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不去看了,你跟他们说一声,审讯要用脑子,不是光卖体力就行的。”路鸣淡淡说了一句。
“对嘛,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君子远庖厨,有些事还是我们这些小人下手吧,您可是君子,离这种事远点好。”赵元良打哈哈道。
“怎么,你也亲自上手了?”路鸣惊讶道。
“哪能啊,我就是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受不了,怎么还会自己上手?我可没有虐待人的习惯。”赵元良不屑道。
路鸣听着地下室不时传来惨烈的叫声,彻底打消了下去看看的念头。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赵元良也跟着进来。
刘绮雯正在自己的桌子前忙乎着什么,看到赵元良进来,急忙站起来问好。
“怎么样,了解到一些情况没有?”路鸣坐下来后问道。
赵元良一怔,不过马上就醒悟过来了,路鸣问的是宁馨儿失踪的事,让他在这座大楼内部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听到什么风声。
他看了一眼刘绮雯,路鸣淡然说道:“没事,你说吧,绮雯不是外人。”
“没有任何消息,我看很不正常,要么是有人封口了,要么是真的没人知道,我更倾向于后一种。”赵元良表情神秘地说道。
“在上海办案,站长亲自出马,却又不带本站的特工和随从,你不觉得蹊跷吗?”路鸣说道。
“是很蹊跷,按说他们出去办案,回来应该有案情报告,然后归档,可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好像根本就发生过这件事。”赵元良点头道。
“你这几天有没有接触一下那天到现场的特工?”路鸣问道。
“没有,这几天不都让案子拖住身子了吗,根本就没有闲着的时候。”赵元良叫苦道。
翁百龄虽然有意把路鸣屏蔽在外,但是无法屏蔽赵元良。
赵元良刚刚升任主管情报业务的副站长,也是路鸣通过关系提拔上来的,翁百龄明知道赵元良是路鸣的心腹,却也无可奈何。
“你回去吧,继续打听。”路鸣摆摆手道。
“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有一个地下党工会基层领导招供了,他供出不少人来,其中有一些是你那天塞到线人名单里的,戴长官和翁站长也一定能对比出来。如果问到我,我怎么说?”
赵元良提到这个情况,使事情变得一下子复杂起来,路鸣意识到翁百龄一定会咬住这件事不放,必须想个办法让他吞一口沙子。
路鸣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全部推干净,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来问我就好了。”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元良下楼去了,地下室的审讯还需要他过去主持,他是特地上来陪路鸣去看侯亮的。
赵元良走后,刘绮雯过来小声道:“这件事我问过宋姐了,她也不知道翁百龄那天去百乐门做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让她找时机问一下。”
刘绮雯说的宋姐自然就是翁百龄的秘书宋含玉。
路鸣叹息道:“估计问也是白问,翁百龄不会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宋秘书的,要不然早就主动说了。”
“其他的秘书我也都问过了,都没听说过这件事。”刘绮雯说道。
“嗯,慢慢查吧,这件事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他越是藏着掖着,越是说明其中有猫腻。”路鸣隐约感到这是戴笠和翁百龄合作的一个阴谋。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有人要绑架宁馨儿,不论是戴笠干的,还是日本人干的,都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是借机打压他,那也应该找个跟他关系更密切的人,没机会对袁明珠下手,也可以对杜鹃下手,为何目标选的是宁馨儿呢?
难道宁馨儿身上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戴笠或者日本人是冲着这个秘密去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喝着加了冰块的可乐。
现在整座大楼里供应的饮料是可口可乐,大楼里没有冰箱,却有一台制冰机,所有人都是喝加冰块的可乐去暑。
雨后的天气更加闷热难耐,天花板上的吊顶风扇一刻不停地吹着,身上依然汗漉漉、黏答答的。
刘绮雯拿着一柄小扇子在路鸣身边不停地为他扇风,路鸣笑道:“你不用给我扇扇子,你自己都一身汗了。”
“也真是奇怪了,我从小在湖南长大,夏天从来不出汗,医生说我是偏寒体质,可是到了上海后,夏天也开始出汗了。”刘绮雯笑着道。
路鸣看着刘绮雯苗条有些偏瘦的体型,觉得医生说得很对,瘦体型的人一般都是偏寒体质,冬天难捱。
刘绮雯很喜欢各种美食,平时也总是喜欢吃零食,可是身体却不见一点发胖的迹象,而且真的没见过她出汗的样子。
不过此时,哪怕刘绮雯穿着丝织的上衣和才到膝盖的裙子,额头和面颊上依然有一层晶晶发亮的细小汗珠。
刘绮雯虽然偏瘦,但依然展现出一种有魅力的形体美,路鸣一时看得有些痴迷了。
“怎么样,本小姐还算漂亮吧?”刘绮雯故意挺挺高耸的胸部。
“呃,还可以……”路鸣讪笑道。
“想不想看得更多一些?”刘绮雯坐在桌子上,把裙子拉过膝盖,露出长长富有性感的大腿。
“别闹,一会有人进来了。”路鸣皱眉苦笑道。
“你看,我都忘了这里是办公室,下次换个地方。”刘绮雯也怕有人进来,急忙下了桌子站好。
可也巧,安恭根正好进来,看到了刘绮雯从路鸣的办公桌上下来,不禁哈哈笑道:“二位,没打扰到你们吧?”
“我说你属猫的啊,走路这么轻,一点声音都没有?”刘绮雯不觉羞恼地埋怨道。
她真的没有听到安恭根走过来的声音,一个大男人走路没响动,挺吓人的。
走廊里铺的都是地板,时间久了,地板许多地方都有鼓起,一般人走在上面就会发出倥倥的响声。
路鸣倒是没觉得意外,知道这是安恭根的一项特长,走路几乎悄无声息。
这是高级别特工长期练就的一身好功夫,接近人实施暗杀必须有这个手段。
“哈哈,对不起啊,我应该先敲门的。”安恭根打着哈哈道。
安恭根是路鸣以防止共-产-党地下组织来劫人的借口调到大楼里的,充当路鸣在这里的耳目。
路鸣暂时没有帮共-产-党人的打算,其实他也帮不了,复兴社的监控和安保措施十分严密,可以形容成水泼不进针扎不透。
但他还是想知道被捕人员的审讯进展和基本情况,仅仅有赵元良一个人,他觉得还不够。
安恭根跟刘绮雯也很熟了,经常见到两人在一块很亲近的样子,所以也不怕她见怪,他走过来两手支撑在办公桌上,头伸过来在路鸣耳边说道:“路少爷,那些家伙都是油盐不进的主儿,我和我的弟兄跟他们接触几天了,可是没用,不管是请喝酒还是请看戏,人家都是很有礼貌地拒绝了。我看是没什么指望了。”
路鸣点头道:“我也预料到了,总部的人保密意识是很强的,尤其是戴雨农亲自带来的特工,都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不过这也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这么拖下去,时间久了会不会误事?路少爷,依我说,要不咱们玩把狠的,先抓两个人,严刑拷问,然后扔到黄浦江里。”安恭根悄声道。
“胡闹,这绝对不行啊,查无实据,绝不能霸王硬上弓。对了,我让你盯着川岛芳子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路鸣问道。
路鸣做事向来是大事有底线,小事不计较。
他可以让漕帮派人把翁百龄派到武汉的人悄悄做掉,也可以让安恭根把翁百龄安插在他公寓里的特工除掉。
但是,对戴笠的人动手,这就超过底线了,暂时没这个必要。
路鸣虽然怀疑宁馨儿失踪这件事十有八九跟戴笠有关,但是不能因为怀疑就跟戴笠撕破脸,除非拿到了证据,证明的确是戴笠实施的绑架。
如果是那样的话,别说撕破脸了,就是动刀动枪都有可能,哪怕闹到委座那里,他也丝毫不会惧怕。
但在这之前,他还不能跟戴笠彻底撕破脸。
另外他还没弄明白如果绑架案的主谋真的是戴笠干的,他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一定弄清楚背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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