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要劫掠模范村,是为了增加在手下内的威望,以及获取基地生存所必须的补给,可是现在你又在干什么?放任你的手下在这里大屠杀!”
“那塔罗一世虽然对山民行事暴戾,但再怎么,他为这里重修官道,建立起大片的良田,建立起一个又一个的城镇,而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如同蝗虫一样的贪婪,将这片刚刚有所起色的土地吞噬殆尽!除了发泄心中的怨恨,你们还能得到什么!”
“当初你不是了吗?你的仇人是那塔罗一世和他的走狗,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又像一个真正的暴民一般,肆意的破坏文明?以惩戒叛徒和外来者之名,让你的手下在这里肆意屠杀!关是京观已经建造3个了!”
这是自从礥捡到变身器以来,迪迦对礥做出最激烈的批判,迪迦没有想到这个自己一手教育长大的少年,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礥静静听着迪迦的指责,神情之中充满了愧疚,那不是对因为礥放纵手下导致无数平民惨死的愧疚,而是与好友决裂的愧疚。
以礥从迪迦那里接受的十多年教导来,礥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十恶不赦的事情,那么能阻止吗?阵斩那塔罗一世之后声望如日中的礥当然可以阻止,但是这需要让礥付出极大的威望。
可是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有多少移民会感激礥让手下放过他们一马呢?礥不知道,所以就没有阻止手下,作为自己基本盘的手下,失控般的破坏那塔罗一世所带来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并且确实,礥的野心在逐渐增大,他已经想利用这一群人,利用山民前所未有的团结,让自己能像那些贵族一样,在群山之中世袭罔替,而这个时候就更不能为了一批和自己无关的平民去得罪山民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但是礥仍然想这么做,因此留给迪迦的,自然只剩下愧疚的叹息了。
在抱怨之后,迪迦仿佛也看透了许多,沮丧地道:“贵族把你们叫做暴民,不是没有道理的啊!而他(斩界之神),的是对的啊,而你终究不是大古。”
罢,礥感觉自己的腰间一阵发热,摸出来一看,发现召唤迪迦的变身器变成了粗糙的石制品。捧着已经变成石制品的召唤器,回想着与迪迦相处的日日夜夜,礥不由得长叹一声,为过去哀悼。
拉迪沃遭遇了如此惨烈的大败,当消息传到雅罗(伊萨凡洛首都)以后,立刻震惊了整个伊萨凡洛,连远处的萨贝都对贵族被暴民打的如此惨烈感到不可思议,萨贝上王对盘侧侍卫道:“我腹里地域千年以来,还从未有如此大败吧?”一时间拉迪沃的惨败,成了萨贝最大的笑柄。
伊萨凡洛的上王玛奈三世自然是怒不可遏,在祭坛上举办了盛大的典礼,向神灵发誓要将这群有史以来最为暴虐的恶棍绳之以法。贵族们与玛奈三世同仇敌忾,叫嚣着要立刻出征惩戒暴民,然而却被玛奈三世阻止了。
“暴民虽然势弱,但既然能与那塔罗纠缠十余年并最终将其杀害,必然有不凡之处,所以我等固然要对其人格蔑视,但出手必须慎重,以免徒增笑柄,况且其乃万中无一的传奇巨人血脉,所以必须徐徐图之。”
这话一,就没人敢再对玛奈三世劝进了,毕竟那塔罗一世就是玛奈三世挑选出来的族员,你要是暴民就是一群渣渣,是不是意味着被暴民杀害的那塔罗一世是渣渣中的渣渣?而玛奈三世居然挑选出渣渣中的渣渣,你把本国上王看成什么了?
而玛奈三世接着又:“况且,暴民皆乌合之众,若有强敌压境,可暂时团结,而一旦失去外力,这帮人必然四分五裂,所以我们且先让这群暴民威风一番,在雅罗看他们的丑态就可以。”
玛奈三世的这句话真是一语中的,如果此时被山民搞得焦头烂额的礥听到了,必定会引以为知己,而再回想起迪迦对暴民的评价,虽然礥有些气愤,但只能无可奈何的承认,这两位对暴民的看法,基本是对的。
在反抗贵族反抗不公这一方面,暴民固然有其进步性,然而对政权组织、领土管理这一方面,暴民的水平基本是复数,而被称为暴民的山民也是如此,甚至比那些真正的暴民还要差一些。
在将那塔罗一世带出来的军队全歼以后,萨凡公国就再也没有可以野战的军队了,这意味着从拉迪沃到哈巴罗的山间平原,将成为山民们为所欲为之地。
因此被那塔罗一世从外地招募过来的移民就惨了,成了山民们泄愤的发泄目标,而仍然留在模范村中的原山民,不要本来就有背叛劣迹,如果没有礥手下担保的话,也会沦为被劫掠乃至虐杀的对象。
于是这片狭窄的山间平原地遭遇了长达三个月的毁灭性打击,无数村庄被屠戮,无数人口被屠杀,官道、驿站这些公共建筑不但没有被维修,反而还遭遇了破坏,使得整个山间自由地的工程设施水平大幅度倒退,甚至比“山间自由地战争”之前还不如。
在几个月的泄愤过去以后,山民们总算从这十多年被那塔罗一世逼迫到惶惶不可终日的阴影中冷静下来了,于是再次围聚在礥的身边,一部分人要求礥对其进行奖赏,一部分人要求吃散伙饭。
总之,经过这一次战争之后,礥在山间自由地的绝对声望已经被确认了,尽管礥才32岁,但是不论哪个族群那种信奉,都同意礥是最伟大的山民,是山民理所当然的领袖,可问题是,绝对声望并不意味着绝对权威,散漫惯聊山民不堪忍受那塔罗一世的统治,自然也不愿接受实力更不如那塔罗一世的礥来统治。
一部分山民要求礥把原来的山民归还给他们,然后大家回到群山之中,过去是什么生活,现在还是什么生活。不过这种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尽管怨恨萨凡公国,却也被萨凡公国所改变,他们也希望能像萨凡公国一样统治。
这些人各有主张互不相让,由于不想打完内战打内战,只能全部聚集到礥的身边,如同苍蝇般稳稳的吵闹,让礥来裁决冲突,这也是礥奔波十余年得到的些许好处。不过虽然被授予仲裁的荣誉,但是礥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也只能公正的去裁决,让各方都满意。
最后礥做出了判决,他将那些想要回到古老生活方式的山民先集中起来,然后不按原有关系只按人数分配成许多部落,让他们回到群山之郑至于剩下的山民,则在原来那塔罗一世建造村庄的废墟上,建立了山民的贵族式统治。
腹里地域的最高头衔是“万王之王”,只有称霸腹里地域的上王,才能在莫索罗纳祭司长的加冕下,得到这个仅仅是荣誉性的称号。
次一级的头衔,是上王,只要是一个独立国家无可争议的领袖,就可以得到这个头衔,比如萨贝和伊萨凡洛的最高统治者,都是这个头衔,而已经亡国的伊文克努多在过去也是这个头衔,虽然末期是由公国之间选举来推选上王的。
上王之下的头衔,是一个公国的最高统治者,大公,比如被礥杀掉的那塔罗一世,他就是萨凡公国的萨凡大公。
腹里地域的国家采取的是采邑封建制度,即贵族想要得到更高级的头衔,必须要有低级的头衔,比如伊萨凡洛上王,同时也是伊萨凡洛公国的伊萨凡洛大公。
大公之下的头衔,是主城的拥有者,被称为伯爵,而伯爵之下是子爵,这就是腹里地域最粗略的分级了,当然有些地方还有例外,比如诸神见证的永恒中立之地,这里的行政体系就不同于其他地方。
总之,那些山民领袖现在所希望的,就是礥能给他们分封一个显赫的头衔,最好在配上一个显赫的土地。
这是几乎所有山民领袖的共愿,在已经和迪迦决裂的情况下,礥只能从善如流,答应他们的这个要求。
于是在山民的欢呼下,礥宣布山间自由地独立建国,国名是“群山自由之国”,国名简称暂定为“伊群山”(神界看都不看就把这份报告打回了),而礥·须伟里则就任群山上王,统治这片土地。
称王以后,礥努力协调各个山民,将他们的冲突局限在口头中,花了4个月初步将各个山民领袖所占据的土地确定下来,做到每一个势力至少拥有一个在平原上的村庄,于是只有一个村庄的山民领袖被称为子爵,有多个村庄的山民势力则被称为公爵。
至于礥自己,则将自己的直隶地确立在山间平原地仅有的4个城镇(或者叫做乡镇)中最繁华的那一个,把这个城镇更名为礥·须伟里之城,另外3个城镇则分别分给自己的得力部下,并将他们册封为大公。
于是仅仅到1833年的初春,山间自由地这个没有一座主城的贫瘠平原,就多了1个上王,3个大公,55个伯爵和21个子爵。
当这个消息通过秘密渠道传到雅罗的时候,伊萨凡洛上王玛奈三世瞬间想到了神界的一个成语,“沐猴而冠”,并且觉得这句成语真是如此贴切,短短的4个字就完美概括罸这4个月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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