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雄紧张地探了探吴乾通的脉搏,发现尚有一丝气息。他脸色骤然一变,立刻封住吴乾通的穴道,以防止他的气息流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嘴里大喊:“师兄,师兄!你在哪?”
此时,吴柏凫正与列青佳激烈交战。听到吴元雄的呼喊,他脸色一变,急速抽身,施展轻功如飞鸟般来到吴元雄的身边。
列青佳亦是急忙追上,来到了陈佩芳身边。这会,文似锦和赵兴成也都走到了陈佩芳的身后,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惶恐,生怕吴乾通有什么不测。
吴柏凫看到重伤的吴乾通,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将军,乾通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吴元雄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通儿他受重伤了,不过尚有一丝气息,我们得赶紧替他运功疗伤!”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吴柏凫的神色稍微轻松了一些,赶忙催促道。
“好的,师兄,我们马上开始!”吴元雄转头望向列青佳,恳切地说道:“列大侠,我答应过你的,陈记粮铺的事,我绝不会徇私。只是通儿如今重伤,还望列大侠能出手相助!”
“吴将军,救人要紧!公子的过错,我们可以先不提。我愿助将军一臂之力!如今陈姑娘安然无恙,陈记粮铺不过是受了些财务损失,不打紧的,将军不必介怀!我们且先救下吴公子再说!”列青佳看到重伤的吴乾通,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吴元雄连连感谢列青佳道:“谢谢列大侠,谢谢列大侠!”紧接着,他扭头对着身后的吴小奇吩咐道:“小奇,你赶紧带吴甲、吴乙等人回去,收押起来,并让大夫为他们疗伤!”
小奇领命后,不断催促吴甲、吴乙等人回城。吴甲和吴乙等人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跪地求饶,嘴里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吴元雄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些回城,不去看他们一眼。
吴小奇见状,亦是继续催促道:“走吧,走吧!快走!将军忙着呢!”
吴甲和吴乙等人只好战战兢兢地跟随吴小奇施展轻功,疾驰回城。
列青佳转身对着文似锦和赵兴成温和地说道:“文姑娘、赵公子!此处离竹韵居较近,你们先护送陈姑娘回竹韵居吧。天快亮了,让我夫人为你们准备早饭,吃完赶快歇息吧!我助吴将军救治完吴公子就回去。”
文似锦和赵兴成点点头,然后迅速扶着陈佩芳,慢慢往竹韵居的方向走去。
待众人远去,吴元雄赶紧将吴乾通小心翼翼地扶好坐稳。他双目凝视着吴乾通,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之情。双手很快合十,开始运功疗伤。
吴柏凫则沉稳地走到吴乾通背部,双掌稳稳地抵住他的后背,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内力。列青佳静静地坐在吴乾通侧面,一掌放在吴元雄的右肩上,另一掌放在吴柏凫的左肩上。
三人同时运功疗伤,吴元雄和吴柏凫先使出辽原派的独特寒气功力,如寒风般凛冽,不断消解着吴乾通因受“刚刀”招火气灼伤而产生的热气。
待热气逐渐散去后,列青佳又运起体内风火拳的真气,如火龙般炽热,源源不断地注入吴元雄和吴柏凫体内,再传递到吴乾通身上,不停地驱散他中“极剑”招而受的寒气。
三人持续输送真气,仿佛一场内力的接力赛。吴乾通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一抹红晕,额头上也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吴元雄终于缓缓睁开双眼,他深吸一口气,接着慢慢收回双掌。吴柏凫也是缓缓收回双掌,而吴乾通则是顺势倒在吴柏凫的身上。
列青佳收掌后,拱手向吴元雄和吴柏凫拜别道:“吴将军、吴大侠,就此别过。吴公子的伤势暂时无大碍。不过他同时遭受寒气和热气的侵扰,伤情复杂。接下来的三天,尤为关键。若受到热气侵扰,你们可用辽原派内功自行驱散;若遇到寒气侵扰,可向徐老哥求助,他的风火拳能够消融寒气。”
吴元雄和吴柏凫连忙向列青佳致谢,吴元雄嘱托吴柏凫照顾好吴乾通,自己则站起身,送列青佳远去。一路上,吴元雄一再强调自己会秉公处理此事。
列青佳微笑着点头,催促吴元雄赶快送吴乾通回城,其他事情可以日后再商议。吴元雄便站在原地,目送列青佳渐行渐远。待列青佳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才快步走回吴乾通身边。
此时,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黑夜默默退场,白昼悄然来临。
吴元雄和吴柏凫两人齐心协力将吴乾通抱上马背,吴乾通面色微红,身体却软绵无力。吴元雄和吴柏凫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忧虑。
随后,两人各自骑上一匹马。吴元雄骑马在前,一手握住马缰,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驮着吴乾通的马匹。而吴柏凫则在后面默默守护,时不时回头看看,脸上写满了警惕。
三人三骑,缓慢地朝着苏陵城走去。他们穿越竹林时,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送行。走过东城门时,吴元雄抬头看了看城门上的斑驳痕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在街市上,他们的身影引来了众多行人的侧目,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露出好奇和疑惑的神情。
一路上,各种猜测和议论声不绝于耳,吴家公子的生死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惋惜,还有人暗中猜测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至于昨夜“七道黑影出苏陵”的江湖奇观,也不知怎的,被某个多嘴的士兵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苏陵城都沸腾了起来。
一大早,街市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人们三五成群,纷纷谈论着这两件稀奇事。更有甚者,将这两件事与昨天陈记粮铺被砸,以及陈家小姐被劫走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编成了一个个精彩纷呈的故事。
酒楼内,说书人唾沫横飞,说得绘声绘色,讲得抑扬顿挫:
吴家公子看中陈家小姐,陈家小姐不把他正眼瞧,不把他正眼瞧。
黑衣人劫走陈家姑娘,顺手砸了陈记粮铺,砸了陈记粮铺。
吴家公子本欲深夜出城会佳人,奈何江湖侠士悄跟随,悄跟随。
七道黑影出苏陵,刀光剑影救得美人归,救得美人归。
将军牵马入城东,可怜纨绔卧马回,纨绔卧马回!
说书人的故事引人入胜,酒楼内的听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一时间,酒楼内生意爆火。那些平素被吴家公子欺负惯的年轻公子们,此时更是兴奋异常,个个前来捧场,拍手称快!而平日担惊受怕的年轻姑娘们,也都大胆地走出闺房,与姐妹们谈笑风生,似乎忘却了往日的阴霾。
与整个城市欢天喜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吴府弥漫着严肃和哀伤的气息。
吴元雄抵达吴府后,匆忙下马,吴柏凫也紧跟着翻身下马。他们合力将吴乾通从马上抱下来,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府内走去。
吴府的下人们迅速出来,有的将马牵到府内一侧,精心照料;有的从吴元雄和吴柏凫手中接过吴乾通,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房间,让他安稳地睡下。
吴元雄和吴柏凫看着吴乾通躺在床上,伸手把了下脉象,发现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他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而吴家老太一早听闻消息,便急匆匆地赶来,满脸焦急地责问吴元雄道:“元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通儿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吴元雄见到母亲着急的样子,赶忙扶她坐下,轻声说道:“娘,你放心!通儿暂无大碍!他的脉象虽然弱,但是还算平稳,只需悉心调养就能恢复。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跟师兄走吧!到了暗室,一切就都清楚了!”
吴老太诧异地看着吴柏凫,吴柏凫立即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请将军和老夫人随我来!”说完,他就领着吴元雄和吴老太朝暗室的方向走去。
吴元雄和吴老太紧跟着吴柏凫,脚步匆忙地来到了暗室门口。吴柏凫轻轻推了一下门,门随即开启。
一进入暗室,吴老太的目光扫视一圈。当她看到受伤的吴甲、吴乙和十二名黑衣人,以及被绳索紧紧绑住的吴丙、吴丁和另外十二名黑衣人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满脸的疑惑和震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震怒和责备,问道:“吴甲、吴乙,你们怎么会受伤?吴丙、吴丁,你们为何会被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众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吴元雄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他快步走到吴老太身边,轻声说道:“娘,您先别生气,我们先坐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吴老太,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在旁边的一张石凳上
吴元雄看着吴甲,语气严肃地说道:“吴甲,你把公子吩咐你对陈姑娘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吴甲向吴老太、吴元雄和吴柏凫拱手行礼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沉浸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回老夫人、吴将军、吴副总管,公子吩咐我们紧跟徐赛春到竹韵居,然后在竹林外设伏袭击绑架陈姑娘。可是,我们没想到对方竟然有高手,我和吴乙、吴丙等人都受了伤……”
吴元雄越听越惊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没想到吴乾通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同时对徐赛春隐瞒他偷去竹林的行为感到些许恼怒。
吴老太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脸上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她忍不住继续问道:“莫非,莫非通儿的事与陈姑娘有关?快,吴甲,你快说下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期待着吴甲能给出答案。
吴甲的眼神有些躲闪,他低着头,声音越发微弱:“启禀老夫人、吴将军、吴副总管,自从在竹林外受伤后,中间的半个月都是吴丁在跟进,具体情况还是让吴丁说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怯懦。
吴老太听到吴丁的名字,身体猛地一抖,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她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通儿啊,通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可以如此欺骗我!”
吴元雄见吴老太落泪又愤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急忙安慰道:“娘,您别生气!事已至此,我们且听吴丁怎么说吧!”
吴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声音有些发颤地将吴乾通吩咐他跟踪朱慕虹发现陈府,然后跟踪老板发现陈记粮铺,再跟踪赵兴成发现常宜客栈的事详细说出。
接着,吴丁又讲到他们找到合适时机后,立即向吴乾通禀报。吴乾通当即派出吴甲、吴乙、吴丙等人前往陈记粮铺,劫走陈佩芳,并打砸了陈记粮铺。最后,他们将陈姑娘安置在太湖西边的木屋里。
吴老太听完又是一惊,心中的恼怒愈发强烈,她怒声斥道:“混账!”吴元雄和吴柏凫也同样感到愤怒和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吴乾通会如此胆大妄为!
吴老太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颤抖着声音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通儿是如何受的伤?”
“娘,您听孩儿说,我昨天听闻陈记粮铺的事后,得知陈姑娘就是那个渡口边被乾通骚扰的姑娘,我便暗中派二师兄跟踪乾通并保护他。接下来,就让二师兄说吧!”吴元雄忐忑不安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渡口那天,他调戏人家姑娘了?为何你们都没对我说?唉,元雄,看来那天是我错过你了,通儿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吴老太忍不住又一次泪流满面。
“娘,您别生气。我们是怕您担心,所以才没说的。没事,娘,我不怪您?”吴元雄连忙说道。
“老夫人莫怪,我们都是怕您担心,所以没说。昨夜之事就由我来说吧!”吴柏凫拱手说道。紧接着,他便将跟踪吴乾通发现密室,再发现木屋,以及在太湖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吴老太又惊又怒,差点昏厥过去。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摇头叹息道:“唉,通儿竟然如此混账!不过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十分心疼啊!”
“娘,没事的!通儿现在没事,他只要熬过这三天就会好起来的!”吴元雄继续安慰道。
“是啊,老夫人,公子并无大碍。我们得赶紧解决陈记粮铺的事情,免得流言四起,影响吴家的声誉!”吴柏凫也安慰着吴老太,同时提出了建议。
“好,吴副总管说得!陈记粮铺的事必须有人承担责任!但这个人绝对我的通儿,我的通儿绝不能有事,他是我唯一的孙子!那就让吴甲等人承担吧!他们强抢民女,打砸店铺,罪有应得!”吴老太一脸决绝地说道,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吴甲等人闻言,吓得连忙痛哭起来,他们跪伏在地上,不断求饶。
“你们放心,你们罪不至死!陈家姑娘安然无恙,最多就是与陈家协商,赔偿些财务损失。只是此事影响恶劣,需要监禁多些时日,以平民愤,同时挽回吴家的声誉!待风头过去,我自会想帮你们减刑的!”吴老太缓缓解释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谢过老夫人!”吴甲等人痛哭流涕,不停地叩头道谢。
“娘,这……通儿怎么能说与此事毫无关系?难道就这样敷衍过去?”吴元雄疑惑地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我说了,通儿不能有事!天大的事由你来扛着,我不管!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会亲自督促通儿改过自新!我去看通儿了。通儿,通儿,我的乖孙子。”吴老太说着,便脚步匆匆地朝吴乾通的房间走去。
吴元雄一脸无奈,吴柏凫亦是无计可施。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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