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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节大战来临

        腹黑狡诈高手张宗谔遇到宋江算是遇到了克星。

        他终究是个在历史上证明过自己的乱世枭雄,知道自己在个人的腹黑与计谋手段上没比得过宋江,在军事实力上,只怕自己草创的大军也难以斗过二龙山强盗,至少是眼下追杀过来的跑得到处都是而且已经疲惫不堪了的这点部下肯定是打不过眼前的数万正严阵以待的宋江军,一个不慎,只怕会被宋江趁机杀了自己,他迅速恢复了理智,冷静虚以应付,避免双方直接暴发冲突。

        然后,很自然的,流寇停止了追杀,慌忙集结列阵在张宗谔身后。

        贺刚逃过来的部下兵将趁机脱身,别无选择地全部乖乖加入了宋江的队伍从此成了强盗。

        再随后,宋江的心腹将才大将薛亨代表宋江上前约张宗谔小声商谈了一会儿,然后,张宗谔哈哈大笑几声,圈马而回,引部下返回了济州城占据了,照样用最残忍的方式整治死了被贺刚招呼都不打半声就抛弃在济州城的全部官员,从幕容知府到执法宦官团,到下面的卑微却仗着官方身份敢贪鄙嚣张的小吏衙役这下是全部死绝,都死得极惨,终于遭了报应。女眷自然也没好。

        宋江则引大军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再随后的几天里,事情就没什么异常了,张宗谔盘踞济州城指挥部下全力洗劫济州境.......

        一晃五六天过去了。

        这天,梁山宛子城中突然敲响了正义堂前的那面大鼓。

        这是聚将鼓,在这个时代是军中通用的方式,但梁山军只在梁山使用这种聚将方式,出征,一离开梁山泊到外面去打仗是不用战鼓的,根本就不带这东西。

        赵岳极度重视军队作战的进军速度,凡是影响行军负担、进军速度和轻装作战的东西,但凡能不带就不带,能不用就不用。

        但,鼓是军队作战的重要器具,闻鼓进军,闻金而退,这是军中传统规则与寻常百姓也知道的军事常识,当然,这是指的汉军或者说中国军队。蛮夷大多不是这样的。

        蛮子一般用号。

        赵岳学习蛮子的这种简便好用,也用号令,就是打鬼子剧中那种嘀嗒嘀嘀的军号。

        这种号既响亮传得远,能替代战鼓声,而且音调丰富多样又快捷能表达战鼓表达不了的多种意思,能和蛮子的牛角号声也有明显区别,携带方便,轻松省事,没任何麻烦,战场非常好用。

        打仗是个要求严谨精确高效的系统工程,古今都一样。

        在古代,指挥是个首要的大**麻烦,在战场几千人的队伍就容易出现指挥不明不灵而陷入混乱遭到惨败,却动不动就是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大战,人山人海,调度指挥的难度可想而知。

        如何有效指挥就成了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活,这一套很复杂。

        赵岳最终的目的是把金国举国引诱南迁至少到燕云地区,让北方蛮子远离东北地区及西伯利亚再彻底歼之,以此一举轻松彻底清除历代王朝怎么也铲不尽的中国北方野人隐患。

        至于极少数野人部落宁愿继续在危险寒冷的原始丛林残酷生活,就是不肯归附女真金国跟着获好处活得象个人,这点残留不是问题,清剿干净就是了。呼延庆的海军,除了负责给半岛边关海运给养以及巡逻封锁倭国以外,主要的任务就是清剿东北与西伯利亚中不肯投靠金国的野人,同时顺便散播培植异域的优良草种树种等,丰富西伯利亚动物食物资源,扩增森林经济价值。

        赵岳为了这个目标,梁山军就不能用超出这时代常识的武器装备。

        在军事指挥系统方面,他也得采用声音与旗帜相结合的这时代传统却最有效的方法。

        从帅旗将旗到最基层的小队旗这一整套,梁山军也一样有,旗语是极重要的指挥方式。唯一与其它传统军队不同的就是声的方面,不用鼓锣,不用牛角号,传令全军或某左右翼这样的大部队或聚将用军号,小部队内部则用哨子,再详细到某部将或某部下属的某队伍,得配以旗示。

        梁山军的军制也不同于宋军那一套。

        赵岳懒得记忆宋军的复杂军队编制及军官名称,就简单地把军队分为三个基准:十人一小队、头为正副小队长;二百人一中队、军官为正副中队长;五百人一大队......正副大队长。

        两个大队的千人队为一校,长官已是将军,由能坐上梁山正义堂中交椅的头领担任。

        很少响的聚将鼓骤然响起,众头领闻之都无不一震,无论是在值班在训练在干活的还是在休假中的都连忙肃容动身急忙赶往正义堂听令。

        宽阔的正义堂中,赵岳并不在。

        梁山主将孟福通高居帅座。军师何玄通道装摇着扇子和特务头子朱贵侧坐同一边。

        众将前前后后到来,一到大堂门口就收声了,进来后各自默默找位置坐下。

        因为昨天已经通知过了今天可能聚将,众将都离得正义堂并不远,所以很快,人就到齐了。

        今日在正义堂值班的参谋充当此时的中军官进行点名。

        一点,该到的都到了,一个不差。

        孟福通满意地微点头,然后半点儿不啰嗦地直入正题。

        他扫视着集在这的包括整训培养好的禁军俘虏将领在内的大小六七十位头领,看到人人精神饱满心有战斗热情,天性严苛的他也越发满意:楼堂说书人常常说谁谁拥兵百万战将千员,势大不可敌。我梁山战将只几十人,离千员差到天上去,但皆是忠勇耐战的人才,艰苦奋斗到的今日,终于不再是当年草创梁山军时的三五个头领几十条枪的微弱模样了。有了此军怕得谁来?

        他精神抖擞,在帅案后站了起来。

        “众位兄弟,大家都知道了,流寇聚兵三处欲一口吞下我梁山泊,野心不小,其态甚狂,仗着人多将广根本没把我梁山好汉放在眼里。不狠狠教训他,他会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到既能令我梁山好汉畏惧他,也能轻易覆没我军占得梁山泊。我们要主动出击,争取一战定局。”

        飞虎大将毕胜忍不住站起来一抱拳道:“大帅,流贼在东平府和郓州方向泊边都布置了十几万之众,正在开始伐泊边树木制造木排,摆出要用巨大稳当的连排运兵渡泊强攻我军的架式。

        而在济州界,又在我西南面五丈河附近聚集了几十万众,也在伐木,伐的却是水淹地中淹死的干枯木,既做木排又准备尖头木桩,摆明了是想从五丈河把木排木桩轻松运到离我梁山最近的泊边,凭借庞大到无尽无可治的人力在泊中迅速架起宽大的桥,直接杀上我梁山。

        其势汹汹,其力庞大可怕,但以末将看,那贼首张宗谔只怕主要的目的是逼我们主动放弃水泊天堑,出来和他打。”

        庞大而环境极复杂莫测的水泊是保护梁山的最佳屏障,当初以朝廷之智之力,千方百计却也奈何不了这道屏障,张宗谔的区区流民军想出了强行架桥的手法就能有把握得逞?

        守梁山,当以守梁山泊为第一选择。

        这也是梁山军最有优势最强大之处,既有最优越的水泊之利,又有充足的人手,如今,凡梁山汉子就没有不会水的,无论骑兵还是水步军都能乘船参战,可用人手连聋哑汉子都算上可达五万之众,而梁山自有的和朝廷数次征伐送来一样的大小船只众多,进一步奠定了水战优势。

        流寇的唯一优势却是充当兵力的人手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张宗谔等贼头子又不傻,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引诱梁山军出泊决战,用几乎无穷无尽的兵力活活耗死梁山这点人。

        这明显就是一计啊。

        毕胜的意思是:我们为什么要放弃自身的绝对优势,用自己的劣势主动去和对手硬拼?

        以劣对优,以弱击强,那不是正中贼寇下怀?

        我们应该坚守水泊。贼寇能奈何?

        守水泊,我们能轻松自如杀敌,能耗得流寇粮绝自溃,能轻松玩死他们,那,何必离泊冒险野战和无穷无尽的流寇死拼?野战,就算胜了也必定折损太多将士,自损实力,太不划算啊。

        毕胜站出来说这个其实主要是想趁机表现自己的将略才能。

        如今,他已踏实心归梁山,就指望着在梁山好好干在这个他实在摸不清看不明的诡异乱世,凭着一身本事一刀一枪给一家人争出条最能指望的活路来,可以称作是死心塌地,再无它想。

        对在梁山广众面前极少露面的梁山之主赵岳,尽管他家已住进了宛子城,在那生活能和赵岳几乎天天见面,他对赵岳逐渐了解,赵岳对他不再那么神秘难知,本应该是熟而无畏,他却反而没了以前的轻视心,反而对仅是少年的赵岳是既怕又敬佩,是真服真尊敬了,甚至有了爱戴心。

        这倒不是他亲眼见识过赵岳是如何厉害。

        实在是赵州那场抗辽大战太震惊了他。

        谁能初来乍到,乍到到军中几乎没人知道他存在,更不认识,他就能赢得广大参战禁军坏蛋的心,事实上鼓舞指挥着坏蛋们暴起勇气豪情与坚定的抵抗意志,奋勇大战凶野辽军并打胜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谁能凭一己之力在数万之众辽军中肆意冲杀不死不伤并活捉了辽军统帅?

        就问一句,谁能?

        沧赵老二、水泊梁山大王,少年赵岳能。

        毕胜当时得知这一消息,惊愕得他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他吃饭的碗,并且久久闭不上。

        他当时丝毫不怀疑听到的这个消息中的简直神一样强大的主角英雄是赵岳。

        因为,在他们这些禁军被迫转为梁山军的起初那段时间里,在驻扎——事实上的拘困整训在梁山三大外滩之一的乱石滩时,赵岳曾经来视察过,正是戴着花式面具,背着一口吓人巨剑。

        毕胜对天发誓,他身为武夫和军中大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剑。

        在他的认知里,谁会蠢得用那种巨剑?

        有那种力气和技能,为何不用长柄的巨刃武器?那样岂不是更省力却更有杀伤力?

        且不提面具,单说巨剑,毕胜认定那是赵老二独有的招牌。

        天下绝不会再有第二个傻瓜会用那么大那么笨重的剑。

        只巨剑这一条就对上了赵州大战的那位无名英雄。还用怀疑什么,不信什么?

        自那时起,毕胜就彻底服了赵岳,安下了总想不安分的心,抛弃了为朝廷效力当官亨荣华富贵的习惯念想,开始真心为梁山的生存与未来尽力一切所能。

        他效忠赵岳,如今甚至有不惜为赵岳战死疆场的心。

        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幸战死了,家人对梁山是没用的负担,赵岳也会把他的家人照顾得好好的,不用他忧心抛下的孤儿寡母失去依靠了可怎么办。他相信赵岳既有这个品德更有这种能力保护和照顾好他的家人。身为军人,打仗是职责,阵亡疆场是宿命,为梁山不幸战死了也值得。

        但这一切,不意味着他会服梁山主将孟福通。

        孟福通,一个曾经当过青州山贼瞎折腾过的草民尔。没当过兵,更没做过将军指挥过正经战争,纯粹是个军事门外汉,整天待在这梁山泊里,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只怕都未见过......山东人,和河南江南等内地人一样,只怕没见过党项人、契丹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根本就没经历过战争。

        孟福通连最起码的军事和战争见识都没有,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军事统帅才能?

        我毕胜不服.......

        毕胜的观点也引起了不少将领的议论甚至认可。

        孟福通瞧着毕胜那姿态恭敬目光却灼灼盯着他的样子,他明白毕胜是什么心理。

        对这种隐晦的质疑与挑衅,孟福通不以为意,没因此对毕胜就有了看法甚至恶意。

        他点点头,严肃的脸上反而露出笑容直接认可和赞扬了毕胜的分析:“毕将军说得不错。”

        然后,他淡然扫视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众将:“只是,此战,我们不是要守住梁山泊,是要出去实战练兵,要就着流寇貌似强大的势力具体检验我军这阶段的训练成果到底怎样,检验一下新收的禁军广大官兵转为的梁山将士到底可靠不可靠堪不堪用,为的是达到这个小目标。”

        他说着收敛了笑容,变得越发严肃。

        “若是一战轻易击溃流民贼这种最低等要求的小目标都完成不了,这种将士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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