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人还没进来,谢涵先听到了他的声音,“太医到了没,怎么说?”
“回皇上,正在把脉呢。”皇后上前屈膝行了个礼,回道。
这时的皇后很是庆幸自己听从了顾钰的建议把太医请了来,否则的话只怕真有几分说不清楚了。
“回皇上,病人身子并无大碍,有些像是滑脉,只是时间尚短,还不大确定。”
“滑脉?”皇后大吃了一惊,同时屏风后面也传来了几声惊呼声。
而躺在炕上的谢涵听了这两个字,也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即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她的孩子,她和朱泓的孩子,她果真有了孩子?
而站在大殿里的朱栩听了这两个字也是好一阵没反应过来,他倒不是不懂“滑脉”二字是什么意思,而是感慨这丫头终于长大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终于要和他分心了。
“皇上,皇上。”皇后见皇上愣怔了,以为他是高兴傻了,只得上前提醒他一句,毕竟太医还在一旁跪着呢,屋子里还有十几位嫔妃呢。
“哦,滑脉,你确定?”朱栩回过神来追问了一句。
“这个,微臣不是十分确定,因为时日尚短,只是有几分像。”太医斟酌了一下,回道。
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这时的他有些后悔说了出来,他担心万一弄错了皇上白高兴一场,很难说事后皇上会不会一生气砍了他?
可若不说,万一这位娘娘不小心落了胎,只怕皇上依旧饶不了他,谁不清楚宫里都有好几年没有添丁了,要不皇上也不能高兴傻了。
这时的太医一直以为躺在炕上的是后宫的某位主子,压根也没想到会是谢涵。
不过想到落胎,太医斗胆又道:“回皇上和皇后,这位小主体弱,身子又曾受过伤害,因而这头三个月的养胎尤为重要。”
朱栩听了这话正待问问谢涵的身子能不能平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时,朱泓从外面跑了进来。
朱泓是接到皇上打发人送去的口信,小太监也说不清,只知谢涵在坤宁宫里病倒了,皇后打发人去请太医了。
朱泓一听哪里坐得住?几乎是飞奔跑来的,还没容门口的太监通报他便自己掀了门帘闯进来。
一进门朱泓便看见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皇上和皇后均是一脸的凝重,心忽悠了一下,也顾不得告罪行礼了,忙问道:“皇后婶婶,我家涵儿怎么啦?”
“好事,太医说谢王妃有了身孕,就是身子骨弱,以后你千万不能折腾她了。”皇后很快换上了一副笑脸。
这对她来说的确算是件好事,谢涵有了身孕,正好可以借这个理由往赵王府塞两个人,她就不信朱泓真能熬得住。
“果真如此?”朱泓听了这话上前一把拽着太医的领子,问道。
“赵王,赵王,咳咳,微臣,微臣说可能是,现在时日尚短,脉象还不太明显,不过王妃体弱,不能动气,不能动怒,更不能生病,否则,否则。。。”
“闭嘴,老货,你敢咒我儿子?”朱泓一把松开了对方,并奉上了一脚,当然没太使力,继而,他看都没看这老太医一眼,一阵风似的进了屋子,彼时听到动静的司宝已经把帐子挂了起来。
“涵儿,你怎么样?”朱泓弯腰摸了摸谢涵的脸。
“还好,没事的。”谢涵回了朱泓一个微笑。
“司画姐姐早起还给王妃把了脉,可她说什么事也没有。”司宝嘟着嘴说道。
要不然的话她们也不会如此大意了,还让自家小姐在地上跪了半天。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太医说你要好好养胎,我们回家养。”
彼时的朱泓已经瞄到了屏风后面有一堆人,联想到太医刚才说的不能动气不能动怒,聪明的朱泓猜到皇后准是又说了什么谢涵不爱听的话,否则他早起出门谢涵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刚过去半天便成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呢?
见朱泓要抱着谢涵下炕,夏贵妃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先缓缓吧,你去听听太医有什么要交代的。”
她是怕朱泓的举动会引起皇后的不满,哪有进门二话不说就把人带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对谢涵做了什么引起朱泓的不满呢?传了出去,于皇后的名声肯定有碍,皇后能乐意?
凭心而论,皇后除了说要给朱泓纳侧妃外,并没有对谢涵做什么过激的事情,见谢涵脸色不好,也赶紧命人扶她起来坐下,还叫来了太医,算是很不错了。
朱泓倒是也听进了夏贵妃的话,转身出了门,对着皇后长揖一礼,“皇后婶婶,今日之事多谢了,改天侄儿专程来致谢。不过皇后婶婶也听见了,我家涵儿体弱,这段时间要在家里养胎,皇后有什么事情吩咐侄儿一声就好了,侄儿能办的绝不推辞。”
“也没什么大事,本宫原本是想让她帮本宫操办一下六月六的赏荷会,如今看来本宫只能另找别人了。哦,对了,方才太医说了,王妃体弱,得找个妥当的人好好照顾她,你身边要是没有合适的人,本宫送你两个经年的老嬷嬷。”
因为皇后的语气太过关切也透出几分真诚,别说朱泓,就连一旁站着的朱栩都有些讶异,不过朱栩很快回过味来,“就听你皇后婶婶的,找两个有经验的老嬷嬷,朕再送一个女医给你。”
“多谢皇上叔叔和皇后婶婶挂心了,不过这人就没必要送了,家里有两个我母亲当年留下的老嬷嬷,还有一个懂医的丫鬟,还有我媳妇的奶娘,还有好几位管事妈妈,这些人足够了,再来两个生人,我怕她反而要分心。”朱泓可不想给自己和谢涵找麻烦。
“也罢,你们觉得够用就好。这样吧,别的忙帮不上,本宫这的补药还有不少,本宫这就打发人去库里给你寻去。”皇后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见朱泓拒绝,忙收了这份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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