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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邺城清溪,自古都知道此处出了一个鬼谷子,但却从未有人真正找到过鬼谷子此人和他的传入,此时在一个偏僻的山坳里,竹林深处,一位二十上下穿着道服的俊秀男子满面泪水的跪在一位老迈的白发老道跟前,正是陈伯茂与老道二人。
“徒儿,今日便是你下山之日,何须做如此小儿姿态”,老道笑着摸了摸陈伯茂头顶
“师傅,徒儿下山后,恐不能在师傅门前尽孝,还请师傅好好照顾自己”陈伯茂擦干脸上泪水悲泣道。
“唉,你如今在为师跟前已然十年了,为师还不是如此过来了”,老道扶起陈伯茂告诫道道:“下山后,你须谨记为师交代给你的两件事”
“师傅请说”陈伯茂恭敬的回道
“第一,你不得对人说出你鬼谷身份。第二,你不得使用你陈伯茂这个真名”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陈伯茂虽然不明原由还是含泪记下
老道看了陈伯茂最后一眼,低叹一声转身进到屋里
陈伯茂跪下磕了最后一个谢师礼,正欲离开时,一句沙哑的声音缓缓从屋里传出
“痴儿,大利东方,遇杨则吉去吧!”
自古长安有西北之门户,中华之遗宝美称。长安北依渭河,南靠秦岭,八水环绕,历经十朝,繁华更非他国所能媲美,西魏恭帝三年,宇文觉废帝自立,建立北周,至宇文邕诛杀权臣宇文护以来,宇文邕夺得朝权,广招贤良,整顿吏治,厉兵秣马,国力之强远超北齐南陈。
长安皇城崇正殿中,身形消瘦的宇文邕正高坐于皇位之上沉思着,良久,才高声开口道:“齐国与我国乃是世仇,第一次北上伐齐,但因齐相高阿那肱兰陵王高长恭救援与宇文护祸乱朝党之故,以至讨伐失败,朕常心有不甘,如今高阿那肱与高长恭二人皆被高纬小儿诛杀,此时正是大好时机,朕欲伐齐,却苦无良策,不知众卿家有何良策?”
看着殿下群臣久久不语,宇文邕略带不满道:“诸卿家久不言策,朕可就挨个点名了”
“那罗延,何有良策?”宇文邕面色温和,但是双目却散露出阵阵寒光
那罗延乃鲜卑语中金刚不坏的意思,是称赞为人勇猛机智,相有佛门金刚之意,只因杨忠跟随魏文帝宇文泰起义关西功赐普六茹氏,官至大司空,位列八大柱国之一,如今由其子杨坚承爵。
年过中年的杨坚低头不语,自以为能够躲过去,却没想宇文邕点名问起,心中一惊,连忙上前跪拜答道:“臣无能,未有计策与之陛下”
宇文邕高坐皇位,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杨坚不发一语,反倒是站立在一旁的齐王宇文宪冷嘲热讽的说道:“久闻那罗延大人素有佛门护法金刚妙称,怎么现在却是如此模样啊”
宇文宪称赞杨坚为佛门护法金刚,跪拜在地的杨坚却深知宇文邕极其厌恶佛门,在位十三年,宇文邕便大兴灭佛,禁止百姓入佛,勒令僧尼还俗,此时宇文宪提及此事,杨坚不由汗如雨下,急忙跪呼道:“臣无能,但请圣上责罚”
“卿家何须如此,朕集思广益,怎么会降罪于你,不过身为臣子举贤献策乃是本份,如此,这平齐策就由那罗延你来谋策了”宇文邕笑着向杨坚说道,语气温和好似三月春风,但对杨坚来说却好似阎王在耳边催魂。
“臣,领旨”,杨坚无奈之下,只得跪拜领旨,心中烦躁好似一团乱麻,一场朝会散去,只留得杨坚一人黯然离去。
内殿之中,宇文邕看着眼前高挂的羊皮地图默默不语,一旁的宇文宪低着头恭敬的站立在一旁,不敢有一丝打扰。
“毗贺突,朕看面有不快,是否心有疑惑”宇文邕转身对宇文宪问道
宇文宪听后,连忙跪拜在地急声说道:“陛下,那罗延此人心怀异志,就连宇文护此人也对他早有铲除之意,陛下还将平齐之策交于其人,臣惟恐此人日后做大”
宇文邕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你看这羊皮地图上”
宇文宪抬眼望去,见羊皮地图上满是丹砂勾画的标记,疑惑道:“陛下,此是可解?”
“此乃朕标画的行军动态,如何?”宇文邕指着地图说道
“陛下既然心中早有定数,那又何要将平齐策交于那罗延”宇文宪更是困惑道
宇文邕上前将宇文宪扶起,背手道:“朕之所以将平齐策交于那罗延乃是试探之意”
“望陛下解惑”宇文宪拱手问道
宇文邕摸着羊皮地图道:“朕将平齐策交于那罗延,看的就是他到底有多少能耐,如果他所奏之策乃是上佳之选的话,说明他必不会久居于人下,为了这大周,他必须死,又如果他所奏之策乃是下下之策,以他之能,若是如此的话,也必是一个胸怀鬼胎之辈,朕也必会找个茬子赐他一死,就让其真正去西天当个佛门护法金刚”
“陛下圣明”,宇文宪听后跪赞道
“文泰兄,陛下素来警惕我,今日早朝陛下命我近日献上平齐策,这事倒是难办了”,黄昏下,杨坚与称呼文泰的人双双走在街道上,四周因夜色逼近而尽显繁华热闹的街道,却是丝毫引不起二人的兴趣。
“前方两位,我看你二人面色阴沉,必是心有不快,何不在此卜上一卦,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二人路过街道时,深巷之中传来一声年轻富有活力的高呼打断了二人的深思。
寻声望去,深巷里一位面色俊秀二十上下的年轻人身穿道袍手拿易经,侧身坐在上书‘看相测字’布栏的卦摊前抬眼看着二人,面容之上隐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杨坚走到近前,看了年轻人一眼后,面色微怒道:“小小年纪,既不学李广入军报国,也不学王景略习文强国,倒是学这些神鬼害人之术,甚是恼人”
年轻人也不恼怒,倒是笑看着杨坚说道:“易经流传千年,可有人说其乃害人之术,阁下若是怀疑在下问卦看相测字的本领,不如阁下来一试究竟,若是有一语不中,阁下随时可以砸了我的摊子”
“好,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领,竟敢说此大话”,一旁被称为文泰兄的中年男子见此情况,心中自知江湖术士,只要你一答话,便必会入其圈套,不过看着年轻人的样子却也不似奸邪之辈,倒也没有劝解杨坚,也在一旁看了起来。
“不知阁下是测字还是看相”
杨坚沉声道:“看相测字,面相不就是爹娘给的一张脸皮,有什么好看的”
“那阁下是测字了”
“没错”
“请”,年轻人弯腰从卦摊下拿出笔墨纸砚放于卦摊上
杨坚冷冷一笑,抬手就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坚’字
年轻人转过纸张看了看,轻笑一声,道:“坚,磐石也,意在其固,此字字法刚烈迫人,必是大兴杀伐,阁下身着华贵,怕不是寻常人等”
年轻人又小声说道:“想必是将有伐齐之事”
杨坚听完,脸色突变,一把抓住面前浅笑的年轻人的衣襟,低声怒道:“你到底是谁,安敢胡言乱语”
年轻人微微抬手,曲指一弹,杨坚只感到手掌一麻,立时松开了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抓过他的那只手已是麻木异常。
年轻人起身伸了个懒腰,对杨坚伸手道:“多谢,三百文”
杨坚还未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细听二人交谈的文泰连忙从袖中掏出三百文钱恭恭敬敬的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三百文钱,抬头看了看天色,对杨坚轻笑道:“阁下面色烦愁,略带黑气,近日必是有要事烦恼,心生困惑时,可去城南三清道观找在下”
说罢,收起布栏摊子悠然而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文泰连忙推了杨坚一下,还在回味年轻人话语的杨坚立马反应过来,看着渐渐远去的年轻人,连忙高声问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他日必当前去拜访”
“在下高颖,有缘必会相聚”
杨坚看着慢慢在繁华的黑夜中消失的高颖,思索起先前的对话,不由暗暗沉思道:“高颖,高颖,几大士族里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一旁的文泰却是没有那么多心眼,高兴的对杨坚提议道:“大人,此人既然知道平齐之事,必然有平齐妙法,大人何不去拜访一下,倒有可能为大人解决一些困恼”
杨坚听完后,点了点头,看着繁华的街道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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