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媒妁本该巧舌如簧,然其入西南时正好看见天上的神旨,一想到自个在给神仙说亲,她就有些磕巴。
“王、王爷虽不能亲自前来,但心中欢喜,对此事亦是重视……”
虞弘深紧盯着媒婆,眼神中透露着鼓励。
定亲,定亲,马上定亲!
媒婆对虞弘深的目光表示疑惑。
就算世子再好,可虞小姐是神仙啊,这虞家主竟然还一副迫不及待要给二人定亲的样子,太奇怪了。
虞弘深想着还在床上躺着的世子。
那才是神仙啊。
他家秧秧要跟神仙定亲了啊!
虞弘深继续盯着媒婆的嘴,快说啊,快说完啊你。
在虞弘深的眼神催促下,媒婆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口气道:“虞家主意下如何?”
虞弘深刚要点头应“好”,但他愣是咽下声音,矜持颔首。
“此事,容我问下我家秧秧。”
媒婆立刻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
别人家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家可不能。
就是送礼来的王府其他人都忐忑。
来之前,觉得王爷就这么儿戏般让世子娶个商人女儿,未免古怪。
来之后,只想着世子何德何能叫神仙看上了啊。
虞秧听到乘流的话,说:“不来虚的,直接定吧。”
虞弘深收到消息,马上说:“我家秧秧和世子的婚约,是上头的神仙看好的,亲口说的天作之合。”
秧秧是这么说的。
媒婆震惊道:“原来如此。那合婚倒也不必,天官赐了福的姻缘,必是百年好……”
她本要说“百年好合”,话临到嘴边,只觉得这“百年”二字也成了诅咒,因而道:“必是生生世世合欢的好姻缘。”
就这样,两家欢欢喜喜走完了流程。
乘流来到虞秧身边,他看了眼床上沉睡的世子,想着去年秋时,世子被小姐救回家时,也是这般安静地躺着。
他将婚书给到虞秧。
“小姐,定下了。家主说,他会在南濮摆流水席三日,以示庆贺。”
虞秧轻点了下头。
翻开婚书看着上头男方一早落下的“谢烬”二字。
“王爷待此事,倒是随性。”
谢烬是肃安王的名字。
乘流说:“是,王爷应当也是一心促成此事,这支来提亲的队伍日夜兼程,更是隐匿了行踪前来,生怕皇城中有人得了消息来阻挠的样子。”
虞秧收起婚书,“顺当就好。”
这头虞家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
其他各处却是各有态度。
南濮虞家隔壁宅子。
原本颓唐的桓道尘,正凭栏眺望天空忧伤。
苍狼跑了过来。
“公子!肃安王府的媒人跑到素明山庄提亲了!”
桓道尘转过头看向苍狼。
“提亲?这么快?”
苍狼点头,“可不是,还给他们提成了,虞家主放出消息,说是上天指明谢世子和虞仙子是天定姻缘,今定姻盟,决定与人同乐,要摆流水席三日呢!”
桓道尘叹息道:“谢迟有福气。”
苍狼看主子又是恹恹的样子,忍不住道:“公子,您还为着闹鬼的事惆怅呢?如今都出现神仙了,咱还怕什么鬼啊。”
桓道尘:“神仙是神仙,我是我,我依旧是个凡人。”
在看到虞秧变神仙后,他先是震撼,随即便是更加绝望。
前一刻他还在跟谢迟诉苦,下一刻眼前人飞升了!
怪不得谢迟那么冷静,原来人家一早攀上了女神仙。
“为何旁人能当神仙,我就不能,我比旁人差哪了?”桓道尘悲愤了片刻,突然站起身。
苍狼愣住,“公子?”
桓道尘朝外走去。
“不能坐以待毙。祈雨台一事,我也算跟谢迟还有虞小姐交好了,入京前先去虞家送贺礼巩固下关系。天地就这般大,神仙还成亲了,这说明便是神仙也免不了陷入势力纷争,我就不信他们都不需要凡人狗腿子。如今各处都交好,待再有仙缘落下时,说不定就有我的机会。”
苍狼:“……。”公子根本不用宽慰,甚至还想很多。
他跟在桓道尘身后,说:“可是公子,咱们没钱送礼了。”
桓道尘僵住。
他紧拧眉头,“没钱就去挣。”
苍狼怅然道:“去哪挣?上上次拍卖,您把咱们所有人身上的东西都抵押了,上次送礼,您跟南濮县县令要的钱,现在南濮出了个仙人,人家县令跟虞家主又相识,总不能还去人家家里拿钱。而且那虞小姐说了,得行善,不能作恶,咱们在西南作恶,回头给她听见了……”
桓道尘沉默。
许久后,他说:“我记得,西南有裴首辅的老家,他家好像很有钱。他家如今怕是战战兢兢……”
这会子上门,随便说两句就能敲一笔钱回来。
苍狼:“……公子英明。”
与此同时。
裴氏园林。
裴家家主裴逸春在原地转圈道:“怎么就成仙了?好好的人,他他娘怎么就成仙了?”
“别转了!”
一旁的陆淮策将手中的茶盏丢了出去。
茶盏碎了一地。
裴逸春霎时哑了声。
陆淮策看了眼老人阴沉的脸,深吸了口气,说:“见谅,裴家主,我心绪有些乱。”
裴逸春知晓陆淮策对虞秧的心思。
他叫来丫鬟收拾了下地上的狼藉,坐回椅子上说:“陆公子,如今要紧的是我裴家的家业。过去多年,我裴家在西南的生意场上,与虞家多有交锋,如今虞家出了一个女神仙,只怕要不了多久,西南就没有裴家了。”
他裴家挣的钱,大部分可都是入了长公主府。
说话间。
有人进来道:“家主,南濮传来消息,虞家小姐和谢世子定亲了。”
陆淮策猛地转过头看向进来的人。
“定亲了?”
“是,王府派来的媒人队伍。”
“王府派来的……”陆淮策攥紧了拳头,王府派人来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凭何谢迟可以,他不可以。
裴逸春苦涩道:“这婚事一定,虞家就等于站队了肃安王府,陆公子,只怕西南是待不下去了。”
虞秧那神音传遍西南。
如今西南百姓只以虞秧马首是瞻。
裴家在这里,别说再做生意了,只怕产业要被虞家一点点吞吃了去。
陆淮策沉默了片刻,说:“先撤出部分,等母亲那里来了消息,再做决议。”
母亲既是无畏于东边的鬼物,那必然对仙法也有些了解,他不信只有虞秧一人能成仙,他要回京,要求助于母亲,这次母亲一定会帮他!
同样要撤出西南的还有大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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