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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师妹偷学摄阳功,师兄大惊:主意都打到我身上了

        明朝成化年间,徽州有一个风水先生,姓袁,名叫袁乔,四十岁左右。据说这袁大师不仅年少时就拜一高人为师,潜心钻研奇门遁甲,而且还是袁天罡的后人,拥有祖传的风水秘籍,堪称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分金断水是无所不能。因此在百姓中地位很高,大家都尊称他为“袁半仙”。

        这袁半仙不仅精通风水,而且还是一个纯良之人。他虽然精通阴阳术数,但却并不坐地起价,而是看顾客的家境水平。若是家境富裕,他就会多收一些,家境贫困的就少收。有时遇到贫苦之人,他甚至分文不取,只吃他一顿饭而已。当地至今还流传着不少有关他的奇闻轶事,其中一件一直到现在都让大家感叹不已,久久不能忘怀。

        却说袁乔为人仗义疏财,百姓们对他自然是感恩不尽,可这就让他成为其他风水先生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要知道,风水堪舆这门差事在古代其实是很吃香的。不仅因为高明的风水师受人尊崇,地位很高,而且也因为他们的收入十分可观。若是名声在外的大师半仙,即使是千金买卦也不奇怪。如今这袁乔弄这么一手,断了其他人的财路,你说徽州城的其他风水师能不对他恨之入骨吗?

        也正因此,袁乔在同行中并没有什么朋友。他又性喜清净,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而且也一直没有娶妻成家,所以在偌大一个徽州城,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硬要说的话,可能也就是他的邻居张灯了吧。

        这张灯是个行脚商,靠着走街串巷,在几个乡镇间做些小买卖谋生。他和袁乔一样,也是个光棍。不过和袁乔不一样,他单纯是因为家里穷才娶不起妻子的。他其实是非常渴望娶妻成家的。

        也因此,张灯十分不理解袁乔,说道:“袁大师,你不愁吃喝,不缺钱花,为啥不娶个妻子呢?没有女人的日子那得多难熬啊!像我嘛要不是太穷了,早就娶个媳妇了,而且还要娶个漂亮的媳妇,两个人过日子总比一个人过有趣的多!“

        袁乔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张灯自觉无趣,也就不再多问了。

        这天,张灯又像往常一样去别村卖货,在路上时,遇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这姑娘看起来楚楚动人,身材婀娜窈窕,一双凤眼似有万种风情。但奇怪的是,她浑身却脏兮兮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张灯心想,自己以前也经常走这条路,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她,难道她不是本地人?

        那个女子也看到了张灯,她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大哥,行行好吧,我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

        张灯身上还有两个烧饼,但那是自己中午和晚上的伙食。但他毕竟是个忠厚人,见这女子这么可怜,便心软了,掏出了两个饼递给了这姑娘。

        姑娘看见食物,顿时两眼直放光,接过来狼吞虎咽就吃完了。这下,她才总算是稍微恢复了一些活力。缓了片刻,女子作了自我介绍。原来,女子名叫润云,是个外乡人。不久前,她的家乡发生了一场大疫,由于官府赈灾不力,导致她的父母无人救治,竟都病死了。润云无依无靠,为了活命,只好一路背井离乡南下想要投奔亲戚。但没想到对方也是个势利眼,他见润云这个落魄样子,觉得是个拖油瓶,竟然直接开了逐客令。润云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奔波谋生。由于没钱,她这一路上只能以乞讨为生,过着时饱时饥的日子。来到徽州前,她已经三天油米未进了。她还说,若不是遇到了张灯,自己可能会被活活饿死。

        张灯听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头,竟有些不知所措。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姑娘顿了顿,竟然接着说:“相公,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如若不弃,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一辈子侍奉你。”

        张灯听了这话,竟愣了半晌。他用手掐了一下脖子,发现没有做梦,简直高兴地要飞了!

        这张灯打了半辈子光棍了,本来就想媳妇都快想疯了。如今见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主动要嫁给自己,不迷糊才怪!总之,这张灯也不做生意了,拉起润云屁颠屁颠地就把她领回家了。

        袁乔正待在家呢。他看到张灯这么早就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个姑娘,很奇怪,就问道:“张灯兄弟,今天怎么收摊这么早啊?这位姑娘又是?”

        那姑娘抬眸看了一眼袁乔,就连忙低头作揖说道:“袁先生万福!”

        “噢?”袁乔有些奇怪,“姑娘,你我以前好像并没有见过吧,你怎么知道在下的姓氏?”

        “哎呀,这怎么了。”张灯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我路上无意间和她提到了你吧。”

        “那这姑娘记性倒真是好。张灯兄弟,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袁乔抚须笑道。

        张灯很是得意,他一五一十地将方才的经历都讲个了袁乔。袁乔听了,也不说话,只是抚须笑笑。反倒是张灯声音太大,结果左邻右舍听见了都纷纷跑过来看,并向张灯打听这个女子的来历,张灯就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自己遇到女子的经过。

        众人听了张灯的话,全都露出了欣羡的目光。两个烧饼换来一个漂亮媳妇,这搁谁谁不迷糊?

        张灯瞧见众人这羡慕样,心里更加得意了。袁乔在这待了一会,背上箱子就走了。张灯朝他大喊道:“袁大师,以后咱俩就不是一路人了,你也快点找个吧!”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也有人觉得不对劲,私底下悄悄对张灯说:“哪有那个烧饼就能换个媳妇的美事?你可要留个心眼,不要碰上骗子了。”但张灯却不以为意,说道:“我无财无权,她就是骗子又能图我什么呢?仁兄莫非不是看我不过,说风凉话打趣我吧。”一番话把对方噎得哑口无言,只得拂袖而去。

        没过几天,张灯就东拼西凑,办了一场倒也像模像样的婚礼。当晚,张灯就和润云行了周公之礼。润云柔情似水,夫妻间鱼水之乐,自不必说。

        张灯别看已经快三十了,这还是初尝禁果。他享受到其中的乐趣后,竟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晚上都要与润云共赴巫山。

        只是这可苦了袁乔。他本就是张灯的邻居,可自从润云住进张灯家后,每天晚上的动静那是大得要死。袁半仙本来就喜好清净,可眼下都快被他们折腾的神经衰弱了。无奈之下,袁乔干脆用木头塞子把耳朵给塞了起来。

        对张灯而言,这两个月可真是美的像神仙一样了。这润云后来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帮张灯弄来了不少钱,说是帮他补贴家用,张灯是毫不多想。而且没想到润云的手也非常巧,每天都想着法的各种荤腥变着花样做给张灯吃。

        吃饱喝足后,润云就陪着张灯说说笑笑。两人恩恩爱爱的,形影不离,日夜相伴,真不就如神仙一般快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一点,张灯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张灯原来身强体壮,却在短短的两个月后,竟变得越来越黄瘦起来,精神也越来越不济了。

        按理说,张灯如今是吃好穿好,还不用像往常一样出去风吹日晒了,应该白胖起来才对,怎么会变得越来越黄瘦,这么精神不济呢?

        反正他是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只当是最近偶感疾病,因此虽担心也并未太放于心上。

        但张灯的气色后来越来越差,精神越来越萎靡。有一日他无意间瞥见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见到自己苍白枯槁、亳无血色的浮肿的脸,更是不由吓得几乎瘫在了地上。他想起袁大师好像也颇懂一点医术,于是就来找袁半仙了。

        袁乔见了张灯,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才这么几天,原本健壮如牛的张灯就变得这么憔悴了。

        袁半仙给他把脉后,开了几副药,说道:“你这是最近精气泄露太多了。给你开都是些补气血的补药。但切记,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最重要的是要节制!”

        张灯嘴上答应,但面对风情万种的润云他哪里把持得住?相反,他吃了药后,身体有所好转,便又和润云寻欢作乐了。殊不知这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没过几天,张灯就一命呜呼了。

        听到相识多年的邻居就这么死了,袁乔是又叹息又失望,心想他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疑窦。

        而反观润云,见成亲半年不到丈夫就这么死了,简直是痛不欲生,扑在张灯的尸体上就嚎啕大哭,哭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引得旁人唏嘘不已。

        男子们见张灯死了,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心想,张老弟,看来这美人你终究是无福消受。心里甚至还盘算着自己也许可以后来居上,赢下润云的芳心。但他们见到润云这个样子,刚燃起的“贼心”便萎缩了,心想润云对亡夫感情这么深,自己肯定是没有机会了。

        正当人们以为润云会为张灯守身一辈子的时候,就有人发现了她与袁乔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一般。

        原来,有人看见,中秋这晚,润云竟然悄悄带着一盘月饼给袁半仙送去了,而且晚上就再没有出来。不仅如此,还有人说他经常看见她出入在袁半仙家里,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真假难辨,很快就在徽州引起了轰动。

        有很多人维护袁半仙,说他是一个大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也有很多嫉恨袁乔的风水师,巴不得袁乔身败名裂,因此不遗余力地诋毁他,说:“我看那,这袁乔就是个伪君子罢了。肯定是他看润云漂亮,心里痒痒,这不,张灯一死,他就按捺不住了。”更多的人则是眼馋袁乔的艳遇,对他也是指指点点。

        谁知紧接着,又有更让人震惊的事情传出了。

        原来,一天夜里,有人生了急病。天太黑,诊所离得又远,他想到袁半仙也懂些医术,就像看看他睡了没有。但他刚走近袁家门,便听见了一声抽泣。他于是就悄悄趴在窗户檐往房间望去,灯还亮着,眼前的场景却让他震惊不已!

        只见半昏半亮的灯光下,润云竟然扑在袁半仙的怀里痛哭。

        她委屈地说道:“自从张灯走了之后,很多男子都对我想入非非,还有人上门提亲,我都一一拒绝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袁半仙问:“那位令你如此辛情的人是谁?”

        润云害羞地低下头,娇羞地回答:“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

        袁半仙连忙表示:“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你的丈夫刚刚去世,我怕别人会说闲话。这样吧,你先守孝三年,三年后,我再迎娶你为妻。”

        润云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袁半仙:“你的承诺,可靠吗?”

        “可靠!”袁半仙肯定地说道。

        此情此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来看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能说什么?他叹了口气,只好转身离开了。

        后来,他将这事说给了其他人听。这下,所有人都相信袁乔和润云确实有染了。甚至还有人开始怀疑张灯的死也与袁半仙有关,但大多数人仍是不愿意相信,毕竟袁半仙帮助过他们太多了。

        再说这润云。她在得到了袁半仙的承诺之后,心中十分欢喜,可一想到要等三年后才能和他成亲,心中就不舒服。不过她现在每天都会去袁乔家里嘘寒问暖,给他洗衣做饭,还把他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袁半仙也不避讳众人,心安理得地接受润云对他的照顾,仿佛他们真的成为了一对夫妻。

        只是这润云常常想要更近一步,却总是被袁乔以三年之期搪塞。二人的关系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

        一晃,三年之期就要到了。这天,袁乔出去出摊,走到一座大桥上的时候,看到天的东南角隐隐约约升起一团金气。他心中一动,立即掐起手来盘算了一下,随即眼中射出了两道精光。

        次日一早,润云再去袁半仙家里的时候,发现大门已经紧锁了。她心中一紧,因为再过几天就到了三年之期了。她连忙向其他人打听,但大家都说没看见。

        其实,袁乔已经在昨天半夜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家。他昨天看到金气,就知道是自己的师父出关了。他快马加鞭,一天后终于到达了金顶山下。

        金顶山巅,就是威名赫赫的金顶宗。但此时在袁乔面前的,却是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峭壁。

        只见袁乔长袖一挥,顿时晴空一声霹雳响过,只见原本平整的峭壁竟顷刻之间中断开来,从山阙之间露出一条陡峭的石梯,而石梯的尽头则是一扇巍峨的天门!

        袁乔轻叱一声,人已出现在了百丈之外的天门上。随后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道观里,拜见了一个麻衣高冠、须发皆白的老者。那人就是他的师尊,赫赫有名的慕容半仙慕容定!

        袁乔作揖道:“师父一向安好?”

        慕容定说道:“徒儿,你来得真是太巧了,为师刚刚闭关结束,过几天就要出去云游…你这次来莫非是为了她?”

        袁乔微微颔首:“是的。她终于出现了。徒弟这次来就是向师父讨要一样东西。”

        老者甩出长长的浮尘,然后伸开手,手心中就出现了一个东西,袁乔接过老者手里的东西后,起身告辞,连夜回到了徽州。

        袁乔回到家里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他进门没多久,润云就找了上来,问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你不知道人家担心你吗?”

        袁乔搪塞道:“虔州卢员外的家里出了个怪事,家里的女眷惊慌不已。他听说了我的名声,连夜派人来请我,我就没有来得及给你说。”

        润云娇滴滴地说道:“事情办好了就好。你应该不会忘了,今天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日子了。虽说你还没有把我娶进门,但按理说,我现在就是你的女人了。”

        袁乔摸了摸头,苦笑道:“这,你说的也是。”

        “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润云咬了咬嘴唇,“做些夫妻该做的事了…”

        “你说的有理。” 袁乔叹道。

        润云的眼中射出了一道狡黠的光,拉着袁乔就进了房间…

        “你先进去吧,我先解个手。” 袁乔却并没有跟着她。等他进来时,润云已经躺在了被窝里,她看见袁半仙进来,小脸上就飞起了红霞。

        她娇嗔道:“你可是来了,赶紧过来给我看看!”说着就拉住了袁半仙的手,把他往床上带,袁乔心中欢喜,假意迎合。

        “娘子,你长着可真水灵。你真是长得又美,又机灵。” 袁乔一边细抚着润云的脸,一边说着情话。

        “有多机灵?”润云娇羞地说。

        “机灵到主意竟然都打到了我——你的师兄的身上!” 袁乔说着,突然将声调提高。润云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吃了一惊,袁乔早已猛得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嘴里默念着一句口诀,只听见润云一声惨叫,就消失不见了,袁乔则赶紧用木塞堵住了瓶嘴。

        “袁乔,你在干什么?快把我放出去……”润云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葫芦里传了出来。

        袁半仙却淡漠地说道:“小师妹,这么多年来,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以后这里面就是你的家了,在里面好好反思吧!”

        原来,这润云的真名叫朱霞,和袁乔师出同门,是袁半仙的师妹。这师兄妹二人一起拜金鼎山的慕容半仙为师,一起学习奇门遁甲,关系胜似兄妹。

        只可惜这朱霞的性格却不踏实。她嫌这样老老实实地学习长进太慢,总想着走旁门左道。袁乔也看出了师妹的心思,私底下劝导过她,但没想到师妹不仅置若罔闻,反而趁夜偷偷溜进了藏经阁,偷走了禁术——摄阳功!

        这摄阳功是一种极其阴邪的邪术,修行者可以吸取他人的精气,以达到增进自己修行的目的。但被她吸取了精气的人,则会大泄精元。这人活着,其实主要就靠这一股子气,所谓精气。精气没了,人自然也垮了。即使侥幸不死,也只不过只剩下一具枯壳,成了个行尸走肉罢了。

        等到师父慕容半仙发现摄阳功被盗,朱霞早已偷逃下山。袁乔痛心于师妹的堕落,便也向师父告辞下山。他通过占卜算出了师妹来到了徽州一带,因此打着风水师的幌子定居在了徽州,实际是想找到她。却不想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自己也没有找到师妹。更没有想到这师妹竟然反而找上了自己。

        原来这朱霞靠着易容术和摄阳功,在徽州附近几个州县已经吸榨了十几个无辜的男子的精气。但她仍不满足,觉得还是太慢了。就在这时,她竟然发现了老相识袁乔。她想起袁乔身上有他们袁家祖传的风水秘籍,若是能弄到手,岂非又能更进一步了?

        她又发现袁乔还没有结婚,于是便有了一条歹毒的计谋。

        她先是易容化身成润云,嫁给张灯,目的就是接近袁半仙,然后伺机用摄阳功害死他,这样既能增进自己的修为,又能拿到那本奇书。

        至于袁乔,他其实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并没有想到朱霞身上。直到张灯突然暴毙,他才从他的尸体上,发现了摄阳功的痕迹。他这时才明白了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大概猜到了她的目的。

        于是,为了稳住朱霞,他假装与她相好,还与她立下了三年之期。其实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他发现自己这个师妹这些年实力精进了很多,担心自己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所以才用这种话稳住她,其实是在等着师父出关,拿到玉瓶来收服她。

        朱霞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吸走他的阳气,他就先下手为强了,把她吸进了法器里。

        袁半仙收走朱霞后,又回到了金顶山,将玉瓶交给了他的师父。慕容定就把它埋在了一颗大树下,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袁乔后来再也没有回过徽州,而是跟随着师父云游四方。据说又留下了许多惩恶扬善的故事,只是似乎没有人能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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