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
绝美!
清冷!
破碎!
可让他们停滞呼吸的绝不是薄笠绝美的容颜,而是薄笠脸上那道从额头流下来的血痕。
谁都知道,薄笠是薄家尊贵的少爷。因为是薄家独苗,自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薄家可是拿他捧在手心疼的。
听说薄少爷在十岁那年参加宴会被绑架,绑匪没来得及对他做什么,只是伤了他一根手指头,薄家上下清扫,但凡参加了宴会的人,全都被薄家不同程度的打压。
伤了一根手指头尚且被那么对待,这人现在在他们面前被打破了头。
那他们……
这么想着,他们摁着明劫的手更加用力了。
薄原把薄笠扶起来,看到薄笠脸上的血迹,满眼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嘶~薄笠,你流血了!!”
额头的剧痛加上温热的暖流,薄笠当然知道自己流血了。
该死的明劫!
想到他会动手,没想到动手这么狠。
他在薄原的搀扶下,冷冷看向被人架着的明劫。
明劫在看到薄笠那张绝美的脸上出现的血痕后就冷静了。
他也没想到这小少爷这么柔弱,就这么一拳,都没使劲儿,嘴角肿了不说,脑门儿还破了。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薄笠,你不想帮我就算了,居然耍我!你真是卑鄙至极!”
“耍你?”薄笠冷笑出声:“明劫,且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是我真的在耍你,你也只能受着。”
薄家少爷嚣张,说出这话,周围人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明劫就是气不过:
“你少装蒜!”明劫看向薄笠身边的薄原,认真解释:“薄原,昨天泼你颜料不是我的意思,是薄笠让我对你下手!他答应帮我做事情,我是被他安排的,你相信我。”
说出来了。
薄笠眼中幽光一闪,没否认也没承认。
薄笠的目光转向薄原。
他想知道薄原会不会信他。
薄原没看薄笠的眼神,但他对明劫说话算不上客气:
“明少,你冲进来就动手。现在要我相信你,是不是太缺少说服力了?”
“可真的是他……”
薄原打断他的话:
“明少,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认?”
“我……”
薄笠冷眼看着明劫。
对上薄笠的眼神,明劫突然发现自己无力解释。
泼薄原颜料的确实是他,虽然确实是薄笠让他做的,可是谁能证明呢?
明旭不可能天真的以为薄笠的跟班会帮他证明。
除了自己,似乎没有人能证明。
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明劫选择沉默。
只是看向薄笠的眼神沉冷,声音凉得骇人:
“薄笠!老子记住你了!”
薄笠面无表情,只是在心里冷笑。
记住他最好,记不住也无所谓。
明劫被架出去,薄笠头疼得厉害,一半是想吊住薄原,一半是真的想看医生。所以,薄笠算得上几分可怜,朝薄原开口:
“薄原,你能翘课送我回公寓吗?”
薄家给薄笠单独配有医生,根本不需要去医务室,薄原只需要送他回公寓。
此刻的薄原,哪里还记得什么课?
还是奶香混合着叶兰的味道,只是这次闻到的味道,叶兰的味道更胜,从薄笠身上幽幽传来。
好香。
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薄原红着脸侧目,薄笠几乎是靠在他的怀里,头上的血迹流到他脸上,有些触目惊心,可依旧好看得让他心脏砰砰直跳。
薄原几乎是迫不及待开口:
“我抱……背你回公寓吧。”
薄笠头疼得实在厉害,这时也懒得拒绝,淡淡嗯了一声。
*
按照昨晚的指示,周帘几乎是睡醒就来了薄笠的公寓,可他像往常一样等着薄笠的时候,没等到从公寓里走出来的薄笠,倒是见到了被薄原背回来的薄笠。
一个本该在垃圾堆,金字塔的底端挣扎受苦的人闯入他们的象牙塔,企图污染他们的世界,现在还背着他们注视的明月。
这是玷污,但更多的是,明月没被自己摘下的不甘。
于是,周帘对薄原的脸色并不会好看。
他接过薄笠,狠狠推了薄原。
“你怎么会跟薄少一起回来?你把薄少怎么了?”
薄原摸着手上的擦伤,目光冰凉,抬起头看着站在台阶上扶着薄笠的周帘。
“他受伤了。”
“你……”周帘低头,确实看到薄笠抚着沾满血迹的脸,顿时更怒了:
“你敢伤薄少?!”
真是够了!
唧唧歪歪吵死了!
“闭嘴!叫秦凯过来!”
薄笠脑袋疼的实在厉害。
从他薄笠出生开始,就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
没有一个人让他顺心。
他真是不想再听身边的人说一句话。
薄笠发话,周帘不敢再耽搁,立马给薄笠的私人医生秦凯打了电话。
扶着薄笠进公寓前,周帘居高临下狠狠警告薄原:“乡巴佬饿鬼,识相滚出去!你要是敢进来,我把你腿打断!”
周帘扶着薄笠离去,自是没有看到背后宛如深渊的目光。
很快秦凯就来了薄笠的公寓,给薄笠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解了薄笠的疼痛之后,细细再看薄笠脑袋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薄少,您的头……”
“怎么了?”
难不成会变成傻子?
看秦凯的表情,不像是情况良好,薄笠心沉下来,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秦凯再看了一眼伤口,低头对话时带上了几分怜悯。
“伤口在脑门上,撞击的面积不小,要处理的伤口,需要把周围的头发都剃掉,可能……”
脑子里自动想象了一下薄笠顶着一个地中海一样的发型……
这么年轻漂亮的脸蛋,出现这个发型,真是可惜……
秦凯的眼神越发充满怜爱,都已经准备好安慰要伤心的薄笠了,可薄笠却毫无影响。
“那就剃掉。”
?
剃掉?
少年,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看秦凯瞪大的眼睛,薄笠很冷静。
只要不是傻了,他都能接受。
“真的?”
薄笠皱眉,命和外表,薄笠自然是毫不犹豫选择命。
身为医者的秦凯不懂?
看薄笠质问的眼神,秦凯知道自己被嫌弃了。
不过……
等一会儿发型出来了,谁被嫌弃还不一定。
秦凯心里嘀咕,着手给薄笠剃头发包扎。
只是脑袋虽然昏昏沉沉的薄笠,还是在秦凯剃他头发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妙。
等秦凯包扎完了,他去镜子前看到自己的样子笑出了声音。
秦凯只觉得腿软。
上次听这小少爷笑出声音,破产了好几家。
这次不知道是谁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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