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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二哈

        张邦昌,揣摩准了圣意,立即符合道:“圣上看得准,抓住了关键。吾皇圣明。”

        他的马屁赞同,代表了太多大臣渴望尽情享受鲜美海味....富贵特权的阴暗心思。但这个马屁却结结实实拍在了马腿上,不,是砸在马心上,把赵佶着实拍痛了。

        赵佶被李大炮骂得,已经对吾皇圣明四个字异常过敏,此时是最恨这个吹捧。

        他情不自禁地怒哼了一声,还恶狠狠瞪了张邦昌一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想找死吗.....朕杀不得李大喷子还杀不了你张邦昌?

        张邦昌一脸懵逼。

        他和其它大臣都没看到李纲的奏折内容,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错在哪里,被赵佶羞臊凶残之极的目光一扫,吓得他不禁一哆嗦,连忙拱手惊恐退开。

        一时间,赵佶的疑问没人再回应。

        蔡京老家在福建,对出海打鱼常识有一定的了解,却也装不懂,不肯吱声。

        武相童贯是土鳖,对海洋是真无知。

        众臣睿智,皆装雕像。

        眼看赵佶变脸要发怒,何栗忍不住了,站出来说几句。

        “陛下,臣服刑沧州时倒是恰巧对赶海有了点了解。打鱼也是大有诀窍的。”

        “那时,沧州人以出海捕捞为业的可着实不少,但总能丰收而归的也只有两家,其中一家正是柴进家(另一家自然是沧赵,我就不说了,免得皇帝你憎恨沧赵也厌恶到我头上)。这和船队规模实力有关,但更是掌不掌诀窍的缘故。”

        赵佶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随即问了李纲对张叔夜提过的一样的问题:“渔夫整天在柴进的人带领下打鱼,难道掌握不了诀窍?”

        何栗摇头:“臣也不太懂,但怕是没那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始终只那两家丰收。”

        童贯突然打了个激灵,急声问:“海盗不让出远海打鱼,柴进是怎么能够的?”

        这一问把赵佶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惊得神色猛一变。

        对呀......难道柴进其实是潜伏在大宋的海盗?

        那.....可太可怕了!我们死定了......

        何栗惊骇地急忙想了想又镇定下来,坚定摇头说:“不可能。”

        赵佶他们使劲冷静下来,随即也纷纷松口气,都摇头否认了这个可怕猜测。

        海盗,那么强大那么蛮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大宋还敢不给?就是要大家的命,也只能老实认了......它还需要特意安排个人玩潜伏荒野遭这窝囊罪......

        多简单的道理啊!

        不要再杯弓蛇影一惊一乍的。

        何栗还在琢磨这事,也是在给自己的定语进一步找依据和安慰自己。

        “柴进的人能出远海捕捞,这不奇怪吧?”

        “当年,沧州繁盛之极,外贸发达。柴家当年也是外贸大户,没沧赵那能耐和胆量,只能就近海贸到半岛那,必能以此结识高丽国不少的要员甚至权臣。”

        他这么一提,连赵佶都瞬间就想通了。

        海盗强横,海上无敌,呃,陆上也无敌,但势力基本盘到底是局限在南边,能严密把控南边大海,对沧州这样的北方出海就缺乏监控能力了。

        高丽是海盗的番属国。海盗必然是把海控交给了高丽就近负责。

        柴进却和高丽官场大有关系,就有机会获得远海捕捞权......反正大海那么大,海盗就算偶尔北上巡察也不可能碰到有意躲避的捕捞队,正好撞上了,那几率太低了,属于太倒霉。退一步说,就算撞上了,也可以冒充是高丽的渔船......

        何栗并不在意柴进冤不冤死不死,所以,此前高俅巧言要皇帝弄死柴进,何栗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高唐州事件必是高俅那兄弟凶横跋扈逼急了柴进导致的,他却并不吱声。

        他当时认为,既然柴进可能和二龙山反贼有关系,那最好是赶紧清除掉,一了百了。柴进就算是冤死的也没什么。

        天下每天冤死各种无辜死掉的人不知有多少。管得过来吗?

        柴进,小人物,尽管身份有点特殊,但也只是草芥小民,无关紧要,冤死就冤死吧,或许柴家死干净了更好呐....反正是不值得他站出来得罪高俅违逆就是爱高俅的皇帝的意。

        此刻,他也不是在巧妙为柴进解脱杀机危机。

        他只是担忧因小小柴进引发边关事变,想尽快说说自己的看法,帮皇帝拿准主意。

        无论怎样,赵佶最终还是死了坚持弄死柴进却能收获捕捞的好事......这玩艺不能试试看。

        人死不能复生的。

        搞死了柴进就等于搞砸了边关.......变不回来了,这种险就不能冒。

        朝廷又一次只能认栽。

        赵佶和大臣们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和赵岳隔空过招,而且赵岳都不稀得亲自一直盯着斗,由手下的文职哼哈二将薛弼程万里就能玩好了,在事实上操纵着宋王朝决策走向。

        这全是因为儒教宋国的特点太鲜明太好把握了。

        宋王朝对外,就是林冲,

        仁善温顺麻木好脾气......我苟我忍,苟、忍,苟、忍.....家破了,前途没了,只剩下独自苟活权,仍然苟着忍,忍无可忍仍是忍,仍有自我麻痹的幻想,直到再不发疯反抗命就没了一切都没了一切都不用想不用顾忌了,这才会愤然暴起。

        国家民族的血性自信心是日常一点点积累的,需要官方形式的积极肯定、引导、鼓励,加大力推进,形成一种有不屈活力的社会积极氛围。

        宋王朝恰恰相反,

        上百年统治专门干的实际就是阉割血性自信。

        打不过啊!为了和平,为了安宁发展空间,为了长远前途,为了.....打仗太不划算,割地赔款花钱买和平最省事也最划算。不值得和蛮夷一样的斤斤计较.......太多伟光正的理由支持苟忍着方便轻松纵情享乐,整个社会很自然的就是浮浪虚荣软趴趴,亡国危难一来,自然到处是跑跑跑,当政者这时候却激昂大叫我们要雄起,我们要......那怎么可能呢?

        早习惯了苟忍软放荡.....早虚弱不勇敢了耍不了凶猛了,刚张嘴空话轻狂硬气几句就被一个大嘴巴子抽翻在地,鼻青脸肿不成样子,随即是更可怕的被外敌贪婪凶残猖狂得意轻蔑地跺进深渊.....就象林冲的窝囊下场一样,奋起一把的结果也是南宋悲惨窝囊灭亡。

        对内又是另一副样子,动不动就老子说了算.....我玩死你我弄死你,本官灭你全家......

        弄不死,灭不了,反被打得找不着北,眼肿得快瞎了,牙齿掉了,舌头不灵了喊不了轻狂话狠话了,浑身伤痛得心受不了,就软了,招安。招安不行就更惊恐了,就化成了对外一样的苟忍。当然也想硬,报复,却就是硬不起来。

        对如今的梁山赵岳就是如此。

        朝廷对赵岳越发恨之入骨却是不敢轻易招惹,生怕梁山一怒会不顾一切卡住运河运输,甚至会再次直接凶残报复京城大搞刺杀,不但会直接影响富贵享乐,而且命难保.....

        宋王朝如此鲜明好把握的特点,赵岳这样的玩政治根本不高明的人也能轻松把握住宋统治者对某事会做出什么反应,对事情会发生的后续事先能判断得一清二楚,那么,只要有自保实力,谁不能轻松逗玩折腾得宋朝廷没脾气而且得安着无形的操纵老实去做?

        后面的元朝不怂却搞反了,统治汉文明地区却把汉人不当人,就被一拱就翻了。

        明朱重八同志不怂,朱老四也够钢硬,就是干,可惜后面的就忘了教训,搞砸了。

        我大清?

        一开始就把大众往怂里死搞。必须这么干,不然,就满清那点人口实力根本按不住有上亿人口的汉文明地区社会反他。也就把中国害惨了.....

        说到底是儒教轻狂自私无耻无能文人治国之祸之大之影响深远.....

        赵佶这帮货色不出意外地又一次怂了,

        却有内斗才有的那种不肯甘心不肯老实认输的韧性。

        赵佶要给东路边军些教训,也是内心极忧虑东路三边帅和李纲以及所部大将等要员,会,甚至已经唾弃了朝廷随时会造反或叛国而去,

        他以辽国认输了边关不需要那么多骑兵为由下旨,试探着抽调三边精锐骑兵入京。

        三边各抽五千骑。

        三万东路边军骑兵,一下子抽空一半。看看三边帅会怎么做。

        若是各种借口不肯,那就意味着大问题。李纲和三帅就不能留了。

        三边的监军太监和监军勋贵将这对二哈得知旨意,顿时亢奋了。

        向朝廷(皇帝)表忠心和能力的时机到啦!

        他们想不惜劳累委屈一下自己,要亲自下场一一把本部的最好骑兵挑走。

        这个最好的标准是两条,

        一个,相对老实听话好管;一个自然是最骁勇能打。

        他们甚至积极地想自己作主把三边的最好战马全弄给皇帝。

        因为,在欧阳珣马政改革制度下,京军在年初拥有的六万好马仅仅小半年就折腾得只剩下两万多点,皇帝镇国的实力就不足了,京城正需要好马补充。

        而从边关抽调好马这事,赵佶自己都不敢那么不要脸地用旨意试探边关的态度。

        还有,三边此时还没把柴进奉献的战甲装配到军队......监军二哈还不知道此事,否则必然也会打这方面的主意,甚至会狂热坚持把甲交京城和皇帝,不能全部也得是大部.....

        宗泽,张叔夜,刘韐,对赵佶玩这一手半点儿不意外。

        早有预料啊。

        他们接旨后都是一样的反应:摇头、叹气。

        骑兵,尤其是最精锐的骑兵,不留在边关保卫国家,调到京城闲着干什么?难道是怕边关太稳外敌打不进来?或是,就怕骑兵磨练得太精锐能打了,得赶紧弄京城养废掉?

        赵佶.....啧,

        怪不得天下人如今都称呼他叫赵大宝呢,还真特么荒唐蠢得“可爱”呀!

        三帅转眼看到监军二哈那亢奋激动样,也不意外。

        这两蠢货它不这样,那才叫奇怪了......

        三帅都不约而同的不动声色等着二哈积极热情地作死。

        只要二哈在好马和好兵上敢擅自做出实际行动,就必须立即弄死其中那个最嚣张的,让剩下的那个长点脑子懂得边关到底谁说了算以及待边关想活着就必须遵守什么规矩。

        不下死手弄死一个,二哈就不会知道厉害,

        等铁甲一暴露,二哈就会又亢奋积极任性的作祟,给三边带来无法应对的麻烦......

        至于死了监军的重大罪责,三帅根本不担心。

        赵大宝和朝廷全力忽悠安抚三帅肯当官守边都怕办不到呢,这时候哪敢问什么罪。

        监军,无论是卑贱不算人的太监还是娇贵的勋贵,死了就死了吧。

        边关,谁不是天天提着脑袋活着随时会遭遇意外?

        边帅发生意外挂掉了都不稀奇,何况是其他人......

        三帅,都很会玩,还懂事而体贴地故意把抽兵的事交给二哈全权负责。

        二哈果然是搞破坏作死的小能手,

        一向最自重安福享乐却骤然勤勉起来,不顾辛劳地天天下基层。好马好兵,一个劲地仔细挑,还反复对比着挑了又挑......

        挑走能打又相对好管的好兵,宗泽,张叔夜二帅其实是不反对的。

        能打却难管的精兵确实不能挑到京城去,不然在京城反了直接搞掉了朝廷怎么办。

        刘韐?

        也不反对专门挑走好兵。

        他心里有数。

        赵大宝玩这种低劣小花招纯是自取其辱,不,是自取其祸。

        尽情腐败把国家搞烂到要灭亡了,皇帝和那些人哪还有资格耍权威继续随心所欲。赵佶等越是想耍威福任性自大,就会越是失去更多,只会更难受,陷入更虚弱危急惊恐.....

        等着看吧,乐子在后头.....

        但,二哈盯着挑走全部好马,这怎么个意思?

        没有好马,斥侯怎么和辽骑较量完成侦察巡逻?怎么能阻止辽精骑渗透搞破坏?

        这是迫不及待找死啊......

        于是,二哈中的一个就在下基层的途中出了意外,

        全死在潜入的辽骑凶狂突袭报复中,另一个也在突袭中险些丧命,(按嚣张热情程度)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啥也不能干了。

        当然,就算没受伤不利于行,他也决没胆子再出去了......狗东西爱作死却最怕死。

        就算没死的这个有脑子爱猜忌,他也是有苦说不出,

        好马挑走了,集中起来好好养护着准备送往京城。斥侯和巡逻队没好马骑了,也就很自然地看不住辽骑潜进来.......这属于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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