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能否今天陪我出去山涧里走走?”灵儿对身后给自己梳妆的圆圆说:“一直在这小院子内,有些闷了,我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啊,这大自然里走走,当然是对孕体最好的啊,来,我赶紧下去让他们准备一下,给你备着点吃的,然后咱们可以累了找地方休息,吃点东西。”
灵儿笑了笑,看得出来,被关在这院子里时间久了,这个圆圆听到能出门遛遛,也是兴奋的抑制不住,真是个长不大的姑娘。
护理团队听说灵儿想要去山涧里走走,看这天气也确实是阳光灿烂,夏意渐浓,正适合进行户外运动,没有人反对。他们把晌午的小餐给灵儿准备好,同时也给陪同的圆圆和另一名护理师准备了些水果饮料带上,在晓枫父母再三的叮咛嘱咐声中,离开了小院。
这个山涧是见证过他们两度分分合合的地方,灵儿走下山涧就能感觉到往日与晓枫的点点滴滴一一重现,此时的自己不再悲伤,内心却满是希冀。她在心里对肚子里的宝宝说,你要记得这里,你的父亲母亲曾经在这里,有过那么多悲欢离合,而我们一家人也曾经一起齐聚在这个山谷之中。
圆圆带着三人小组队伍,顺着村子的下山小道慢慢地下到山涧内,逐渐能听到潺潺的溪流声,圆圆小心的踩在小道上,还不住地提醒身后的两人“你们看着那些小石子,不要踩偏打滑了。”
“嗯,放心吧,咱们不赶时间,圆圆姑娘,你大可慢一点带路,咱们可以更加从容一些,就当是林间漫步,散散心就好了,咱们灵儿暂时还不需要增加运动量,有点最基本的运动就行了。等到孕三十周左右开始,可以增加运动量了,那时候就要开始增加运动,增加进食,为最后生产做能量和体能准备了。”
“哎哟喂,我的亲娘,这么麻烦啊,说得我是真的没兴趣经历这么一次了。”
灵儿笑着说:“哈哈哈,笨圆圆,等你真的想为一个男人诞下爱情结晶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我了解你,你一向敢爱敢恨,想做就做。”
“那也不行,太复杂了,我最怕麻烦的,如果有简单的办法来表达爱意,我宁愿选择更简单直接了当的办法。”
护理师不解的问:“更简单直接的办法表达爱意,什么办法?”
灵儿看出来圆圆的言外之意,笑着说:“小蝶,你别理她,她啊,时不时的就不正经。”
小蝶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笑骂道:“每次都是圆圆姑娘思路转得快,还特别能想歪处去,哈哈哈。”
圆圆一边回头,一边指着小蝶说道:“要不是隔着灵儿,我非敲你一个爆栗。”
“啊?那是什么意思?”
“哦,对啊,圆圆,这是什么意思?”
圆圆笑着往前走,说道:“就我们那的方言,就是敲你脑袋的意思,你们北方应该是没有这个说法吧?”
“哈哈哈,这个形容还真是,挺形象啊。”
圆圆走向小路下面的石子滩,几人从碎石滩往小溪的上沿走过去,突然身后的小蝶叫道:“快,圆圆,你的身后,灵儿别往前走了,有蛇。”
两人听了有蛇,吓了一跳,顺着小蝶眼神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条细长的青色小蛇从一块石头后面探出脑袋,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灵儿。
四目相对下,灵儿被蛇盯着有些不安,手足无措之下只能赶忙先护着肚子,但实际上她自己也知道,这些并不重要,对于蛇来说,致命的往往是被咬,而不是对身体的冲击。
“你别动,我来引它过来,”圆圆坚定的说:“看我的。”
说完,捡起一块石头,对着蛇头就扔过去,小青蛇灵巧的脑袋一歪就躲过了这次攻击,然后调转蛇头面对圆圆慢慢的爬过去。
“圆圆小心,你太鲁莽了,这样它会追你的。”
“我被咬没关系,最多赶到村里找卫生所打一针的事,你被咬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呢,孩子为上,容不得出事。”圆圆盯着慢慢爬过来的小青蛇说:“来吧,小家伙,看你有啥能耐。”
虽然给自己壮胆,但是圆圆明显听出来她声音中的颤抖,其实任何人看到蛇,都不可能轻言无惧的,何况圆圆也只是一个姑娘。
身后的小蝶趁着两人吸引了小青蛇的注意,轻轻拾起旁边一根树枝,圆圆看到人影过来,假意抬手准备丢石头,小青蛇晃动脑袋想要躲闪之际,小蝶看准它注意力只在躲闪,横过去树枝将蛇绕起,连同树枝一起扔到了对面的山坡上。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圆圆高声说道,捡起旁边的树枝,转过身看向对面山坡上,挥手连忙示意灵儿跟着小蝶离开山涧。
小蝶看出灵儿还有些犹豫,本着孕妇优先的原则,扶着灵儿说:“灵儿姑娘先走吧,您怀有身孕,脚步也慢一些,肯定是由你优先的,快走吧。”
圆圆也开玩笑的催着她们,说道:“就是啊,不能让我们都宕在这个山涧里吧,为了新生命,你们要加油,同志们,冲啊。”
灵儿无奈微笑地摇摇头,说道:“那你也要小心啊,”说完跟着小蝶快步的往小路走去,每到一个转角,她还回头对着身后问:“圆圆,你还在吗?那个青蛇还没有追过来吧?”
“放心吧,姐姐,”圆圆捏着嗓子,学戏文里说道:“我在这里,小青过不来的,你快上去吧,她要是敢过来,我就让素贞姐姐过来结果了她。”
“要死了,你们还搞出个白蛇传来了,”小蝶在前面带路,笑着说:“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就那个,那个啦啦啦啦的配乐响起来啊,哈哈哈。”
“什么啦啦啦啦,那是千年等一回吧?”圆圆跑过来说道:“小青没有跟过来,我们走吧。”
“对,小时候真是被这个音乐,洗脑了不少暑假生活。”
回到家门口,灵儿拉住两人,说道:“一会儿进去千万别说遇到蛇这个事儿,别让两个老人家担心。”
“嗯,我知道,事情都过去了,自然不提,就说,”圆圆想了想说道:“就说外面还是有些热,咱们户外踏了踏青就回来了。”
灵儿微笑的报以感激的目光,圆圆看着灵儿转身进院子,有时候真是恍惚之间回到了几年前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在内心里,自己还是有些羡慕嫉妒恨的。
山间的小屋里,夜晚总是万籁俱静,灵儿因为孕肚逐渐变大,睡觉翻身的时候容易醒来,夜深的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会慢慢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明月。今晚的月亮又没有昨天圆了,月亮圆了又缺已有两个轮回,亲爱的晓枫在天上的什么地方呢?
已是靖翎的陈晓枫,此时也是因为听到窗外的沙沙声,起身推开门,看着院子里的大树,想来自己的灵儿在院子里种的那棵小树,也不知道如何了。而自己的宝宝,现在是不是已经让灵儿难以入睡,甚至寝食难安呢,灵儿会不会孕吐反应大啊。
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内,望着天空中慢慢缺了角的明月,喃喃的说“灵儿,好好保护自己,照顾孩子,我应该能想到如何回去,等着我。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好诗啊,”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夜空中传来,片刻之后,一个黑影落在了自己身后,说道:“靖翎兄,你这几个月不见,诗文水平也见长啊。”
靖翎有些警惕的看着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黑面巾,头上也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副不能见人的样子。
看出靖翎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的神情,蒙面黑衣人笑了笑,说:“笨死了,是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说完,自己把面巾摘下,靖翎这才回忆起来,似乎在大殿之上跟自己聊过好一会儿,好像是兵部的什么来着,实在那天人数众多,饶是自己有超人的思维能力,确实也只能记个大概。
“走,看你也是夜猫子,进屋跟我讲讲,你究竟在祈州发现了什么?”
说到这里,靖翎才想起来,这个是自小与自己和大太主一起进太学,算是同窗之谊的兵部左侍郎曾煌,靖翎连忙跟上脚步,说道:“你这大半夜跑来找我,不怕被人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得了,我可没有龙阳之癖。”
“我说得哪是这个,我也看不上你这模样。我意思是,你不怕大主宰知道你私下与我往来?要知道,我陈氏族人,可是因假银一案牵连宗主,都还关在大牢之内呢。”
“都是掩人耳目,谁知道具体是个什么背景,反正我看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靠近靖翎,曾煌轻声说:“你一定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被内务府追杀,并且风起还被你反杀了。”
“嘘~~~,”靖翎连忙噤声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事,内务府应该严格控制了消息才对,你从何得知的?”
“嘿嘿,你别管我从何得知,你只要说,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就行了,你对我还不放心吗?就算对我不放心,你也该对我惜命如金的人生态度放心吧。你杀了风起,进京之后却反而被大主宰迎进宫内大肆举行接风宴,全城同庆,你一定是有什么发现是大主宰不想让你外传的,这等大事难道我敢宣扬出去?”
靖翎摇摇头说:“如你所说,你岂不是更不应该知道为好?”
“哎呀,我的好哥哥,你长我一岁,求你了,告诉弟弟吧,这两日想这个问题,我连春满楼都不去了,在家想了好几个夜晚,也没想明白。”
靖翎不愿与他多纠缠,随口说道:“我没有什么发现,风起去截杀我的目的,应该是害怕我在祈州查到有关他们假银一案与太主有关的证据。而我进来之后,被大主宰捧上天了,这个原因我确实不知啊,也许是想捧杀我呢?”
“那你到底查到与太主有关的证据没有?”
“没有啊,你看你,我要是查到了什么,我怎么还会被赐婚了,而且还成了三太主的妹夫了。”
“哈哈哈,那天我都快要笑死了,你比他大六七岁,结果成了人家妹夫,你这真是,哈哈哈,那天他一口一个妹夫叫的,真是占尽了便宜。”
“好了,兄弟,我要睡觉了,真的,被你一搅和,我的诗兴全无,只想睡觉了。”
“等等,能不能说一点点,就解答一个问题?”
靖翎无语的摇摇头,这人怎么说不清了,“那快点,我知道的告诉你,我不知道就没办法了。”
“你查出到底是谁要在半路伏击你吗?”
陈靖翎抬头看向窗外明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曾煌撇了撇嘴,说道:“你没查到,还是没有确定?连我都能根据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怀疑到你的伏击案应该与假银案有关联,你会不知道吗?”
“祈州城所有线索,都一个一个断了,也许正如你所说,只是猜测而已,何来证据。”
“怎么你的说法和那个方老爷子的说法一模一样,他也是对大主宰打了个马虎眼,想要搪塞过去,可是并没有效果,大主宰何等匆忙,前几日已经派人,”说到这里,凑近小声的说:“大主宰派人去了蜀州方家,我怀疑也是想要威逼方镜。”
“无论查没查到什么,都要方镜把真相烂在肚子里?”
曾煌笑着说:“哦,这回是你说的哦,那我大概能联系上前因后果了。”说完,他挥了挥手向屋外走去,说道:“好了,也不打扰你休息了,这三更半夜的,不要再突然间跑到院子里吟诗了,怪吓人的。”
听到这里,靖翎突然想到什么,问:“那刚才我在窗边听到的沙沙声,是不是就是你搞的,说到底是你吵得我醒来了。”
“不是我,哈哈哈,”说完飞身离开了院子,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去了自己经常流连的春满楼,从窗台跳进去之后,换了身衣服,从瓶儿姑娘的房中下了楼离开了春满楼。
身后的老鸨对着曾煌的背影,“呸”了一声,说道:“又偷偷跑进去瓶儿那,要不是看在老娘拿了你那几百两银子的份上,非叫人打断你狗腿,整天就知道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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