“先生别客气,我自己来。”

        唐鉴说:“对了涤生,肃顺此人,我少有来往。通过几次接触,我见这人,蛮个性的。”

        国藩喝了口茶道:“四川学差我们首次接触,此人做事说话雷厉风行,很有正义感,有股子不惧生死的样子。”

        唐鉴道:“嗯,我见他在皇上面前,说话也是大大咧咧,一股子豪气。真是满臣中之奇葩。此人思想开放,不拘一格,他多次提请皇上重用汉臣,这是以往满臣们最忌讳的事。”

        曾国藩道:“但愿皇上身边多些这样的大臣护驾,大清国或许还...”国藩话说半截又止住,二人互视,会心点头一笑。

        ……养心殿内,咸丰帝与肃顺、端华、杜受田正在谈话,肃顺说:“我们不是没有能人,曾国藩保荐的江忠源,就是人才一个。皇上不是见过其人?文武韬略不比什么都统们差。皇上,当用人时且用人!”

        咸丰帝道:“朕本将予其以重用,可他父亲突然过世,现在家中守制。”肃顺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尤其是汉臣最注重这个。如今,国难用人之际,容不得瞻前顾后。倘若皇上下旨,我想他定以大局为重,他若能入军参战,或许能独当一面。”

        端华道:“皇上,肃顺说得有理。将年轻有朝气的良才注入军中,比派遣受尊重的大学士上战场管用得多。”

        咸丰帝道:“嗯,容朕斟酌一下。”

        杜受田道:“皇上,人才固然重要,可国库危机更是不可轻视。军中能人再多,到了战场,还是要看兵器,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肃顺道:“杜大人,您所提议折扣朝臣俸禄,不能说不是为国家考虑。可,单凭折扣官员俸禄,够置几门大炮长枪的?”

        杜受田道:“肃顺,你有好办法也可以说呀?又没人堵你嘴不是。”

        咸丰帝道:“肃顺,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肃顺说:“奴才没办法。”杜受田说,“哦,说老夫提议解决不了问题,老夫还以为你有办法了呢。”

        肃顺说:“没办法,我不在想吗?”

        杜受田说:“那老夫倒要听听了。”

        肃顺道:“要使国库充盈起来,办法是有,就看皇上愿不愿做了。”咸丰帝盯着肃顺,“哦?快快讲来。”肃顺说,“全国解禁烟馆,征收烟税。”

        杜受田闻听嘲笑道:“鸦片,国家禁都禁不住,你要解禁?这害人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肃顺说,“杜大人说得没错,鸦片,自乾隆朝就开始在禁,禁至今日,鸦片馆明的没了,可据我所知,皇城根尼姑庵都成了地下烟馆。肃顺本意,与其让他们躲着抽,不如拿到明面上,加重赋税,国库起码可多一笔收入。反正禁和不禁没什么两样。我的主张,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杜大人折扣大臣俸禄就不害人吗?害得比我还厉害呢。”

        杜受田恼怒道:“你!我是为国家牺牲小家。”肃顺说,“我肃顺难道是为自个?征收烟税,比你的提议更解决燃眉之急,且来得快。”

        杜受田说:“你这是危害国家!”

        肃顺说:“我是急国家之所急!林则徐当年销禁鸦片,全世界都知他是销烟英雄,为此还引来一场战争。但后来,他怎么又提议种植鸦片?他不也忧心白花花的银子流失国外,以促进国库收入吗?反正是禁不住,不如救救国库饥荒。你杜大人动辄以国家名义压人,究竟让不让人说话?”

        咸丰帝听到此制止道:“肃顺,朕知你是一片好意,但解禁烟馆万万使不得。若是如此,朕百年之后是要被后世唾骂的。”

        杜受田鼻子‘哼’了声。肃顺强辩道,“烟馆不能解禁,那就只有增收海关税利,向洋人伸手。”

        杜受田指着肃顺:“肃顺哪肃顺,你说你净想些什么点子?如今,国内暴乱尚收拾不及,此刻再去招惹洋人,岂不引来内忧外患?朝廷招架得了吗?”

        肃顺说:“若杜大人惧怕洋人我就没辙了。要不,杜大人将山东老宅卖掉,添几门大炮送往战区。”

        “你,你这纯心与我抬杠!”

        肃顺说:“杜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下官是在和您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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