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笑道:“这个军事调查局成立后,编制有了,经费也有了,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你想得美,想图清闲是不可能了,以后你的担子更重了。我倒是要功成身退了。”贺衷寒笑道。
“贺兄下一步去哪里高就?”路鸣问道。
“军事调查局成立后,我会退出,包括桂永清他们,也就是咱们成立蓝衣社时期的元老,都要退出来,回到军界,我可能要回校长的侍从室任职。你的职务没有变动,依然是上海站的副站长,可你的少将军衔摆在那呢。”贺衷寒提醒道,那意思路鸣在上海站职位还是最高。
“我觉得我还是借这个机会退出复兴社比较好,你看我跟翁百龄那个关系,唉,人家毕竟是黄埔系的啊。”路鸣摇头道。
“你退不了,校长决定委派给你一项重要任务,组建一个秘密特工部,挂靠在国防部一厅情报委员会,你担任部长,人员就从上海站分过去一些。军事调查局成立以后,各地方分站的人也要裁减一部分,毕竟经费有限啊。你选中一部分人带走,去组建秘密特工部,倒是省了裁减人员这一步了。”贺衷寒说道。
路鸣不知道委员长为什么会委派他来组建这个机构,难道是张文白将军建议的?为了给他正在筹办的特工学校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
有这么好的事吗?不大可能。
“国防部一厅情报委员会秘密特工部?”路鸣念叨着这几个字。
“对,这个新单位和合并的军事调查局一明一暗,仿照苏联国家安全局和军事情报局两个系统,当然这是初步设想,能发展到哪一步现在还不好说。”贺衷寒说道。
“我既然要去组建新的单位,就不用兼任上海站副站长的职务了吧?”路鸣说道。
“你要组建的秘密特工部是秘密的,除了校长和几个将领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是给你编制,而且还是秘密编制,经费还得你自己解决。”贺衷寒笑了。
“难怪让我组建,原来还是要我去搞钱啊。”路鸣自嘲道。
“你这么理解就错了,这次破获共党上海地下组织,显示出了你的才干,校长求才若渴,觉得你是组建这个机构的不二之选。经费的问题你先自己解决两年,等国家经济好转了就会给你发放秘密经费。”贺衷寒解释了其中的奥妙。
说到经费,贺衷寒都感到自己脸红,现在政府真的拿不出钱来支撑一个新单位,但事情还要办好。
路鸣立即明白了,蒋先生是看中他要办的那个特工学校了,就用这个办法拿过去,不仅要拿过去,还得他去找盛有德掏钱养着。
高,这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
明明是虚晃一枪,却让你有实实在在中了一枪的感觉,然后还让你自己去挠痒痒。
当然了,路鸣也不反对这种做法,既然是他找钱组建的新单位,那么就必然是他掌控的地盘。
委员长想要借用没问题,只要是为了抗日,全部奉送都可以,但如果枪口对着中国人,想要拿走也没那么容易。
路鸣也知道,委员长始终在对付日本人和对付共-产-党之间不断摇摆,但这个特工学校目标很明确,只对付日本人,或者锄奸。
如果能让这个特工学校把委员长拉到抗日战线上来,哪怕是一小步,那真是功莫大焉。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委员长委派给路鸣这项任务,也是一种交易,国防部给特工学校秘密编制,却也名正言顺地对这个部门有管辖权。
路鸣当然知道国家正式编制的重要性,如果把特工学校搞成民间组织,那是对所有特工人员极为不负责任的行为。
没有国家正式编制,人心也不稳,钱是另外一回事,谁愿意在草台班子里混一辈子啊。
蓝衣社、复兴社这种民间组织之所以还混得开,只是因为后台通天,早晚会转正。
这还只是他的想法,他感觉这应该还是蒋先生和盛有德之间的博弈的结果,他不过是被人牵动的一颗棋子而已。
所以也不用想得太多,这个棋子走到哪里,也不在他的书中交待。
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想当棋手还需要多混几年,熬足了资本和资历再说。
两人从浴池出来,已经是快到五点了,然后去了华懋饭店,喝点小酒,点了几样可口的菜肴。
两人吃完后就去了英皇大剧院,他们走的是贵宾通道,由专人引领到盛氏产业包下的包厢里。
服务员还拿来茶和一些点心、瓜子、蚕豆之类的小食品。
大幕拉开后,就是梅兰芳先生倾心表演的贵妃醉酒了,路鸣不喜欢京剧,也听不出道道来,倒是贺衷寒听得如醉如痴,闭着眼睛听,手里还打着拍子,弄得路鸣莫名其妙。
京剧就是要闭着眼睛听的,而不是看的,只有慢慢品,细细嚼,才能把玩其中的韵味。
第二天上午,贺衷寒带领随从回南京了。
送走贺衷寒后,翁百龄穿上一身新军装,在楼上楼下四处转悠,推开所有能推开的门,充分展示自己肩上的上校军衔。
这可是好兆头啊,离少将只有一步之遥了,说不定哪天走运,一个跟头就栽进将军的人群里了,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他心里陶醉地想着。
上校和少将虽然只隔了一级,却是天壤之别。
只有当上将官,才是真正步入军界高层,校官往往是中层的天花板,难以逾越,上面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无论哪一个军人,心里的梦想都是早日能在肩章上镶上一枚将花,可以说,那是作为军人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
一旦跨进将军的门槛,意味着成为职业军人,一辈子可以在军营里度过。
至于少将和中将,差距倒不是那么大了。
复兴社上海站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军人,却都穿着中山装办公,只有翁百龄这个家伙实在是忍不住,觉得不穿军装,不显示自己的军衔,就是锦衣夜行了,所以天天穿着军装里外嘚瑟。
大家看了忍不住发笑,却也在心底里流动着羡慕之情。
复兴社上海站中校级别的还有几位,黄炎宁就是在那次留园保卫战后,特批晋升的中校。
晋升上校,翁百龄却是第一人。
第三天上午,路鸣只是说去南京公干,就开车去了南京,陪同他的只有刘绮雯。
他之所以带上刘绮雯,是因为他最近总是感觉刘绮雯心事重重,经常走神,做事也经常出错。
路鸣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她究竟有什么难心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她,如果有的话,必须尽快解决掉,免得她真的做错了事。
“我说社长,你今天怎么大发善心,舍得带我出远门啊?”到了上海郊外,看着四处开阔的景象,刘绮雯的心境也开朗起来。
“我出差了,你在单位也反正是闲着,另外我也想问问你,最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还是有什么烦心事?如果有就对我说,我能帮你解决。”路鸣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没有啊,我挺好的。”刘绮雯强笑道。
路鸣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说谎,不过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迫,这不是他做人的风格。
“你要是经济上遇到困难了,或者身体不舒服,告诉我,我都能轻松帮你解决。我知道女孩子都有一些不能对男人说的事,如果你是这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联系上海最好的妇科专家。”路鸣说道。
“你说什么啊,人家还是小女孩呢,哪会有那方面的问题。”刘绮雯娇嗔道。
路鸣苦笑一声,不好再问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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