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似锦和赵兴成沿着洪元城街市悠然漫步,只见各处商贩云集,各式手工艺品琳琅满目。每每走到一个摊贩前,文似锦便眼睛一亮,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时而小心翼翼地把玩这个,时而兴致勃勃地摆弄那个。
起初,赵兴成还有些拘谨,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文似锦身后。
然而,一路行来,瞧着文似锦那欢快有趣的模样,他嘴角也渐渐上扬,胆子变得大了起来。
于是,他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只是可怜那些摊贩,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把东西给弄坏,亦或砸烂了。
就这样,两人边走边瞧边玩,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座广场。广场正中央搭建了一个戏台,台上有艺人正在表演戏曲,台下观众聚集如潮。
“咦,那边有戏曲呢,我们过去看看吧。”文似锦满脸兴奋,眼睛亮晶晶的,拉着赵兴成就往戏台的方向奔去。
“真的吗?走啊!”赵兴成一脸欣喜,咧开了嘴角,迫不及待地跟着文似锦跑起来。
二人顺着街市的人潮,奋力向前挤去。好一会儿,他们才气喘吁吁地来到观众席中,开始津津有味地聆听欣赏起戏曲来。
台上有三人,手执乐器,或弹或唱,你来我往,妙趣横生。
你一首歌方唱完,我一段曲忙接上。
那代代相传的人文轶事,被他们演绎得栩栩如生,格外动人。
一首歌刚刚唱罢,一段曲紧接着响起。那歌声曲声,犹如天籁,令人如痴如醉。
“文姑娘,广场这里是天天都有戏曲可看么?”赵兴成好奇地歪着头,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文似锦。
“也不是,我来过这里几次,偶尔才能碰上。今日算你运气好,哈哈。”文似锦微微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
“如此难得啊,那我可得好好听了。”赵兴成听闻机会不常有,分外珍惜,全神贯注地盯着戏台。
文似锦静心观赏,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时间飞速流逝。待到曲终人散时,两人依旧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有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客官,客官,麻烦打赏点银两吧!”戏班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对着赵兴成和文似锦接连喊了好几声,二人方晃过神来。
回过神后,文似锦满脸通红,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致歉。接着,她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递给那伙计,然后拉着赵兴成匆匆离去。
话说这广场甚是热闹,应有尽有,赵兴成刚才只顾着匆忙赶去听曲,并未细看。此刻得闲,他便缓步前行。但见戏耍卖艺五花八门,有耍刀弄枪的,有表演特技的,更有耍猴弄乐的。人头攒动间,时不时传来几句叫好之声。
赵兴成二人边看热闹边前行,听到叫好声时,也情不自禁地随声附和几下。走了许久,两人方才穿过拥挤的人群。
南霞山东侧,虎牛坡上,破虏故垒边,一只白鸽自北翩翩飞来,缓缓落于一块巨石之上。
巨石旁,一名剑客身形一闪,跨步上前,双手如疾风般快速抓起白鸽,小心翼翼地将其腿上血书取下。
取下血书后,他轻扬手臂,放飞白鸽,而后徐徐展开血书。
那名剑客怔怔地看着血书,双手微微颤抖着,脸上半是欣喜半是惊疑。原来血书上写的是“公子在城中,速去接应。吾遇追兵,今在览江亭!”
沉思片刻后,那名剑客立马转头,对着旁边的两人朗声说道:“如线已经找到公子了!惊云,你快带十名弟子,尽快入城。光星,你和其余弟子随我赶往览江亭,如线有危险!”
剑客身旁,那两个被他唤作雷惊云和电光星的人,分别是天英门左右护法。而此名剑客便是雨如线的哥哥雨如丝,身居天英门副掌门之职。
雷惊云接过命令,二话不说,当即点选了十名弟子,朝着洪元城的方向火速赶去。雨如丝和电光星则带领着剩下的二十名弟子,马不停蹄地奔赴览江亭。
途中,雨如丝心中忐忑不安,电光星连连劝其放宽心,莫要杞人忧天。雨如丝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
然而,到了览江亭,当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雨如线时,雨如丝顿时觉得手心发凉。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雨如线跟前,双手抱起对方的头,放声痛哭,边哭边喊道:“弟弟,弟弟啊!你死得好惨啊,到底是谁害死了你!”
众人被雨如丝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牵动,纷纷落泪。
电光星不忍直视,独自转过身去,轻轻抹掉眼角泪水。稍稍冷静了一会儿,他就开始吩咐弟子们四处寻找线索。
无奈寻遍了览江亭四周,众人仍旧一无所获。紧接着,电光星又带着他们进入不远处的树林中继续察看。
突然,一名弟子发现了一块手帕。随后,他快步跑向电光星,将手帕呈上。
电光星快速接过手帕,略微抚平,匆匆扫视了几眼,试图尽快从中找得一点蛛丝马迹。可惜手帕只在右上角简单写了“玉柱”二字,正中则像是画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白帕上大块的红色血迹,尤为惹眼。
用心揣摩许久,电光星依然毫无头绪。
于是,他旋即拿着手帕,走出树林,来到雨如丝身前,轻声安慰对方道:“副掌门,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找到杀死如线师弟的凶手。这是我们在旁边小树林里找到的手帕,想必是凶手留下的。”
雨如丝逐渐平复悲伤情绪,轻轻放下雨如线,再接过手帕,仔细端详起来。他边看边思索,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玉柱?白帕?溪水?玉柱刀!李白水!原来是霸刀门的人啊!”雨如丝反应过来,义愤填膺。
“霸刀门?江湖传闻他们早已投靠韩正帆,原来是真的啊。这个李白水又是何许人也?为何从未听说霸刀门有这号人物?”电光星满脸疑惑地问道。
“是啊,霸刀门确实投靠了韩正帆。当年我和掌门决定追随国主后,曾经暗中调查确认过。至于这个李白水,他既是韩正帆的小舅子,又是霸刀门掌门南方独霸的养子兼关门弟子。南方独霸对他格外疼爱器重,视为衣钵传人。此人手使一把玉柱刀!所以我料定凶手是他,无疑了!”雨如丝强忍伤痛,剥茧抽丝,娓娓道来,语气坚定。
“那我们赶快去找李白水报仇吧,不过我们都不知道此人长相啊。”电光星见雨如丝说得头头是道,深信不疑,迫不及待地想为他们平素疼爱的小师弟报仇。
“不急,我们还是先把如线就地安葬,让他入土为安吧。”雨如丝竭力克制着悲痛之情。话刚说完,他便缓缓抱起雨如线的身躯,走入深林。众人见状,赶紧跟上。
雨如丝领着众人挖坑、劈树、刻字、立碑。不过才一会功夫,雨如线的墓碑就已立好。雨如丝等人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三次躬,行作别礼。
事后,雨如丝招呼大家拂去衣衫尘土,慷慨激昂地说道:“各位,家仇事小,国仇事大!我弟不幸惨死,我与李白水此仇不共戴天。然而,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王子,助其复国!诸位,随我入城!”
电光星等人被雨如丝的大义所感动,纷纷拾起武器,紧随其后。
李白水领着五十名霸刀门弟子回到城中,不多时,便走到了他和雨如线相遇的地方,再往前就是广场。
此时,戏曲刚刚结束,人群渐渐散去。李白水等人左顾右盼,焦急地搜寻着。不巧的是,李白水与赵兴成擦肩而过。待他回过神后,立刻神色紧张地吩咐手下前去捉拿。
街市上顿时鸡飞狗跳,百姓们惊慌失措地奔逃,摊贩们匆忙收摊躲避。文似锦看到有人朝他们追来,急忙抓起赵兴成的手,闪身钻进了小巷。
赵兴成趴在墙边,向街道望去,发现是李白水,他满脸激动,兴奋地对文似锦说道:“李叔叔!不用跑了,那是李叔叔,我认识他。他是来接我的吧!”
“你傻啊,灵修道长都说你父王把你交给他了,怎么还会派人来接你呢?你没看他们来势汹汹么,肯定是抓你的啊!”文似锦冷静地反驳道。
“我不信,我不信!李叔叔是好人!”赵兴成回忆起李白水过往对他的好,加之思乡情切,他全然不顾文似锦的劝阻,贸然朝远处的李白水大声喊道:“李叔叔,我在这!”
李白水闻声望向赵兴成,嘴角浅浅一笑后,立即命令霸刀门的人去把他俩抓住,带到自己身前来。
面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霸刀门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抓到了李白水身前。
文似锦想要逃脱却逃不掉,她狠狠踢了赵兴成一脚,心中十分气愤。
李白水坏坏地笑道:“小成儿,叔叔带你回南渊国好不好?咦,还有个小妮子,也好,一起带走。”
“李叔叔,放开我们!你放文姑娘回家吧,我跟你走。是我父王让你来接我的么?”赵兴成仍然抱有幻想,满脸好奇地问道。
“父王?呵呵,小成儿,你父母都死了!现在是我姐夫当上南渊国国主之位了。我是来带你去见新大王的!”李白水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啊?父王!母后!”赵兴成闻此消息,一脸惊诧,惶恐不安。他在心中默默念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吗?真相浮出,竟是这般残酷,他不禁放声痛哭,伤心欲绝。
“笨兴成,都说了他们是来抓你的,偏不信!”文似锦没好气地责怪赵兴成道。
“还是这个小妮子聪明,人也长得乖巧可爱。真好!小成儿,别伤心,到时我让她陪你下黄泉!到了地下,你既能见到父母,又能继续和她玩。”李白水继续阴冷地说道。
“呸,坏人!”文似锦朝李白水重重吐了一口口水。
“哟,小妮子脾气还挺大的!”李白水快速躲闪,丝毫不生气,反倒有些欣赏文似锦的火辣脾气。
“没事,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就老实了。”李白水眼角透出一丝寒意,死死地盯得文似锦,吓得她默默低头,不敢直视。言罢,李白水命人将他俩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接着,一行人径直朝北门走去。
走了还没多远,忽然一位蓝衣道姑手持长剑,身姿轻盈地飘然而来。
只瞧那位道姑随手使出几式剑招,动作干脆利落,眨眼间便解决掉了赵兴成身旁的几名霸刀门弟子。接着,她又轻轻一挑宝剑,如行云流水般除去文似锦二人身上的绳索,将他俩护至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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