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通常都会穿到刚去世不久的人身上。”
因着谢迟将神魂空间幻化成了虞家云筑小院的样子,所以虞秧在这里待得很是自在。
枫树叶落了一片在她手边,她捻着叶柄,将叶片打着旋。
“就似我,我醒来后,我身上的毒慢慢消散,本该被毒药毒穿的五脏六腑亦是变得完好,甚至于,我的身体也拥有了极强的毒抗性。”
“新来的灵魂能再度激活肉体。”虞秧说。
谢迟已然明白虞秧的意思。
“皇帝只要让穿越者落入他体内,帮他激活身体,他的肉体就能延长一段时日的寿命。”
虞秧轻点了下头。
“虽不知具体如何操作,但那都不要紧,现下要紧的还是洞。伍大人的尸骨咱们只有一半,另一半显然在皇帝手上,咱们要找到洞、得到尸体,现在还要杀死挡在洞前的皇帝。”
她眉宇间都了抹愁绪,“按着王爷说的前朝姬星的故事,少禹如今比当初只强不弱,我们怕是杀不死他。”
谢迟伸出手,指尖落在虞秧眉心。
“若他真如前世那般厉害,我们此刻已然身亡。想来是,当初姬愿的神念对他做了什么,叫他受了掣肘,否则,他也不会将守了一世又一世的姬愿神念抽离出来,放在我身上。”
虞秧眼一亮。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忽略了。”
她任由谢迟手落到她脸颊,还摁住谢迟的手,将脸紧贴上去。
“他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死穴,他会把姬愿的念放你身上,就说明他当时就知晓你曾是屈理了,结果他不仅没吞了你,还任由你去西南成长。而且你看如今的姬长生,和班檀儿看到的那姬愿神念也差了许多,显然那一战损耗极大。”
“他到底是被什么掣肘了呢?”虞秧一手拉着谢迟,一手依旧捻着叶片。
过去发生过的历史,他们都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薄薄几页纸,就写尽了姬愿、百族、姬星、班檀儿、屈理等人的一世,而这几个人,不存在于正统的历史中。
说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感。
就像敢死队庄睿说过:“我少时,华夏历史是五千年,但后来挖出新的遗址,发现华夏历史有七千年。古书《山海经》最早记载于司马迁的史记,里头的内容究竟是杜撰还是真实存在说不清,三星堆挖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在什么样的人类活动中被铸造出来的,好奇是真的好奇啊。”
“未知的历史神秘且叫人着迷,但也叫人遗憾且空虚。”
历史到底是什么模样,知晓清楚了反觉伤感。
虞秧想到这里,又想起了一件事。
“王爷说班檀儿还在老阳山。”
肃安王说,班檀儿已经年迈,很多事都忘了,却依旧记挂着姬星和屈理。
她怅然道:“她和她师父、还有屈理,也是遗憾。少禹啊……这狗皇帝还真是恼人。”
谢迟顺着虞秧的目光望向那旋转着的枫叶片,莹润指腹摩挲叶柄,叶片转出橘黄色的线,线影形成了流畅的圆。
“虽不知是被何掣肘,但我想着,他或许求错了路,他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神。”
虞秧错愕回眸,望向谢迟。
“嗯?”
谢迟略前倾身子,拉住虞秧拿枫叶的手。
虞秧顺着转过身,起来后坐进他怀里。
他环着虞秧的腰身。
自东磐城他出现那日,他们就不曾有机会亲近,特别是入京后,更只觉心中堆积了无数的事。
可其实,他们心里都压抑着剧烈的思念。
虞秧刚被抱住,就觉得整个人都柔软下来,独自在东磐城内那些日子,她强忍着不去想有的没的,理智地清怪苏醒姬长生,理智地去分析谢迟没事。
到谢迟出现,她都没有放松的时刻,这两日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了。
她顺着谢迟的力道,靠在谢迟身上,轻声问:“你想到什么了?”
谢迟贴着虞秧的头发,轻声说:“念。姬长生说,神力也是念力,姬愿之所以念力无穷,是因着在人族的想象中祂定然有能创世的念力。只是不知,于少禹来说,是何念掣肘了他,是众生念还是他心中的念。”
虞秧拨着腰间的手指。
“今日收了宫宴的帖子,后日应当就能见到他。拨开云雾见月明那日不远了。”
“嗯。”
谢迟微微垂头,贴上白皙的脖颈。
热气落在肌肤上。
虞秧轻颤了颤,抓住了腰间的手。
她微微仰头,感觉那温热上移。
若即若离般,落在她下巴,又噙住她微张的口。
腰间的手落到她脑后,另一只手却还压着她的腰。
就在虞秧气息紊乱时,又被扶着脑袋躺了下去。
身下已成床榻。
青丝落于枕上。
她微起身勾住谢迟的脖子,又同谢迟一道落回原处。
拥抱下是热烈的契合。
她喜欢极了这一刻。
视线朦胧间只觉风都跟着静止,只枫树肆意生长叶片,红得炙热又满当。
而后她知晓,谢迟也喜欢极了她。
并且在之后的每一刻,都将无处释放的情绪完全给予她。
“秧秧,我何其有幸,能与你在一起。”
“嗯……”虞秧努力抽出一丝理智,断断续续道:“那你可得好好珍惜我。”
她那双眸子似含了水般,眼眶微湿,溢出的语调时轻时沉。
谢迟眸色欲深。
直到午夜时分,有叩门声响起。
虞秧才得以理智回笼。
她捡起衣裳捂着自个,推开自个的门就回了现实,憋着笑留下一句“把地方变回会议厅,我一会回来”。
谢迟扯下眼睛以及手腕上的带子。
临死时强烈的不舍,自然不可能一两次占据就能缓解。
可他们没太多自己的时间。
他把玩着手里的长绸带,顷刻间周遭就变换了场景。
等虞秧在现实冷静完回来时,就看到谢迟坐在长桌旁,清雅矜贵,只是墨发用一根浅蓝色绸带绑着。
虞秧一下涨红了脸。
“你做什么?”
谢迟温和且无辜道:“留个念想,下次用。”
虞秧:“……。”总觉得是想用她身上。
她扯了抹笑,说:“我就是,就是想看看。”
她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恶趣味上来,玩一下,连哄带撒娇,可算把谢迟手捆床柱上了。
正欣赏。
就有叩门声响起。
她当然就跑去冷静了。
谢迟低笑了声,促狭道:“嗯,学会了,下次看。”
虞秧:“……。”
她瞪了谢迟一眼,就去开门了。
敲门的是徐时月。
敢死队的人,只要入梦就会看见一道门,叩响门就能叫虞秧听见。
虞秧去打开门,很快就带出了徐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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