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场针对来敲打女帝向世家妥协的戏码,却因为沈浪一个人的嘴炮输出,顷刻间扭转为追责国贼的剧情。
这样的转变,完全脱离了百官的掌控,反而更加稳固了女帝的皇位。
今日过后,仅凭为楚国开疆拓土三百里这份功绩,姜梦璇的地位将彻底巩固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他们担心的就是自己会不会成为女帝下一个要处理的对象。
至于张可望勾结北燕谋反?
只要在场智商在60以上都绝对不会相信的。
北燕会无聊到花钱收买一个言官来祸乱朝堂,甚至还有密信往来,看完密信不销毁?
到底是张可望蠢,还是我们蠢是。
但这都不重要,因为这分明就是女帝阳谋。
借着这次机会立威,然后肃清反对自己的党派。
“将张可望拖下去,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仔细审讯,务必问出更多有用信息,以免朝堂之中还有北燕细作!”
姜梦璇一句话,直接等同判决了张可望一族的死刑,也让在场不少生怕受到牵连的官员瑟瑟发抖。
不少人已经在思索如何与张家一族撇清联系,更有人想着私下找女帝投诚保命。
一阵忙碌过后,太极殿再度恢复了该有的清静。
“沈宣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
沈浪掏出那份跟麓川签订的契约,以及亲笔绘制的边境防御图。
“陛下,这两份分别是麓川国与本朝签订的《楚麓猛江友好协定》跟微臣亲笔勾勒的全新南疆边防图。”
“《猛江协定》中规定,我大楚商人可以自由出入麓川国境进行贸易,也有优先采购矿石、香料的特权,
除此之外,麓川以南大片橡胶林已由南诏豪绅控制,微臣来前已经跟他们商量好,每年会提供至少三十万桶橡胶原料。”
听到这里,很多人包括叶墨在内都有些不明白。
橡胶树他们听说过,割开一道口子下面装个木桶,过几天就能收获一堆黏糊糊的浆料。
这玩意儿用来糊纸倒是不错,但要那么多有什么用?
莫说他们,就连生活在中南半岛和南诏的人都不知道橡胶究竟有什么作用。
唯独姜梦璇经过沈浪私下讲解,知道橡胶是工业必不可少的战略物资,早早就开始命精卫司四处打探天然橡胶生产地,以及适合种植的气候环境。
“契约中还规定除开割让三百里地为南诏与麓川的新边境线外,
另外赔偿此次入侵我大楚的战争赔款,合计为一千万两黄金。”
“什么?一千万?黄金?”
如果之前大家还没什么反应的话,沈浪这句“一千万两黄金”则是直接让六部尚书齐齐瞪大了眼睛。
历来打仗只有亏钱的,哪还有赚钱的?
沈浪这行为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程度。
这一刻,六部众人开始盘算起如何瓜分这笔巨额财务,早把要弹劾沈浪的事抛诸九霄云外。
甚至,原本站在同一战线的六部尚书看对方的眼神逐渐开始微颌。
这是彼此“决裂”的信号。
利益面前无同盟,该争的还是得争。
即便坐在龙椅上的姜梦璇也是眼前一亮,没想到沈浪去一趟南诏,竟然带回来这么多钱?
但很快,她心里就有些埋怨沈浪怎么不早点跟自己说,好提前截流部分充入自己的府库啊。
沈浪继续说道:“其中一百万两,微臣和王爷以及沐、汤两位将军商议,留存南诏衙署,
其中部分代替陛下用以抚恤在此战中伤亡的将士和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重建为这场战争中被毁去的家园,
另一部分除开犒赏三军之外,用以建立拓边防线,招募新的军队。”
百官闻言,心中不断在滴血。
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足足一百万两黄金,什么样的地方需要这么多的黄金?留归六部统一调配,造福于民不好么?
不过还好,至少还有九百万两黄金可以分,损失的一百万就算暂且不追究了。
“至于剩下九百万两黄金,微臣已经全部给陛下带来了,等散朝后便亲手交由陛下分配。”
结果话音一落,户部尚书林宇再也忍不住,忙上前跟沈浪恭敬行了一礼:“沈宣慰,这笔钱还是交由户部来管辖,
毕竟王师出征的粮草供应,都是户部调拨派发的,何必再麻烦陛下呢,
您放心,这些钱定会全部用在社稷之上。”
下一刻,兵部尚书吕麟发出一声冷笑:“交由户部来管?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林尚书,这笔钱可是由我兵部将士血战沙场才得到的,理应由我兵部管辖分配。”
“吕尚书此言差矣。”工部尚书李有才忽然跳了出来,“刚才沈宣慰已经说的明明白白,
你兵部已经留存了部分在边关怎么还有脸开口要钱呢?何况这功劳也不全是你兵部的,
若不是我工部每年修缮维护通往南诏的运河跟道路,王师又怎么可能顺利抵达南诏?
所以我工部最有资格分配这笔钱财。”
“你可拉倒吧。”刑部尚书朱魁也忍不住出面,“你那些河道修的连年淤泥不绝,还好意思往自己头上揽功?
要我说我刑部才最有资格分配这笔银子,战争爆发,总免不了有宵小作乱,
本官的牢房都快挤满了犯奸作科的败类,眼下正是急需钱财扩建牢营招募巡检的时候,
别小看我刑部在王师外扩中取得的贡献,其实我们是走在幕后的孤行者,
保卫家园的隐形战士,岂能如此被埋没,当由我刑部来分配最合适?”
礼部尚书曹仙芝还在为如何夺得财务分配权绞尽脑汁想理由,结果一看刑部朱魁那不要脸的借口,顿呼好家伙。
瞬间,他灵感爆棚,当即对他们说道:“都不要争了,我礼部才是最有资格分配的那一批人,
那条约是沈宣慰通过交涉手段达成的,而宣慰使本就是从礼部当中分出去的一个官职,
所以论贡献,我礼部当仁不让当属第一!”
“你这什么谬论,宣慰使跟你礼部有半毛钱关系?是何品级你说说看!”
“你刑部也好意思说这种话?本官活了四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要钱理由,
人家前线打仗,你负责地方秩序不应该的?这也算功劳了是吧!”
“哎呦,户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不过调拨了三个月起征粮草就看把你能的,
人家王师在南诏都是自己解决的粮草,又有什么脸面说这种鬼话,真是丢人现眼?”
“笑死,你兵部那么牛气冲天怎么只拨的出五千人来,连战马都要靠人沈宣慰自己去民间筹集,
现在立功了就开始独揽了?你问问在场文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你兵部要敢继续争这财政分配权,本官立马撞死在这太极殿上!”
一时间,朝堂之上五批人站队,开始了激烈的争吵,各个争的面红耳赤。
姜梦璇玉臂枕着脸颊一侧,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直到叶墨忍无可忍沉喝一声:“好了,太极殿上吵吵闹闹,这成何体统,战争赔款是沈宣慰谈判得来的,
当然由他决定交由谁分配最为妥当,一个个都争什么争,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叶墨发话,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下一刻,之前还对沈浪虎视眈眈的六部官员,此时都冲他露出讨好的面容。
人在利益面前,是不在乎脸面问题的,尤其针对政客而言。
姜梦璇抬手一挥凤袖:“好了,沈宣慰,你就把这笔钱交给叶相处置吧,
吏部身为百官之首,满朝文武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分配呢?”
“微臣遵旨。”
说着,沈浪将装有九百万两黄金的储物戒递到了叶墨手中。
叶墨接过,冲沈浪点了点头,却是什么都没说。
等处理完战争赔款的事,沈浪又将那幅边境防线图摊开。
“陛下请看,这便是大楚新的边境防线。”
百官齐齐望去,只见在牢山以南地区,中南半岛三百里线路图上,勾勒着密密麻麻的碉楼工事。
姜梦璇一见,不由亲自走下陛阶,对着地图仔细望去。
“沈宣慰,你给朕仔细说说,这些碉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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