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凌玉忙发誓道：“求爹爹圆了女儿的心愿，女儿嫁到庐州，日后必定一心想着蔡家，绝不违背爹爹的话！”

        蔡寅沉默半晌后，终是点了点头。

        蔡凌玉喜极而泣，忙磕头不迭。

        走了出去，听着身后传来李氏与蔡寅的争吵声，蔡凌玉一面快意的笑，一面擦拭着眼泪，暗自发誓：娘，女儿会一点一点的将李氏母女夺去的，统统抢回来，您在天之灵，一定要好好看着，女儿是如何复仇的！

        李氏面色白的纸一般，她双眼含泪看着蔡寅高声质问着道：“大人，您怎么能出尔反尔？”

        “您答应过我的，百年之后，您身边只有我！”

        “您将白氏迁入祖坟，您将我置于何地？”

        蔡寅看了李氏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啰嗦什么？”

        “百年之后，你不一样葬在我的身边？”

        “这不一样！”李氏连连摇头，她手捂着胸口怒道：“我不同意！”

        “我绝不同意将白氏迁入祖坟！”

        蔡寅面无表情的看了李氏一眼，只眼中有几分不耐烦：“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凌玉，再无更改的道理！”

        “再说，你本就是后入门的，她是正妻，岂有不葬入祖坟的道理？”

        “当年我忙于战事，你背着我将她安葬在岳州，我还未问你呢！”

        听了蔡寅的话，李氏心里犹如刀子剜肉一般，钻心的疼。

        她原本就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顿时青灰一片，然而想着女儿，她忍痛问道：“白氏迁回来，可以！”

        “叫瑶镜嫁入梁家！”

        蔡寅直接驳斥道：“梁信写了亲笔信来，指名道姓要娶凌玉，我若换人，岂不是结仇？”

        顿了顿，蔡寅安抚着说道：“你放心，瑶镜我必定会再挑家好的配她！”

        “绝不会委屈了她！”

        李氏再按耐不住，她扑过去，扯着蔡寅的衣衫，摇晃着他怒道：“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

        “梁家的婚事，明明是我女儿的！”

        “你还有没有心？”

        “女儿也你是疼过，从小抱到大的，你怎么能这般放任那小贱人，抢了她的夫婿？”

        蔡寅反手“啪”的一声，甩了李氏一巴掌，冷冷的看着她道：“你可是忘记了你的身份？”

        “凌玉是我的女儿，你就这般一口一个小贱人？”

        “李家当真是好教养！”

        李氏捂住脸颊，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蔡寅，她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只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的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

        到此时此刻，李氏方才明白，之前多年的恩爱都是假的，她被蔡寅的虚情假意蒙蔽了双眼，骗了这么多年。

        对蔡寅来说，唯有能给他带来货真价实利益的人，才是他看重的！

        什么妻子、什么女儿，在他的大业面前，统统都是假的！

        李氏忍不住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蔡寅“呵呵”冷笑数声。

        蔡寅哪里在乎李氏的看法，他只吩咐着说道：“好好给凌玉备嫁妆，趁着出嫁前的时间，再教一教她规矩。”

        见李氏面色萎黄，只愣神不语，蔡寅告诫着说道：“咱们儿子日后接掌了蔡家，还不是需要梁家助力？”

        “届时还需要凌玉帮着说话，你可别错了主意！”

        说完，蔡寅转身大步出去。

        李氏一人呆立在原地，她侧脸上巴掌印明晃晃的，神情恍惚，面带泪痕。

        服侍她的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其中一个丫鬟咬牙奔了出去。

        片刻后，何氏匆匆进来，她快步到了李氏身旁，看着李氏脸上的巴掌印，忍不住脸色微变，她转头吩咐道：“快，去取冰块来！”

        “打水给夫人净面！”

        “是！”一众丫鬟们纷纷四散开来，打水的打水，拿冰块的拿冰块。

        何氏扶着李氏坐下，她接过用帕子包好的冰块给李氏敷脸，一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氏的神情劝道：“夫人，您先别顾着伤心，还是先想想办法吧？”

        素来趾高气昂的李氏，此时像是一个斗败的公鸡一般，再无之前的傲气，她像个木头人一般，任由丫鬟们净脸。

        何氏又劝道：“大人的意思，这嫁妆、婚事，都还得您来操持，中间能想的办法多着呢，此时灰心丧气，岂不为时过早？”

        李氏眼中猛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振作起来，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怎么能就这么认输？”

        “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小贱人？”

        主仆两人正在想着办法，一个人快步进来，朝着李氏扑了过来：“娘，你怎么了？”

        蔡瑶镜抱着李氏，一眼看见李氏侧脸上红红的指头印，以及明显哭过的眼睛，她睁大眼睛气愤问道：“是谁打你？”

        李氏看着眼前稚嫩可爱的女儿，心里又酸又苦，自有了这个女儿，她原打算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

        谁料的到，竟然是这般境况？

        也怪她，之前女儿不肯离开她嫁人，她总是跟女儿说那梁之于是多么的好，多么的温文尔雅，多么的才华出众，女儿这才点头了。

        谁知，板上钉钉的事，居然横生枝节！

        李氏看着女儿关切的神情，满心苦涩，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一旁的何氏忙哄着道：“小姐，您别忧心，夫人和大人一时口角，话赶话，急了些，夫妻间常有的事！”

        “爹爹动手打的娘？”蔡瑶境紧紧的盯着李氏问道。

        李氏忙抚了抚脸颊，挤出一个笑来：“娘没事，瑶儿你怎么来了？”

        “这时节，不是该上课么？”

        “夫子给你放假了？”

        蔡瑶境摇摇头：“大姐姐去了，说叫夫子先教她，我就出来了，想着来看看娘。”

        李氏刚才好转的面色，顿时一沉，她朝着一旁的何氏使了个眼色。

        何氏忙指了一个丫鬟去看究竟。

        蔡瑶境又一脸茫然的问道：“今日府里闹哄哄的，都说是梁家来人了，是真的么？”

        “娘，我要嫁人了么？”

        李氏看着眼前一脸懵懂的女儿，心里顿时锥心刺骨般的疼，她咬牙，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不是呢，是有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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