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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节一地斗一国,下

        沧北军被赵公廉在去年就重新整编了。

        蓟州、清州、信安军,宋朝廷划分的三军州已经不存在了,信安军太守吕頣浩等管民的文职官员已撤离了,只留下了负责军后勤的和日常管理僧人的小吏。军队则统一起来,以蓟州太守神箭老将何灌为沧北军主将,韩世忠、奇士也、信安军主将雷彦兴为副将,分守各处要害。乾宁军守南边,另算,主将韩综级别也是沧北军副将。

        沧北这边出兵,就是何灌主持的。

        留在老巢的兵,加上押僧人返回的乾宁军共五万兵力几乎倾巢而出。沧北僧人,除了不稀得用的第五等,其余共二十多万全部跟着闯入辽国,去吃辽国的,抢辽国的,毁辽国的,纵情当祸害去了。

        严密防守沧北军的辽军根本抗不住大量架了轮子能方便拉着走的大型床弩、神臂弩远攻,加上炸药的近毁,被杀得崩溃而逃,就算想奋勇死战又哪能挡得住越界入侵。

        辽国被海盗抢走太多年轻女人小孩以及工匠什么的,却仍是这时代的超级人口大国,是以契丹本族和杂胡奴隶汉子为绝对多数的野蛮大国,可征用为兵的战争人口潜力极大,死些兵,损失些民,辽国还能抗得住,但赵公廉入侵,造成的辽国大量庄稼损坏甚至成片成片毁灭,这就不是辽国能受得了的了。

        没了牛羊牲畜,若是再没了粮食收获,又正逢恐怖之极的大旱之年,草原打猎谋生都不行,又艰难正顶着金国侵略报复,敲诈宋国的夏粮也得随着这场大战自动泡汤,数重灾难共同发威下,那辽国可真就得完蛋了。

        若说沧北军带着二十多万比寻常人破坏欲和破坏力更大的恶僧在燕山府领域破坏还只是游荡在边界一带,并不深入,祸害面积不那么可怕,那么赵公廉这边就可怕了。m.

        赵公廉所部,加上河间等其它宋军,共有十几万人马,杀抢红眼,而辽国在这边根本无备,因为有莫州和霸州挡在前边,宋国又是苟且求和平政权向来无胆,不敢主动侵犯挑衅起辽国怒火,所以涿州这些内地并没有配备大量军队,兵力主要布防北边,前边迅猛一败,内地一时难以汇聚起足够的兵力阻击,人手不缺却缺武器,被打乱阵脚,等于几无反抗力。

        宋王朝立国一百五十年来向来是被辽国肆意侵扰打得阵脚大乱,满朝惊恐难安,这回轮到辽国上下惊得跳脚悲愤了。

        赵公廉赵岳兄弟俩也不是想借大旱之威就势把辽国整垮了,还需要这头庞大老狼磨耗女真这头猛虎的势力,让宋国有时间整顿内务缓过劲,也不过分破坏,在河间等宋军抢不少了.....打出了外战经验,杀出了宋人对辽蛮子的自信心,扭转了宋人就是不如北方蛮子的弱势心态,成军了,在沧北军武僧兵全面经受了考验和淘汰,其它僧人也进一步鉴别划分后,不等辽国紧急调整的重兵扑过来抵抗反击,就主动撤军返回白沟河南岸,但仍虎视眈眈盯着北岸,随时会再冲过去.........

        此战,不把辽国打得真怕了不敢嚣张自信了,那是决不能收手的。

        赵公廉主动撤军,没有趁势全面攻击毁灭燕山府诸州,让耶律淳等辽国统治者从惊急得要死中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至此,这些辽国顶层统治者再蠢再自大狂妄也明白,这是赵公廉主动放了辽国一马,而不是怕了辽国重兵反击才先退兵。

        辽国调集的数十万人手严密陈列到河北东路白沟河北岸。

        有气疯了或对宋人傲慢习惯了还不服气的辽贵族或大将叫嚣着:打过河去,彻底摧毁沧北军老巢,把沧赵家族彻底灭族,歼灭河北宋军,杀入宋国腹地狠狠报复抢掠。宋国若敢不老实低头赔偿一切辽方要求,那就一举灭了弱鸡宋王朝......

        这种狂妄和论调在人手汇聚、人多势众,似乎对宋军有了碾压威势,引发了太多野蛮贪婪无知的蛮子纷纷叫嚣。

        一时间大有举国同仇敌忾之势,似乎军心可用,士气可鼓不可泄,似乎确实应该大胆全面扑过去摧毁一切,让宋国付出最惨重的代价和教训。但,没等辽国决策层争论出个结果,就列兵对峙在白沟河南岸的宋方率先再次发起入侵。

        先是不知道有多少床弩在宋军选择的渡河处向狭窄对岸开炮一样发起密集暴击,重型床弩能射上千步远,守在霸州这边浮桥或沧北对面方便渡河处对岸的辽军顿时一片惨叫,防守几转眼就崩溃了,蛮子们所谓的骁勇狂妄自信瞬间就垮了,对岸目标登陆点数百米方圆内的成建制辽军根本就站不住脚,防御一空,宋军刀盾兵迅猛过桥或乘船扑过来,就算仍有辽军能趴在对岸躲避床弩打击以射击阻止渡河,也被随刀盾兵同行的更能抢先远射的神臂弩手干掉了,就算辽军能真悍不畏死舍命死守渡口或桥头,炸药哧哧密集飞来,防守营寨或军阵也迅速清空瓦解了,热武器哪是人的意志强就能抗住的。

        宋军一杀过岸去,夺到了登陆点,后续兵力和装备迅速增援过来,辽军防御就完蛋了。

        人多有什么用?

        围上来的多只是被炸死射死的多,大批白白送死,而已。

        为这次大战,赵公廉准备了足够多的黑火药......数年来火山地震多的倭国积极为海盗帝国提炼提供了海量的炸药材料——硫磺。海盗国控制范围下也有不少火山硫磺岛.......能制做的黑火药,开矿修路打仗......日日巨大消耗,堆积的原料短时期内也用不完,何况化工流水线生产的高爆炸药越来越能大批量质量稳定制造出来,只是不用在这边。

        辽军?

        不怕死的就来吧。

        况且宋军密集几点反攻,形成的战场态势仍是以多打少。

        这就是进攻方的优势。防守方只能铺开兵力处处设防处处被动......

        反击,示威后,宋军又从容撤回了南岸。

        这回,辽国再没有傲慢自信者敢狂妄叫嚣了,哑巴了,吓得甚至迫不及待要斩断缆绳毁掉霸州桥,免得方便宋军轻易又杀过岸来。而这座桥,此前辽国一直没毁,原本是自信的准备用于反扑过去教训宋军和杀入宋国用的。

        就在这边前线亲自主持的燕王耶律淳阻止了部下的这种吓破了胆的毁桥丢人行为。

        他已经清晰判断出了赵公廉的意图。

        赵公廉取回莫霸二州的意志是坚定无疑的。

        从赵公廉有意放回的那位莫州山关军官的转达中,也可以佐证他的判断。

        辽国若是此战凶强自大不退让不低头,那么,赵公廉决不会罢休收兵,只会更猛烈凶残侵略、屠杀、毁灭燕山府,强硬打到底。

        目前是保持克制,之所以还没有趁势一举打的毁得辽国吐血到奄奄一息,不是赵公廉担心打不过而遭到辽国疯狂反扑报复,不是沧北军和纠集的宋军没这个能力,仅仅是因为赵公廉不想瓦解辽国便宜了更凶残贪婪野蛮的女真蛮子。

        显然,赵公廉很清醒,看得更准更远,认识到女真比契丹更可怕可恨,和宋朝廷那帮愚蠢可笑的家伙的想法不一样。

        他无疑是没把辽国当成必须有一方倒下的真正对手,却视女真为生死大敌,不想宋朝廷妄想的联金伐辽,也不想宋王朝念念不忘却没胆子没能力真做的收复燕云。他目前只想排除莫霸这颗插入河北心脏的钉子,弥补宋国北方防御缺口,然后,最大的可能是静静旁观辽与金竭尽全力生死对决出结果,再根据具体情况做下一步应对。

        赵公廉打的主意是坐山观虎斗,目前既不帮辽国,更不会帮吃人吃上瘾了的野兽金国。收复燕云是在辽国快完蛋时。

        前提是辽国放弃一向自大欺负宋国,从此真友善老实点。

        耶律淳和其它辽国人一样是习惯了欺压蔑视宋国、汉人的。

        向宋军示弱,向汉人赵公廉低头,这是他很难接受的。

        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无法容忍赵公廉的嚣张挑衅威压,也只能强忍着暂时认了。

        辽国对火药无法可治,大军怎么也抗不住如此轰炸,更抗不住庄稼被大肆破坏,若是发狠纠集全力不是没可能打败赵公廉。可是斗气,不顾一切的后果只会让辽国在女真与宋军的南北强大夹击下加速灭亡,是旱魔下自求族灭速死。

        看来,莫霸二州是不得不放弃了。

        耶律淳极不甘心,一想到这个,心就痛得难受。

        伟大的辽国,伟大的契丹,怎么能向懦弱可笑的宋国、汉人屈服呢。宋国如今也那么动荡虚弱不堪......

        强盗习性使辽国仍坚持再试试反攻过去侵略屠杀。当然,这也是一种策略,表示辽国不是好惹的,不会任人拿捏。

        赵公廉赵岳兄弟俩看到对岸在调动兵力和船只组织反攻,不禁冷笑。

        我让你准备好力量打过来。

        此时的白沟河可不是后世快干没了的小河沟,河水滚滚,河面较宽,无法和长江相比,却也不是好过的。

        辽军竭力征调大量河船,费老劲妄图架起数十座浮桥或大面积船渡突防,可是,守在南岸的宋军和僧人加一起人手足够多到能严密巡守住白沟河。辽军好不容易偷偷摸摸拉起缆绳以船只木排架起浮桥,对岸巡逻的骑兵或哨卡看到后只随手一刀斩断缆绳,浮桥就瞬间被河水冲摆在河中,到不了对岸,废了。

        船渡?

        更只是送死。

        让你狂热靠向南岸来,只一包包只一斤重的小炸药包丢到一条条船上,船毁,人还在河上不被滚滚河水冲走淹死,还能有别的指望?要不就箭射死。再坚硬的盾牌岂能抗得住床弩的打击。船也得射碎了。让你有机会上岸也只陷入屠杀。

        这么打肯定是不行的。

        耶律淳亲眼看到了,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弄到的船只和将士一只只一片片毫无意义的毁灭,愤恨心痛得吐血,但这种进攻态势必须保持下去。

        辽国有人建议绕开河北东路,从不堪战的河北西路军防守地杀入宋国。一定可以轻易得手,再重兵绕到河北东路.......

        这个建议似乎很高明,也确实可行。但耶律淳想都不想就否决了。

        辽军是能集结重兵从西边的云州那边杀进去,但那边是山多地险的山西,杀进去容易,想快进就难了。宋军稍一据险步步阻击,辽军就得被拖住。这不是主要顾虑的。

        主要是,那样就意味着和宋国全面开战了,会吓得,逼得心怀苟且的宋朝廷下决心撕破脸反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宋朝廷那帮聪明透顶人,你说什么都行,提什么条件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威胁到他们的富贵荣华,否则为保住自己的富贵,懦弱会变强硬,岂会不狗急跳墙横心大战。

        眼下正承受旱魔肆虐的辽国哪承受得住女真和宋国两大势力的疯狂。

        更可怕的是,辽国敢杀进去祸害宋国,那赵公廉必会冲过来更凶狠地祸害辽国。宋国可没天灾惨重,实在抵抗不了也有的是地方迁移躲避,层层抵抗,消耗拖垮辽国。宋国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也不怕辽军进去大肆毁灭进军经过的田地灭绝秋粮。可辽国能往哪退?过了长城北不太远就是极度干旱的无边草原死亡地。旱魔肆虐下就燕云这么点地方能稳定提供粮食生产,赵公廉只把主产粮地燕山府这边的庄稼毁灭了,辽国就得等着绝大多数人得活活饿死,不完也得完蛋。

        耶律淳打的主意是以重兵开战的疯狂架式威压宋朝廷,吓倒宋朝廷那帮软骨蛋,莫霸可以给宋国,但宋国也得赔偿辽国足够的好处。辽国弄不过赵公廉,但能恐吓住宋朝廷。宋朝廷控制不了赵公廉。但赵公廉也控制不了朝廷向辽国苟且。

        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可以通过战争恐吓从谈判桌上轻松拿到,而且能拿到更多。

        辽国有这个自信和丰富经验。

        以往对宋国就是这么干的,总会轻易得手,从没失望过。宋国总会给得更多,总是超过辽国原本的谈判预期。

        这种方式是所有强盗国或民族的特点。

        后世,倭国对辫子朝以及后面的袁大头将光头,就是这么干的,尝足了甜头。儒教政权就是这么好戏弄敲诈。

        霸州桥头。

        一队辽骑一齐冲对岸大喊:“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我们是出使宋国的天使。不要射击.......”

        赵公廉赵岳哥俩得报,不出意外的相视一眼,不禁放声大笑。

        辽使团队被放过桥来。

        为首的使节在高头大马上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哼!赵公廉再凶强能打又怎样?他能挡得住本天使吗?他能改变宋朝廷那帮权力者的苟且习惯吗?能治得了宋王朝的软骨病吗?搞来搞去,宋国、汉人还不是得向我大辽大契丹低头赔礼......”

        光着锃亮大脑袋的武僧兵笑呵呵拥了过来,请辽使节团全体成员下了马,然后不由分说全抓了,拉到河边砍头抛尸。

        想恐吓朝廷从谈判桌上取利?

        此路不通。你从西边绕着走吧你。

        还敢来,来多少杀多少。

        想快速到达东京所骑配的好马就统统笑纳了.....看你辽国有多少好马可如此在宋国境内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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