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是你的师傅……同时也是你喜欢的人。”
沉默再度开始在两人之间弥漫。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族人遗弃,四处流浪……”白月开口说道,“那个时候是路过的仙姬捡了我,她把我带回了族里,教我宗术,教我药理。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仅是喜欢上了的人,她对我而言,还是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么?“你喜欢她?现在还喜欢?”
“嗯。”
“那你……”梁湘谊咬了咬唇,“喜欢我吗?”她从来没有听过月说喜欢她,尽管月答应了娶她,但是,“我喜欢你”这样的字眼月从来不曾对她说过,所以,她才会不安,她才会恐惧。她最介意的不是白月心里还有别人,因为她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因为她知道那个人出现得比她早,她最介意的是白月心里只有那个人。她怕,她怕白月心里只有那个人。
像是只等了片刻,又像是等了千万年,才终于听到耳际传来温柔的两个字:“喜欢。”梁湘谊脸上绽开了这几天以后第一抹真正的笑容。
有这两个字,足矣。在你的生命中,我迟来了,所以,我无权过问你的过去,更不能跟死去的人较劲,因为这样会显得可笑。但是,现在,未来,你的心上,你的生命中有我,这样就足够了。
不远处,一棵桃树下探头探脑的三颗小脑袋。
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的水丞:哥哥,为什么不能出去?我想找小湘玩。
眯着眼睛看着梁湘谊他们的方向的希可:他们在说什么?好像很严肃的样子,该死,听不清楚。
一脸茫然的肉团子:现在是要干什么?人类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喜欢仙姬,也喜欢你。”白月补充道。“不要生气。”
心中的结被打开,梁湘谊连日的郁闷消散,轻轻地倚进白月的怀里。白月轻楼着怀中人儿的腰。
不远处,桃树下的三颗小脑袋。
眼睛睁得大大的水丞:小湘他们怎么抱在一起了?小丞也要抱抱。
心中一片混乱的希可:刚才不是还很严肃的样子么?怎么突然又抱在一起了?
肉团子:我想睡觉了。
终于,在希可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水丞拨动着小腿跑了出去,“小湘。”
听到小家伙的声音,梁湘谊慌忙推开白月,接住向这边冲来的小家伙:“怎么啦?”
“小丞也要,抱抱。”
听到水丞的话,梁湘谊的脸上微微泛红,轻轻抱起小人儿,试图转移小人儿的注意力:“小灯笼挂好了吗?”
听到梁湘谊的问话,水丞一脸兴奋地比着小手:“挂,高高,哥哥。”
“挂高高哥哥?”
看到之前小家伙的举动来不及阻止一脸黑线的希可一边走来,一边接过话:“我和小丞的灯笼都挂在一棵桃树上,因为要挂在高处,小丞不够高,我帮他一起挂的。还有那只肥兔子,没有手又不够高,经过时,看见它叨着灯笼死命扒着一棵树,蠢死了,就顺手帮它也挂了。”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某只肥兔子。
“吱吱吱吱……”(你才蠢死了,你全家都蠢死了。)
“噗……”想着肉团子叨着灯笼扒着树的样子,梁湘谊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月的嘴角也微微扬起一抹浅笑。
水丞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虽然不知道小湘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但是大家开心,水丞也开心。
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天真蓝啊。
粉色的桃花一簇簇缀在枝头,一朵朵或清丽,或妩媚地绽放着。空中飘着几缕清香,偶尔还伴着几片飘落的花瓣。树下坐着的人,一身出尘不染的白衣,暗香的花瓣在他的四周打着旋轻轻飘落,偶有几片粉色的花瓣落在他雪白的衣上或轻擦过他黑色如缎的长发。琐碎的阳光从花瓣纷飞的间隙中撒在他的白衣上,一切美得如一副绝美的画。
只是这幅画“有声”,如山间流水般轻缓清脆的琴声从树下之人身前的琴上发出,白玉般白皙修长的双手在琴上捻、抹、拨、挑,一声声绝妙的琴声应此而生,而手的主人黑玉般的眸子始终平静无波。
那双白玉般的手忽然一停,轻缓清脆的琴声截然一断。
“你来干什么?”手的主人没有抬头,冷冷地说道。
“哟,这语气,是生气了?”桃林的深处,一抹妖娆的身姿莲步轻移,走了出来。
“……”
“让我猜猜。”魅姬用那柔若无骨的手指轻点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像是顿悟似的说道:“你该不会是生气我告诉你小情人仙姬的事吧?”
白月的脸上仍旧平静如水,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呵,真是无情的男人。”魅姬嗤笑了一声,“我来只是告诉你新的麒麟石又出现了,这次听说将在下个月月中在南城的最大拍卖行拍卖。”
白月的双眸暗沉,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光。
“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两人的对话,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梁湘谊愣愣站在那里,看见两人看过来,慌忙蹲下身子,一边手忙脚乱收拾着刚才不小心摔了的点心、碗碟,一边嘴里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对话的,我只是想送点点心过来。”
“消息我已经送到了,要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魅姬说完转身离去。
白月微垂着眼,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沉默了一阵子,梁湘谊咬咬唇,开口问道:“月,什么是麒麟石?魅姬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白月不语,就在梁湘谊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见他淡淡地说道:“我每两三个月都会发作的心绞痛其实是可以治愈的,麒麟石是重要的药材之一。只是麒麟石非常珍惜,几十年才有一颗面世。”
“是这样呀,那真的是太好了。”梁湘谊高兴地笑道。
“嗯。”白月的脸上仍旧平静的样子。
“我把这些先处理掉好了,真可惜,点心全撒了。”梁湘谊一脸可惜地说道,捧着托盘转身离去,捧着托盘的右手隐隐有一道殷红的血迹流下。
白月静静地看着梁湘谊离去的身影。
床上一身轻薄单衣的女子右手拿着匕首,静静地看着自己另一只手雪白纤细的手腕,然后,右手轻轻扬起,把手中的的匕首向另一手的手腕挥去,但在匕首刀刃接触到肌肤的前一刻却猛地停住。如此的动作来往重复了两三次,女子终于气馁了,闭着眼睛,把手伸到站在一旁的小男孩的眼前,说道:“小可,还是你帮我割吧,我下不了手。”
希可嘴角一抽,“你第一次时不是很勇敢的吗?怎么后来就不行了?”他也很难下手的,好不好?每次都把手放在他面前,然后说自己下不了手,丫的,难道他就很好下手不成?对着你的脸,我也很难下手,好不好。
“第一次不就是吓到了嘛,月都吐血了,所以害怕什么、疼什么都顾不上了。但是,后来知道了月的情况,也能稍稍冷静点嘛,对着自己的手,我实在下不了手呀。所以,小可,还是你来吧。”
在纤细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大小适合的口子,把早就准备好的干净的碗放置在手腕下,等到血注满碗后,快速熟练地止血,包扎。看到包扎好多的手,希可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去熬药了,你好好休息。”
“嗯。”梁湘谊的脸因为失血有点苍白,她点了点头,乖乖地躺下。
熬好了药,希可拨动着两条萝卜腿捧着药屁颠屁颠地给白月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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