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长用手敲了敲脑袋,随即从背包里拿出青铜罗盘,对着西面和东面来回晃了晃,然后装作十分深沉的样子,手指往西面一指。
我知道这个青铜罗盘是老村长留下来的,道士常用这东西测定方位,尤其对于那东西非常灵验,只要在附近,便能辨别方向。
青铜罗盘也是一种占卜盘,于六壬及遁甲占术的六壬盘和太一九宫占盘,是由上下两盘叠合而成。下盘为方形,象征地,称为地盘。上盘为圆形,象征天,称为天盘,天盘可依中轴旋转。
当时我和小村长并不懂这些,只是曾经见到过老村长会在极阴的地方,拿出这个。其实罗盘是融阴阳五行之理,八卦河洛之数,天干地支之道,日月星象等。被不懂的人拿在手里,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我也是强忍着笑意,反正不知道那些阴兵到底去了哪里,或许凑巧被小村长猜对了也不一定。
一路上,形色各异的人越来越少,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再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直到走了一段时间,前面被几根大树所阻,这才停了下来。
我有些好奇,大街上怎么会好端端的种着几根参天大树,树叶枯死,却一片未落下,还在参差不齐的树枝上。
大树足有三四个人围住那么粗,几乎高于七八层楼,树皮所剩无几,整个树干微微倾斜,带起地上泥土,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树根已经腐烂不堪。
再定睛一看,里面居然不停地往外面冒黑水,呈水泡状,‘咚’得一下又消失不见。
这时,小村长在边上拍了拍树干,这么粗的树要长多少年才能长成,岂不成了树精了吗。没个千百年的,根本长不出这样。
就在这时,身旁的大树晃了晃,随时都要倾倒的样子。
吓得我和小村长连忙往边上躲了躲,本以为肯定支撑不住,往一面倒了下来,谁知只是晃了晃,又屹立在那,纹丝不动。
我正感好奇,谁知这个时候,树干表面隐隐渗出什么东西,再一看,居然是红色的液体,从上面不停地往下流,瞬间染满了整个躯干。
我的妈呀!
鲜红色的血液很快地流到我的脚底,我惊呼一声,连忙往后退。可是它却步步紧逼,街道上几乎被血腥味充斥着。
我强忍着捂着鼻子,想找个地方躲躲,当目光触及到边上有往上面的楼梯的时候,想都没想,对着小村长急忙喊了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那鲜红色的血液似乎并没有准备放过我们,竟然漫了上来,顺着楼梯,紧跟在后面。
“不行,没地方走了,朝这边。”我一看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朝着之前的方向跑去。
这里的房子有点特别,最上面一层几乎都是用石块砌成,打磨得很平,我和小村长走在上面如履平地,不消片刻功夫,便跑回了离大树数步之遥。
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原来这五棵大树环绕的中间会有间石屋,悬空于地面,被很粗的铁链从五个不同方向拽住,纹丝不动。
石屋的正上方,有柄残破不堪的木剑,像似被什么东西从上面吊住一样,剑尖对着下面的石屋。
更让人有点不可思议的是,石门对着我们,有盏油灯挂在石门前,不停地烤着,像似从未灭过。
看到如此诡异的布置,我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想起老村长在我们小时,常讲得鬼故事,里面就有很可怕的怪物,会被镇压在这样的地方。
“糟了,快跑!”小村长见我站在那里发愣,大声提醒道。
那鲜红色的血液如潮涌般涌了过来,很快漫上了我的脚跟,我大惊失色,没想着往前面跑,而是石屋方向跑了几步,腿脚猛地往上一提,窜上了另外一棵大树。
小村长见状不由得一怔,紧咬着牙,倒跑了回来,‘蹭’的一下抓住了粗壮的树干,顺着就爬到了我的上面。
说也奇怪,鲜红色的血液就此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前,也没有溢上我爬着的这棵大树。
我双手紧紧抓住树干,望着满街都是血红色,说不出的诡异,边上的石屋更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你想做什么?”我见小村长往石门的方向爬。
小村长低头朝我看了看,“总不能一直在这挂着吧,走,上去看看。”
“不行,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留在这里比上去安全。
“我也有,可是不去看看怎么会安心。”小村长早已把灵符拿在了手里,连匕首都紧握着。
我心想也是,一时半刻是下不去了,老呆在上面,对于石屋也是心惊胆颤,不如上去看个究竟,再者,还有什么恐惧的事情,能把我们吓到。
谁知道,两人爬上去以后,大惊失色,这石门根本就是用墨线纵横交错而成,上面残留着浓重的狗血,由于时间日久的关系,占满了石灰,让人乍看之下,以为是石门。
一见这东西,我立马想到了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许是传说中的僵尸也说不定。对付僵尸,不仅需要灵符这么简单,还要灵活的身手,高深的法术,才能对付。
我顿时犹豫了起来,“小村长,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我怕……”
如此场景,能完成这样的布置,非是得道法师不可。外围五棵大树,具有吸收日月之精华,世间之灵气之用,阻挡石屋吸收。
五条粗大的铁链将石屋悬空,无非不想它接地气,吸取阴气,使得阴气过重,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至于高悬的木剑更是作为斩妖除魔之用,若是没猜错的话,石屋里面肯定还有道士用来镇邪的法器。
“不用担心,烧几张灵符扔进去看看,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就打得它魂飞魄散。”小村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无奈得摇了摇头,“那好吧,你小心了,要是感觉不对,我们立马撤。”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小村长得意的一笑。
只见小村长半依靠在树干上,掏出火柴划得一下,从灵符底部点燃,使劲往石门内一塞,拿出弹弓‘嗖’得两声,将点燃的灵符又往里面打进去不少。
石屋内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一丝声响!
小村长站在上面朝我摆了摆手,递了个眼神,意思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我跟着上去。
我话还没说,小村长三下两下就把缠绕在外面的墨线给扯得一干二净,顺着往脚下一踩,就钻了进去。
“等等!”我也是无语了。
一张灵符或许能对付得了小鬼,可是遇到厉害的鬼魅,几乎等于一张废纸。小村长这就冒冒失失的进去,实在很危险。
我急忙也跟着钻了进去,本以为里面肯定黑漆漆的,可是却十分亮堂。三盏油依次排开,挂在墙上,正中间有两个铁拷,由大的铁钉,钉在了缝隙中。
“那是什么?”我转头一看,那不是道士开坛做法用的法器吗。
这里怎么会有法器,难道是在捉鬼不成!
小村长见我一惊一咋得,当即狠狠白了我一眼,把边上布满灰尘的凳子用嘴吹了吹,随即坐在了上面。
这石屋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住两个人不成问题,里面除了油灯,手铐,还有就是做法用的法器,以及两个破凳子。
我心中满是狐疑,这样的地方,难道是专门从事审讯犯人,或者驱魔避邪的。
“阳仔,你快来看,这里居然有爷爷的东西。”小村长惊奇道。
“什么,老村长的东西。”我连忙走到法坛边上。
果不其然,老村长常使用的木剑正静静躺在法坛上,样式很古旧,手柄处绑着一条红绳。有次在作法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老村长挥舞着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木剑边口缺了一小块。
也是从这个时候,老村长的身体每况愈下,时而伴有胡言乱语。几乎足不出户,后来精神稍好,基本上不接法事,只是抱着手里的盒子,坐在院子里发呆。
我和小村长总是好奇他怀里抱的是什么,可却拿不到手。直到老村长去世,留给了我,却怎么也打不开。
“爷爷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难道爷爷以前也来过?”小村长拿起木剑,仔细端详了一番。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好。”话音刚落,眼角的余光似乎喵到了墙壁上有人。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看走眼了。那两只铁拷的中间仿佛有个人形。之前由于外面的光亮没有照射得到,这一照,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就像一件裹尸布,上面有着清晰得人廓,连人体经络都能看得见,直立在那,双手抬起,就像被铁拷拷在那里,手腕几乎是耸着朝下。
随着外面照射的光亮越来越亮,整个人影都显现了出来。
这是谁的人影?
我几乎不由自主得走了过去,心中顿时冒出怪异的想法,难道影子真的能与人体分开,还是这世间真的存在影子王国?
“这里应该关过什么人,而且很长时间,不然怎么会留下这些。”小村长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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