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豪转过头来,又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边,把地上的碗捡了起来,放到桌子了上。
把对面桌子上的两只碗拿过来时,原来在碗里还是两个小团的纸灰立即就倒了下去,成了一小片灰团。
郑书豪想把两只碗里的黑色纸灰全部倒一只碗里,把碗倒过来后,才知道那些纸灰根本就倒不出来……
没办法,郑书豪只好不再去管那些纸灰和黑色的手指印,把三只碗堆摞起来,双手捧着碗,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同样是晨光暗淡,郑书豪没有伸手去开灯,他担心自己一按开关,睡梦中的父亲就会被惊醒。
轻轻的扭了一下水龙头,水柱便从龙头里钻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流到洗碗池里。
伸手把一只碗拿到水龙头下,碗里的黑指印和黑纸灰被水一冲立即就没有了。
把洗干净了的碗放到洗碗池边,郑书豪刚想拿起第二只碗来洗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女人声音忽然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郑大胆,是谁给你那个香袋?让你看到我的原形的?”
女人的声音把郑书豪吓了一跳,郑书豪转身向后望去时,看到刚才从厨房窗口飞出去的那个影子,不知道怎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屋里,此时正站在厨房通向客厅的门口,双眼看着郑书豪说话。
郑书豪又看到影子身上的那些肿包,奇丑无比的肿包。
这个影子没说,郑书豪差点都把身上惠真送的那个香袋给忘了。
怪不得惠真那么大方,把这么好的香袋送给自己,原来带着这个香袋在身上,能看到自己家的鬼影子原形!
还别说,看到这个鬼影子的原形之后,郑书豪立即就有了把鬼影子灭杀的**了,看来惠真给自己所用的这一招,还真是有用!
看到郑书豪不出声,也没有想出声的样子,影子像是忽然想起了怎么,嘴里又说到:“我想起来了,郑大胆,傍晚时你和你爸说过,你今天去雷公庙公园玩了,你身上的这个香袋,一定是雷公庙的那个惠真给你的是不是?我真是太傻了,怎么就没想起这个狠毒的女人来呢?惠真,你欺我太甚!我已经让你很多次了,你竟然得寸进尺,这次,说怎么也不能让你了!我要让你好看!”
影子说完,又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变成了一个只有拳头一样大的金色东西,“啾”的一声从郑书豪的后背飞过,又从厨房的窗口飞到窗外,不见了。
看了看厨房的窗口,郑书豪心里又觉得自己有些不明白惠真了:惠真会不会猜到自己带上她送的那个香袋之后,这个鬼影子被自己看到了原形,会恼羞成怒去找她?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惠真就在厉害了,她一直想杀掉这个影子鬼,但苦于找不到这个影子,现在好了,这个影子恼羞成怒,自己送上门去了……
把最后两只碗上的黑指印和纸灰都放到水龙头下洗净,又把碗放到厨房的碗柜里,郑书豪这才重新回到了房间。
窗口上的亮光,越来越亮了。
父亲依然睡在床上,呼吸平稳,显现刚才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郑书豪慢慢的爬上床,和刚才一样和父亲并头睡下。
头刚一碰到枕头,父亲睡意朦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了:“儿子,你在干什么?”
郑书豪刚想回答父亲的话,但眼睛向父亲的脸上看去时,立即就不出声了:父亲虽然嘴里问着自己,但眼睛却是闭着的,显然他人还没有醒来,问自己的话,应该是在半迷糊这中说出来的。
郑书豪又睡了下去,正如他的料想的一样,父亲没有再出声。
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杆,刺眼的阳光不但把房间里照得亮堂堂的,还把房间照和热热的。
一扭头,郑书豪看到枕头边上有一支笔,压着一张纸币,纸币下还有一张纸条,郑书豪把纸条拿起来看,看到上面有父亲的笔迹:儿子,老爸今天换班,中午和晚上都不回家,要到明天早上八点后才回家,菜我已经买好了,放一冰箱里,你饿了自己做饭吃。爸爸字。
郑书豪爬了起来。
洗漱完之后,现厨房有父亲做好的白米粥,就吃了一大碗。
坐到客厅的破旧木沙上,郑书豪开始做作业了。
郑书豪很讨厌做作业,偏偏不做又不行。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郑书豪就有了一套对付写作业的好办法:把字写得飞快!
字写得快,做完作业也就快,别的同学要一个钟头才做完的作业,郑书豪只要不到二十分钟就做完了,但郑书豪常常会被老师在作业后面批评:写字太潦草!
郑书豪不管,依然我行我素,他从不为作业烦恼,一些老师要求阅读的功课,郑书豪则直接把阅读免去了,他摸仿着父亲的笔迹,在课文下面写上“已读”两个字,还摸仿着父亲的笔迹,签上父亲的大名……
郑书豪是班上学习成绩比较好学生之一,老师偶尔来家访,也是说着夸奖的话,从不说到郑书豪作业的事……
晚上,郑书豪吃过晚饭后就到外面闲逛,看到街边有几个老人在下象棋,就围上去看,这一看就到十一点多钟,直到老人们全都散去了,他才回家。
洗了一个澡后上床睡觉,已经是半夜十二点钟了。
郑书豪很少睡得这么晚,所以人一睡到床时立即就睡着了。
刚睡下不多久,郑书豪就听到自己的家里有声音,他心里一惊,张开眼睛时,看到床前有一个影子,不是影子鬼还有谁。
影子鬼就站在郑书豪的床头。
看到郑书豪从睡梦中醒来了,影子鬼丑陋的黄脸上肌肉牵动了一下,右边的嘴角轻轻的上扬,像是在笑,却又没有笑的样子,十分的吓人。
“雷公庙的惠真尼姑太可恶了,总是和我作对,我把她的魂魄抓来了,从今以后,你家不用扫地了,我每天晚上让惠真的鬼魂给你家扫地,做早饭。”
那影子又说话了,声音还是和前两次一样的沙哑难听。
郑书豪这才注意到,那些声音是从息家的客厅里传出来的。
人飞快的从床上爬去来,郑书豪也不去理会那个影子,赤着双脚,跑到自己家的客厅里。
客厅里,有个影子在晃动。
影子的头上光光的,一根头也没有,身子微微福,四十多岁的样子,不是惠真还有谁?
看到惠真身上穿的衣服时,郑书豪吓了一跳:惠真身上的尼姑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时下时髦女子常穿的小裙子,裙子是半透明的,不但没有袖子,就边衣肩都没有,用两根细带子吊着,把身子紧紧的包裹住,站着的时候,衣裙的下摆还勉强能把屁股盖住,弯下腰去时,就难看了。
此刻的惠真,正弯着腰,手里拿着拖把,拖着郑书豪家的地板。
“惠真师傅,你这是在干什么呀!”郑书豪急了,人快步的走了过去,想把惠真手里的拖把抢过来,谁知手一伸出去时,却只是抓了一个空。
郑书豪这才注意到,惠真手里拿着的拖把,并不是自己家的,自己说话里,惠真好像也听不到,她只是不停的帮自己家拖地板,搞卫生……
郑书豪看到惠真拖地拖到桌子边上时,并没有把桌子移开,拖把从桌子脚下直接拖了过去,脏动东西被拖把拖走了,桌子却是一动也不动……
“这个佣人可以吧?会做工,不用吃饭。”郑书豪身后又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难听,郑书豪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影子鬼在说话了。
“影子鬼,你到底要干什么?”郑书豪低声的吼叫了起来。
这是大半夜,吼太大声楼下会听到,郑书豪不希望生那样的事。
“郑大胆,现在你还没有资格问这些,你若能通过我的考验,我会在时机成熟时告诉你的。”
“我懒得理睬你的怎么考验!我问你,惠真师傅怎么会穿上这样的衣服?”郑书豪没好气的问影子鬼。
影子鬼的脸上肌肉又动了一下,向上牵拉起嘴角,像是想笑,却没有半点笑的样子,脸上依然又丑又难看。
“因为惠真是尼姑,不想穿这样的衣服,不喜欢穿这样的衣服,所以我让她穿这样的衣服,让她难受让她哭,谁让她总坏自己的好事!”
郑书豪气得眼睛倒立,想抓起身边的小凳子向影子砸去,右手拿起凳子时又觉得不妥,万一砸坏了东西受损失还是自己!放下凳子之后,郑书豪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香袋,于是把香袋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向影子鬼的脸上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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