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全原本打算,等满清那边的移民来了之后,再考虑经营海参崴的事情,可是情况出乎他的预料,龙望号被冻在河口港中,他索性带领余下的印第安和黑人战士,骑马到了海参崴。随行的,是三百名阿伊努族的青壮好手。
哥萨克骑兵将魔爪都伸到了库页岛,海参威这么好的地方,他们肯定不会放手,徐永全知道,他不能等了。
哥萨克骑兵在库页岛上留下了四百多具尸体,四百多条枪,徐永全让人挑了三百多支好的,挑了三百名阿伊族青壮武装了起来。
阿伊努力族可是比女真族住得更北的地方,不但身材高大彪悍,更是能吃苦耐劳,不畏严寒,经过短短十天的训练,虽然团队作战能力仍是一团糟,但其单兵作战能力却是甩印第安和黑人士兵一大截。
海参崴元时就有汉人在此地活动,当时称作永明城,明朝时属奴儿干都司所辖,满清时,归吉林将军宁古塔副都统节制,算是几百年以来就是我大中国的美丽海港。
海参崴前面的海湾,拥有两千多种各类无脊柱动物,三百多种鱼类、鸟类,以及二十余种海洋哺乳动物。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人们很容易就能在生活。
但自满清入关之后,满清几百万铁杆子庄稼户们,统统进了北京城,不止海参崴,就连偌大的东北的住民都是越来越少。
满清的贵族们,喜欢上了北京的奢侈生活,不愿意守着北方的寒冷的地方,可是汉人们去开发,他们又不允许。
对外的宣称就是,这里大清龙兴之地,不可让人打扰了祖宗的休息。
其实他们内心阴暗的想法却是,他们如今手中的江山乃是从汉人那里抢来的,等哪天汉人们强大起来了,要把自己赶走了,他们有个退身之所。
可是,中原地区连年的灾荒,和官府变本加厉的横征暴敛,使许多过不下日子的老百姓们仍然铤而走险,从四面八方蜂涌而至东北的黑土地谋生,于是便有了两千万穷苦百姓悲壮的“走关东。”
但他们仍要偷偷的进行,要是让官府知道了,轻则充军,重则砍头,但是,为了生活,他们还是豁出去了。
徐永全来到海参威附近的时候,已经是春初了,河口那边仍然是一片冰天雪地,而海参崴此时已隐然有了冰雪初融的迹象。
可越是这样融雪的时候,越是让人感到寒冷刺骨。
徐永全一行人赶到海参崴附近的时候,看到的景象使他们彻底震惊了。
一群骑着高大马的红毛子们,挥舞着皮鞭,驱赶着一群衣衫褴褛的汉人们,正在海滩上拣拾海参。
汉人们打着赤脚,冰冷的雪水将他们的赤脚冻红,又紫成惨白色,他们强忍住寒冷,成群结队的在沙滩上寻找。
可是,这种寒冷实在太令人忍不住了,不少人支持不住,倒在了沙滩上。
“快点,要不然,今天晚上又没有饭吃。”红毛们张扬地舞着皮鞭,不时的落在汉人们的身上。他们顾不上伤感死去的同伴,又被驱赶着继续前行。
徐永全只有无尽的悲哀。我中华的土地,不让自己的百姓们去开垦,反而要无端迫害,倒是这遥远的沙俄人来开垦的时候,他们不敢吭声了。
象极了某个时候,周边诸国都在圈占我们的海域的时候,某富商在近海处修建的能体现一点主权的海上建筑,却被勒令拆除了。
天朝历代朝廷,可是坚持一惯的对自己人象冬天一般残酷,对待敌人象春风一般温暖的优良传统啊。
“狗东西,我要杀了你们,统统杀了你们。”一个又一个的汉人在雪水中倒下,一再的刺痛着徐永全的双眼。
作为空降兵中年纪最大的,徐永全早过了热血冲动的时候了,因为作为领导,他不能冲动。但此刻,他觉得内心有一股热切澎湃的热血在不停的翻滚,似乎就要喷涌而出。
但他仍不能热血冲动,对方至少有两百多人,还有不知道多少的人在哪个角落,而这沙滩上还有自己数百名的同胞,以及房屋里关着的同胞们。
“等,等到天黑,我要全部废了他们。”徐永全恶狠狠地说,他的命令立即传到了全队。
不止穿越众在恨,印第安青年也在恨,阿伊努族人更在恨。
印第安青年想起了自己在美国人面前的遭遇,而阿伊努人,则想起了惨死在沙俄人手下的同伴。
夜幕降幕,海参崴的夜很快就陷入了寂静。
又有几十个汉人倒在了雪水中,更多的汉人们,躲在黑暗的角落中,麻木的期待,这黑夜永远不要过去。
因为天一亮,他们就又要被驱赶着去干活了,而等待他们结局的,基本上都是死亡。
他们甚至都忘记了仇恨,忘记了诅咒。因为这样都没有用,老天不会来帮他们,满清朝廷更加不会来帮助他们。他们只会说,对待这帮背祖忘宗,不服从朝廷管教的刁民,就是要这么残酷镇压。
徐永全命令战士们,全部收起了枪,每人一把短刀或匕首,不够的,拿上砍刀菜刀,分成数队,摸进了海参崴的城内。
城四周地势较高的位置,几个穿越的战士,端着他们自己的步枪,警惕的替其它战士了望观察。
沙俄人太大意了,他们根本不相信懦弱的满清人,会胆敢来进攻他们。
战士们箭一般迅速的身影,分别扑进了沙俄人居住的屋子,倾注了他们全身的怒意,捅向了熟睡中的沙俄人。
数十间沙俄人居住的屋子中的呼吸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砰”声枪响,终于有沙俄人发现有人闯入,慌乱的拉响了枪栓。
“砰,砰,砰,”战士们开始还击。印第安人和黑人的表现还不错,三枪基本上能报销一个敌人,可阿伊族人以前都没有摸过枪,只听到他们枪响,却鲜少看到对方有人倒下。
越来越多的沙俄人爬了起来,开始涌向街头,胡乱的射击。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在进攻他们,来了多少人。
寂静的海参崴,一下子变得比白天更喧闹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打仗呢。”关在各个屋子里的汉人们,他们不敢期待,不敢想象会有人来救他们。在他们心里,一门心思的以为,应该又是强盗和强盗们之间发生械斗了。
越来越多的沙俄人涌向街头,胡乱的朝黑暗的地方开枪。
“轰,轰,”穿越战士手中的榴弹,照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扔去,每一个爆炸的地方,都会倒下三四个沙俄人的尸体。
“砰,砰,”城外高处的枪声,亦不时的招呼着胡乱奔跑的沙俄人,他们终于慌了。
“跑,躲开这群莫名妙的瘟神。”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打不着对方,对方就象和他们捉迷藏一样,在街头巷尾捉弄着他们。
他们开始往城外的森林中逃跑,徐永全带领着士兵们,开始追击。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当关着汉人们的大门被打开,他们惊异地发现,昨天还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的沙俄人,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而救下他们的,居然是和他们有着相同皮肤的黄种人。
“你们…受苦了,”看着这群受苦的同胞,徐永全有些哽咽,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敢问大人,是哪里过来的。”一个骨瘦如柴,眼中却透露着一股干练的中年汉子双手抱拳行礼。
“我们都是中国人,都是炎黄子孙,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你们找一些青壮,把大家都组织一下,沙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
“好的,我立即去办。”中年人转身匆匆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一群衣褴褛、双目无神的汉人男女们,拖着沉睡的步子,来到徐永全的面前。
“你统计一下,看有多少人,到粮仓里搬些粮食来,煮上几锅粥,让大家先吃饱肚子吧。”
“禀大人,一共六百来人,”中年汉子有些黯然,“当初随我一起来的伙计们,怕是有两千多人,如今就只剩下这些人了。”
“你叫?”徐永全望向中年汉子。
“小人,陆祁元,原籍山东青州。”中年汉子应道。
“陆祈元,这些人,你先负责组织起来,告诉他们,吃饱了饭,一起帮忙收拾,这些沙俄人的尸体,给我全部扔到海里,喂鱼了。这块地,以后是我们的了,不能让他们脏了我们的地方。”
我们的了?陆祁元有些不解。
空气中开始弥漫米饭的香味,汉人们端着碗,争先恐后的往粥桶边上挤,浑不似方才有气无力的样子。
“陆祁元,告诉他们,给老子排队,谁要是不排队,就没有吃,让他饿死。”徐永全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又释然的松了口气,这些人饿坏了,早就没有国人的先人后己传统了,以后让他们吃饱了饭,再慢慢培养吧。
汉人们吃饱了饭,有了些气力了,脸色也好了一些,开始在陆祁元的组织下,分队去搬运尸体,清理街面,修理工事,以准备应付沙俄人的进攻。
徐永全突然觉得不对,唤过陆祁元:“这海参崴,就这么点人?”
他记得,早在明朝的时候,这儿可就有不少汉人前来捞参了。
“听说最多的时候,有万人之多,可前些年沙俄人来了之后,许多人被吓跑了,躲到北边的山里去了,我们跑得慢,没有跑掉,被红毛鬼子们抓起来了,帮他们干活。”陆祁元突然变得激愤起来,“我们大清的百姓们跑到这里来谋生,官府知道了要抓我们,可这些沙俄鬼子们来欺负我们,屠杀我们,朝廷连问都不来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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