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山根的脾气本来有点冲,也很大男人主义,但是很少在杨晓云面前发火,他们结婚后很少拌嘴。虽然说杨晓云是个文科的大学生,能说会道的,可是在蒋山根面前,往往几句话就败下阵来,在一些小的问题面前,蒋山根通常是让着她,在家务面前能做的山根也帮做了,有时候杨晓云觉得好男人也不过如此。
过年前的一个月,本来应该去镇上干活的蒋山根去到半路时突然折回头,他跟家鸡放好车后一人拿着一把锄头骂骂咧咧的出去。杨晓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忙跟上去。村中很多人都集中在一起,也拿一些铁铲锄头之类的,有大有小,以男的居多,约有一两百号人,大家都显得很气愤。杨晓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仗,吓得心扑扑的跳,好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山根。
“不给他们葬下去,敢欺负我们上侗村的人。”一个男的大声讲着。
“对,他们出来了,我们现在就过去,他们敢葬我们就敢挖。”
站在杨晓云傍边的十二婆告诉她,下侗村有个老婆婆死了,今天他们出殡,可是他们看中的坟头居然在村中一个姓罗的人家的祖坟傍边,就隔一米远,现在大家都觉得很气愤,觉得下侗村的人敢骑在他们村头上拉屎。这个姓罗的人家,就是杨晓云刚来的时候停顿的越南女人家。她家的小叔已经从银行赶回来,那个越南女人拉着两个小孩也站在那里,一脸的气愤。
“走,敢看轻我们下侗村的人没有卵,给点颜色他们看看。”那个越南女人的老公带着百来号人准备出发。
杨晓云快步上去,拉着蒋山根。
“干嘛,去打架吗,不要去。”
蒋山根拨开杨晓云的手。
“回去,不关你的事情。”就要出发。
“不可以,打架是犯法的,而且群架太危险。”杨晓云就是不放手,她的心慌慌的。
“嫂子,我会在傍边看着老大的,放心。”家鸡在一旁安慰她。
“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不要管,在家等我。”蒋山根说得很坚决。说完,跟家鸡快步的跟上队伍。
杨晓云看见阻挡不了蒋山根,她第一次觉得她不了解他,也第一次觉得是有东西横在他们之间。
可是杨晓云也顾不上什么,与一帮女人也跟在后面,她非常的担心蒋山根,总怕他会出点什么事情。
他们顺着一条小路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后停下来,村中已经有一部分人集中在山脚,一些放鞭炮的声音开始逼近,杨晓云的心都要跳出来。
村中的人拿着锄头之类的侯在山脚,另外一个村的人收到风,也集中百来号人跟在出殡的队伍后面,手里也拿着东西,开始一步一步的接近。
下侗村的人已经接近,可是也不敢强制上去,两方的队伍越来越近,杨晓云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蒋山根也夹在大队伍当中,双方的人开始对骂起来,这样僵持大约有一个多小时。
这个时候,当地政府的所有干部和派出所的人也出动过来,大家都怕事情发生不可收拾,他们站在双方队伍的中间,劝说着他们。
出殡的人看到政府的来人,似乎有恃无恐,想开始强硬的上山。政府的几个干部忙拦着那口棺材,不给动,几个领导之类的分成两帮,分别找双方管事的人开始做思想工作,但是留下的人还在相互骂着。
一些女人带着小孩也过来,她们也害怕出什么事情,都跟着过来,平常两个村子的人都相安无事,也很少大的冲突,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大家都很紧张。
出去谈话的人也很激烈,双方时不时又几句骂娘的话飙出来。政府的人也相当的沉着,毕竟常在基层工作,对这些村民还是比较了解的。
最后他们同意,出殡的人不葬在靠近罗姓祖坟的地方,而是在上面要隔十米远。本来太靠近人家的祖坟他们也有点心虚,尽管高十米后风水可能不一样,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先葬下去,以后再另找墓地。而罗姓的人想着已经隔十米那么远,对他们的祖坟影响不大,也就算了。
大家听取这个方案后,都同意这样的做法,其实大多数来壮胆的,家里面都有老有小,谁也不敢很认真。
正当政府和派出所的人松下一口气,不知道哪一方一个女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话,双方的人又开始争斗起来,站在前面的人用锄头乒乒乓乓的打起来,山根也在其中。杨晓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发软。
眼尖的家鸡看到,顾不得打架,赶紧冲过来。双方并没有很激烈,因为那二十多个政府和派出所的干部已经抱着打架的人,将他们隔开,人们的理智开始回来。政府的赶紧疏开一条道,让抬棺材的上山。上侗村的一些人也跟着,怕他们说过的话不算数。风波开始平息下来。
杨晓云不顾家鸡的劝说,心里觉得非常的气愤,又觉得很难过,站起来就往家里走。
家鸡忙叫过蒋山根,跟在后面。
杨晓云一路狂奔回家,蒋山根跟在后面拉住她的手,也给杨晓云狠狠的摔开。
家鸡不好跟着,在后面慢慢的走。
杨晓云冲进房间,拿出一个袋子,开始装衣服。蒋山根看到,急了。
“你想干吗?”
“我要回北京。”
杨晓云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
蒋山根忙按住她的手,不给她装衣服。
“不要走。”
“放手,我要回家。”
“不放。”
杨晓云扯过袋子,可是蒋山根不肯。她干脆抱着那衣服嚎然大哭起来。
蒋山根的看着她哭,心也酸酸的,过来紧紧的抱着她。
“对不起,晓云。”
“你有想过我吗,万一有什么,该怎么办?”
“对不起。”
杨晓云越想越气,挣开蒋山根霹雳叭啦的朝蒋山根打去,蒋山根忙护着自己的头,却是不敢动。
“我呢,我是什么,我是你媳妇,你居然为一口山坟跟人家打起来。”在这个地方呆久了,杨晓云居然有做悍媳的潜质。
杨晓云的气开始慢慢消下来,蒋山根却是一句也不敢说。
第二天,家鸡来接蒋山根,看到蒋山根的脸挨抓破一点。
“呓,昨天不是没有伤到脸吗,怎么啦?”
“你管我。”蒋山根有点不好气的说。
“嫂子挠的,为什么?”
“女人打男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谁叫你昨天当那么多人骂她,她肯定伤心的。”
山根没有吭声。
晚上回来的时候,蒋山根买了一大袋零食,什么都有。他跟杨晓云说,本来想买花的,可是镇上没有花店,杨晓云却叫他记下,以后有机会买,算欠她的。他才松一口气下 ...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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