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离渊就朝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他们就在那里。”

        我抬头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杨宏远，他看上去比早上的时候精神了一些，但还是很憔悴。而坐在他对面的就是施欣，只不过是施欣的壳子，林蕊的灵魂。

        更加诡异的是，林蕊竟然还穿着一声红色的连衣裙，虽然和之前那件已经不一样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曾经亲眼看到这身红裙落入水中消失不见，每次我看到这身红裙就会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而且林蕊的红裙子的执着未免也太奇怪的，让人觉得诡异。

        离渊拉着我慢慢往那边走，我看到杨宏远和施欣相谈甚欢，两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笑容。

        我心中不由一紧，看样子杨宏远好像是喜欢上了施欣，他要是知道施欣的身体里其实在林蕊，不知道谁是什么感想。

        一个死去的鬼魂和很可能杀了她的凶手正在恋爱，想想都觉得恶寒。

        还没等我和离渊走过去，杨宏远已经发现了我们，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迅速站起来。

        “王总，曲小姐。”

        施欣听到声音也跟着转过头来，脸上似笑非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异。

        “宏远，这两位是？”

        杨宏远提起精神介绍道：“施欣，这位是星缘传媒的王总，另外这位是他的妻子。王总，她就是施欣小姐。”

        离渊看向施欣微微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不热。

        我微微对施欣笑了一下，说道：“施欣，你还记得我吗？”

        施欣果然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难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仔细地盯着她的表情。“前段时间我去过商业中心，那时候你就在我身边，那个喷水池旁边......你还记得吗？”

        施欣瞳孔骤然紧缩，震惊地看着我。“是吗？我都忘记了。”

        我微微一笑，拉了拉离渊的手道：“当时我老公也在那里。”

        施欣这时才仔细地看了看离渊，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紧张起来，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你......你......”

        我猜测他应该是看出了离渊的身份，便笑着道：“对啊，他当时也在一旁。”

        杨宏远似乎看出了我们之间的不对劲，干笑着开口：“没想到王总也到这里用餐，应该是我们先过去和你们打招呼的。”

        离渊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我。

        “娘子看出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光是这么短暂的接触怎么可能看出什么问题，不过刚才施欣对离渊的样子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算了，午休时间马上就要过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我朝他们微微点头，跟着离渊离开了。

        走出了餐厅，我又停了下来，拉着离渊道：“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和林蕊接触一次，总不能一直相互揣测，我们等等吧，她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离渊微微笑着拉住我。

        “娘子不是让为夫回去工作吗？那公司怎么办？”

        我一时垭口，看了看周围，为难道：“要不你让齐副总帮帮你？”

        虽然心里感觉有点对不起齐副总，总是麻烦他，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离渊嘴角的笑容微微扩大，眼中的星光闪烁着。

        “放心好了，为夫已经安排好了，早知道你会留下来，只有娘子一人我也不放心。”

        说完，离渊拉着我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果然看到杨宏远和施欣走了出来。

        杨宏远似乎还想要送施欣离开，但被她拒绝了。两人亲密地在门口亲了亲脸颊，各自分开，我和离渊跟上了施欣。

        施欣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突然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我和离渊紧跟其后，她走了几步就停下来。

        我连忙拉住了离渊躲在角落里，施欣抬高声音冷冷道：“既然已经来了，就出来吧。”

        离渊拉着我走了出来，站在施欣对面。

        施欣看到离渊，表情变得恐惧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我和离渊对视了一眼，不想和施欣绕弯子，直接开口道：“林蕊，你想对杨宏远做什么？”

        林蕊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问我要对他做什么？应该是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一切都是他的错，我没有错！你们想要阻止我？不可能！”

        “不，我们只是想要......”

        还没等我说完，林蕊就十分暴躁地走了两步，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跑进了另外一条巷子。

        她的动作非常快，一转眼就跑得没影了，再加上这附近的巷子错综复杂，根本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跑了。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皱起眉。“我还没说完啊，我也不是一定要把她抓起来，只是想先问问事情的经过而已。”

        离渊摸了摸我的发顶。“除了问她，我们还可以问一个人。”

        “你说的是杨宏远？你觉得他会对我们说实话吗？”

        离渊道：“虽然可能不全是实话，但其中必定夹杂了几分真，有总比没有那好了。”

        我点了点头。

        “那下午就去问问，你把杨宏远叫到办公室。”

        离渊微微一笑，夸张地牵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遵命，我的娘子。”

        我看了看周围，还没有人，害羞得推了他一下。

        “快走啦。”

        回到了办公室，我就迫不及待地让离渊将杨宏远叫了上来。

        对于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被王总询问，杨宏远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在我将门反锁起来之后。

        离渊无奈地看着我笑了起来，我吐吐舌，我这还不是担心杨宏远突然跑了，虽然在离渊面前他根本跑不了，但我还是忍不住。

        杨宏远紧张地看着离渊：“王总，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离渊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坐在他身边，才开口道：“我想问问你和半年前失踪的那位设计师，林蕊的事情，我听说你们之前是情人？”

        杨宏远猛地抬起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瞬间变白，半晌才终于开口，但也结结巴巴的：“是、是的，以前是，请问杨总有什么问题吗？”

        离渊微微点头，淡淡地继续问：“她是怎么失踪的，你知道吗？”

        杨宏远低着头，不敢看离渊，说道：“当初她失踪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是过了两天之后才被人发现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失踪。”

        我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问道：“你和她不是情侣吗？怎么她失踪了两天你猜发现？”

        “那时候我和林蕊已经算不上情人，我们已经分手了，那时候我以为她是因为分手所以离开，并没有在意，没想到竟然半年都没有出现。”

        “你们为什么分手？”

        杨宏远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回答道：“因为那时候我家里帮我找了一个未婚妻，我才提出和她和平分手，最后她虽然同意了，但看上去十分失落。我一直觉得她会失踪都是因为我，所以对林蕊的妈妈十分照顾。”

        我揣测着这段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但他已经恢复了镇定，回答有条不紊，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有些遗憾地转过头朝离渊点了点头。

        离渊抬起头，淡淡地冲杨宏远道：“商业中心的喷水池带来了不少传言，这几天就拆了它吧。”

        杨宏远再次慌张起来。“可是、可是那是商业中心的标志建筑......”

        离渊声音骤冷。“拆了。”

        杨宏远张了张嘴，最后道：“需要填平吗？”

        离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字一句道：“挖开，我想要重新建一个新的喷水池。”

        杨宏远瞬间瞪大了眼睛，还想反驳，但因为离渊表露出来的不满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心不甘情不愿道：“是，王总。”

        离渊摆了摆手。“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有些好奇离渊刚才的命令，就算是因为那个喷水池淹死了不少人，但拆了就拆了，怎么还要重新建一个？

        离渊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低头将我耳边的头发抚开。

        “那个喷水池下面，似乎藏着东西。”

        我回想着刚才杨宏远脸上的表情，好像他很怕那个喷水池被拆掉，难道他在隐瞒什么东西？

        我想了半天想不出来，离渊摸了摸我的头。

        “等挖开不就知道了。”

        拆喷水池的行动在离渊的督促下进展得很快，没两天就拆开了外面的建筑，开始拉下面的水泥。

        我这天正听着古典音乐顺便做做胎教，小曼特别喜欢阳光，正在阳台上晃来晃去。

        我正想着那个喷水池拆得怎么样了，电话突然响起来，我一看，是朵朵。

        “朵朵，怎么了？”

        朵朵的语气十分慌张，大喘着气。“唱儿，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我正听歌呢。”

        朵朵着急地大叫起来：“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听歌，快开电视，那个商业广场又出事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打开电视，调到一个正在播放新文的频道，里面果然正在报道商业广场。画面正是那个拆到一半的喷水池，只不过周围聚集着几个警察。

        我还没挂电话，好奇地问朵朵：“怎么连警察都去了？难道拆喷水池还出事了？”

        “当然出事了！拉水泥的时候从里面带出了一句尸体！整个尸体都被水泥盖住了，听说是个女人，才死了四五个月，现在那里闹哄哄的！”

        尸体？

        我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巨大的水泥块上被打上了一个马赛克，应该就是朵朵所说的尸体了。

        但会是谁的尸体呢？

        半年，女尸。

        难道是林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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