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从长安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院落破败不堪。
陈汤悲从心来,放声大哭,边哭边抱怨:“爹啊!娘啊!你们可把孩儿坑苦了。
我刚上任两个月,你们早不死,晚不死,我的关键发展期,二老就死了,
莫非咱家的人们都是穷命鬼!不能挣钱,挣钱就有事!”
陈汤在家呆了一年,说是守孝,其实就是虚度光阴,可把陈汤急坏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年,人们淡忘了这件事。
陈汤急忙赶往了长安,他再次拜访了富平侯张勃。
“张爷,您受累,跟皇上说说,我愿意去西域保家卫国。”
说着话,陈汤奉上了千金铜钱。
“张爷,小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张勃微微点头,心说陈汤还算上道,知道官场的规矩。
“陈汤啊,这事不难,昨天朝议,皇上点名让甘延寿任西域大都督,
这样吧,我提议你任副都督,准备一下,过两天上任吧。”
张勃自信满满许下了承诺。
“多谢张爷关照。”陈汤喏喏退出。
你还别说,张勃的能力不可小觑,陈汤的事就办成了。
汉元帝大笔一挥,任命陈汤为西域副大都督,即日上任。~~~
拉回话题,甘延寿和陈汤携手揽腕就来到了大都督府。
仆人人端茶倒水,二人边喝茶水,边讨论了起来。
……
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郅支单于的情况。
自从宣帝刘询当政以来,匈奴内部产生了分裂,
五个匈奴首领各立门户,形成了五位单于,各行其是的局面。
谁也不鸟谁。
整个匈奴大部落分崩离析,匈奴势力大打折扣,曾经的风光不再。
其中郅支单于和呼韩邪单于势力最强,这两个单于争斗不已。
后来呼韩邪单于投降了汉朝,宣帝为了安置和管理这些匈奴人,在西域成立了都护府。
呼韩邪单于在汉朝支持下越来越强大,他就把郅支单于打跑了。
郅支单于没办法,就跑去了康居国,和康居国国王互娶彼此的女儿,成了彼此翁婿关系。
宣帝刘询活着时,郅支单于和呼韩写单于,为了表示和汉朝友好,主动把各自的儿子,送到长安当质子。
到了汉元帝时期,郅支单于怨恨汉朝偏向呼韩邪单于,开始恼恨汉朝。
期间呼韩邪单于,两次来到长安朝拜汉朝皇帝。
郅支单于很吃醋,还不服气,给汉元帝写信要回儿子,说是让儿子回国继承大统。
汉元帝就特派使者谷吉,把郅支单于的儿子送到边境。
谷吉领命护送匈奴太子来到了边境线上。
当然,护送使者除了谷吉,还有十几名随从人员。
按照朝廷规定,谷吉一行人送到边境,就算完成了任务。
这时,谷吉突然想到要送匈奴太子到王庭,他怕匈奴太子半路有个闪失,
原来谷吉和匈奴太子相处了十一年,彼此情如父子。
谷吉心想,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为了汉匈友好,多走一程又何妨?
然而就是这一决定,汉朝使者永远回不去了。
当谷吉一行人护送太子,来到匈奴王庭后,等待他们的不是美酒和热情款待。
“给我捉起来砍了!”
郅支单于把对汉朝的不满,发泄在了这群好心人身上。
“嘁哩喀喳”,谷吉一行十几个人,全被郅支单于斩首扔进了大漠深处。
郅支单于杀汉朝使者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周围诸国都知道是郅支单于杀了汉使者。
汉朝索要使者,郅支单于说回了汉朝,再问置之不理。
元帝也想到了汉使者凶多吉少,却不敢得罪郅支单于。
多次派人寻找,最后在大漠深处找到了十几人的尸骸。
郅支单于杀大汉使者,让周围小国看了笑话。纷纷说汉朝不过如此,纸老虎一个。
汉元帝不愿意打仗,是因为近几年汉朝总闹灾,怕老百姓承担不起佃租而造反。
郅支单于一看大汉认怂了,更加猖狂。
……
西域都护府,大风吹的府衙前旗杆上的黄龙旗“扑啦啦”地响。
屋内,甘延寿又在和陈汤讨论,对付郅支单于这个问题。
上一次,甘延寿反对陈汤擅自行动,甘延寿道:“陈叔,我知道你恨郅支单于,
我也恨他无缘无故杀死汉朝使者,可是朝廷没有下令打击郅支单于,我们还是上书请战为好。”
甘延寿的意思是,打击郅支单于应该走正规程序,朝廷下令才能进击。
陈汤冷笑道:“大都督,朝中那些庸官,等他们讨论决定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你看看丞相匡衡,唯唯诺诺,连中书令石显他都不敢动,谁不知道石显专权?他敢动吗?怂货一个!”
“陈叔,话虽没错,可我觉得你说的先斩后奏的办法不妥。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你我都担不起。”
陈汤沉默不语,第二次讨论无果而终。
陈汤为何着急打郅支单于呢?主要原因是他想建立功勋,陈汤出身低贱,渴望飞黄腾达,
古代穷人翻身光宗耀祖有两种途径,要么科举,要么打仗。
汉初还没有科举制度,出仕做官都是靠推荐,陈汤除了抱富平侯张勃的大腿,
再无有能力的亲戚和朋友,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打拼。
就在二人争论不下的时候,甘延寿突然得病卧床不起。
陈汤一看机会来了,背着甘延寿开始了活动,
他首先假借甘延寿的名义,去乌孙国联系出兵打匈奴之事。
“乌孙国王,我奉朝廷之命,来联合你们进击郅支单于,
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准备一下,十天后我持皇帝诏令来统领军队。”
乌孙国是大汉的小弟,听陈汤说有皇帝的诏令,自然满口答应。
接着陈汤去了汉朝屯边地区,和屯军将军联系好了,十天后到都护府门前集合。
等陈汤把这些事安排就绪,十天期间也就到了,甘延寿身体也康复了。
病愈的甘延寿早早来到了都护府,突然他发现有许多军队在集结。
大惊失色问陈汤:“陈叔,外面这么多军队集合干啥?”
“能干啥?打郅支单于!”
“陈叔,皇上下诏书了?”
“你要诏书还不容易,你要几份?”陈汤从怀里摸出至少三份皇上的诏书,摔在了甘延寿面前。
甘延寿是官场老油子,一眼看出是假诏书。“你!你敢造假诏书?这是死罪!”
“甘延寿,你小子想坏我的好事吗?我好不容易集结了四万军队,击败郅支单于指日可待,你想不想干?”
说着话,陈汤“仓啷啷”抽出了宝剑,怒目圆睁看着甘延寿。
那意思只要甘延寿敢说“不”字,陈汤非宰了他不可!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甘延寿也豁出去了,干!
陈汤宝剑还鞘。“大都督,这就对了!”
甘延寿实指望打败郅支单于将功抵过。
“陈叔,如今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飞不了我,跑不了你!
这样吧,我写一份罪己书,派人送给皇上,就说时间紧,只好先斩后奏,容以后再接受处罚。”
陈汤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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