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九千黄巾骑兵竟然被一千五百银狐鬼军击溃了?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位大人立刻陷入了石化状态。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三个人都没有看清楚,前半段银狐鬼军一直在压着黄巾骑兵打,然后银狐鬼军抛出了漫天暗器,然后敌军的战马就疯了,然后就是投石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九千黄巾骑兵???竟然???崩溃了?三位大人大眼瞪小眼,一脸的疑惑,莫非这支军队才是并州军的秘密武器?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呀?说起话来阴阳怪气,流里流气,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狠狠照脸上扇上一巴掌才解气!
这样的人会是最精锐的部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是,九千黄巾骑兵确实被击溃了??????难不成是这些人放出的暗器有问题?“皇甫中郎,朱中郎,待战事结束之后,我三人一齐去大司马军中观军容,如何?”
两位中郎转眼一看,曹孟德面带微笑,一脸的诚挚。“此言大善!此言大善呀!”皇甫中郎激动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曹孟德何其聪明!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儿,以观军容的名义去打探虚实,一定要把并州军的底儿都挖出来!
黑面老卒这边的战局就凶险多了,黄巾伤号发动了玉石俱焚的决死攻击。数百人蜂拥而起,朝汉军轻伤号猛扑过来。三五个对付一个,用拳头、膝盖、手肘甚至头颅使劲招呼。猝不及防之下,汉军伤号吃了大亏,惨叫声凄厉之极,惨绝人寰。
黑面老卒和三十八个并州军旧部都是百战之余,相互间一个眼神,早已抽刀在手,泼风一般杀来。他们三五人一伙儿,使环首刀的在前冲锋,使长矛的在后面偷袭,同时保护刀手的左右两翼。消灭了一个黄巾伤号,再对付下一个,瞬息之间,就放倒了四五十黄巾。
“兄弟们!跟汉军拼了!死了就能上天堂!总好过一世做牛做马!”李二手里早已抢过一柄环首刀,一刀砍翻一个汉军伤号,抬脚又踢倒一个。身边的数十人看首领如此凶悍,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使尽全力,瞬间砍翻了十几个汉军。
“汉军兄弟们!后面是医匠和女兵!一定要守住帐篷!援兵即刻就到!”黑面老卒身上的旧创已经全部迸裂,身上脸上全都是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早已忘却了伤痛,状如疯虎,挥刀拼命力战。
游击将军侯成交给他的任务是保护好医匠和女兵,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帐篷门前!否则,他便是并州军的罪人,踏白军的罪人!何况他料敌不明,没有估计到黄巾伤号竟然会群起叛乱,以至于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好逸恶劳、欺软怕硬、占小便宜,这些都是,越是在关键时刻,劣根性就越是要冒出来。一看黄巾伤兵和汉军打了个旗鼓相当,隐隐还占了上风,余下的黄巾伤号们顿时心眼儿活泛起来。
“他奶奶的!和汉军拼了!上天堂总好过一辈子当牛做马!”几十个后生一跃而起,加入了李二的阵营。“对!拼他娘的!渠帅波才早就说过,汉军打赢了,我们都会被砍头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越来越多的人一跃而起,加入了李二的阵营。
小民百姓见识不多,不容易分辨谎言和真理,他们最愿意相信的是熟人的话。而且喜欢抱团儿,一见同村同乡的乡党们都冲上去了,立刻热血上头,两眼一红,撸胳膊挽袖子也冲上去了。即便打不赢汉军,伤兵营一万多号人,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一躺不就完了?难不成汉军还能一个一个鉴别吗?
“并州军的兄弟们!我们来帮你们了!”十几座军帐中哗啦啦钻出了一百多人,个个手持环首刀和长矛弓矢,列成一个圆阵向黄巾伤号扑来。“刀牌手向前!长矛手在后!突击!弓箭手,在后散射!”一个清亮的女子嗓音响起来了。
这一百多持刀动枪的汉军一个冲锋就把黄巾伤号赶出了数十步远,这时新加入的七八百黄巾伤号也冲上来了,两拨人才堪堪战成了平手。黑面老卒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要栽倒。不行!绝对不能倒下!他暗暗告诫自己。
终于,他清醒过来了,连忙跳上一辆辎重车,右手挥舞着环首刀,大声呼喊。“黄巾伤号们!莫要听信谣传!你们身上的伤是谁医治的?是我身后的医匠和女兵!他们刚刚为你们医治完,你们就对他们下毒手?简直是猪狗不如!不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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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老卒的话像千斤重锤,重重地砸在黄巾伤号的心上。人都是有感情的,你对我好,我就会对你好,即便是十恶不赦的凶横之辈,内心中也有一小块儿柔软之地。是呀,人家刚给咱们治完伤,咱就对人家下手,这也忒不地道了!
“黄巾伤号们!并州军都给你们治伤了,还会杀你们的头吗?多此一举嘛。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亏你们老大不小的人,这都不明白!”黄巾伤号们顿时就炸窝了,正准备站起来的人也都坐了回去。
“对呀,都要砍头的人,还治什么伤?就像我们对付汉军伤号一样,一刀一个吃滚刀面不就完了!”“看来,不会砍我们的头?”“别急,听那黑汉子仔细说!”黄巾伤号们终于能听进去话了。
“据我听到的消息,大司马准备在你们其中选择精壮,组成一支军队,名字叫??????”黑面老卒突然卡壳了,大司马可没这么说过,但是形势紧迫,由不得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瞎编。“对了,叫青州兵!看我这脑子!”
“平日里屯田垦荒,战时出征。其他人除首恶外,胁从不问,将要发配到并州北部屯田,耕种数年即可得到一片土地,至于数目是多少,那要看你们的表现了!”这番话不是他的原创,是并州军处置俘虏的基本方针,他不过按照在河套讲武堂所学,加以整理罢了。
“果真如此?”“那岂不是天下太平了?”“一边去,这时候还谈什么天下太平?”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小民百姓对天下太平的简单理解。一向是徒附流民们的奋斗目标,这个目标可比大贤良师张角的天下太平容易理解多了。
有了三十亩地一头牛,还愁没有老婆孩子吗?这可比大贤良师的天下太平强多了!呸!去他娘的天下太平!黄巾伤号们们顿时两眼冒光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兀那黑汉子,咱们就权且信你这遭儿!”
“哈哈哈哈!对头!”黑面老卒大笑了,他略略一停,把一大口鲜血咽下去,声音嘶哑多了。“大司马的援军即刻就到!反抗者杀无赦!你们不如权且信我一遭儿!”他伸手一指东北方。“信我的都到那边去!别在这里瞎掺乎!现在放下武器的,饶你们不死!”
黑面老卒的话音一落,数千人忙不迭地向东北方跑去,唯恐慢了一步。战阵中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数百人扔了刀枪石头,一转身混进了数千黄巾伤号中。不过数息功夫,和汉军对战的只剩下了五六百。
汉军步步紧逼,李二被逼得左支右挡,疲于奔命,根本没机会开口。情急之下,他一狠心卖个破绽,左腿中了一刀。他大吼一声一刀劈下,砍死一个女兵,顺手把对面的女兵揪过来,环首刀横在他的脖子上,闪身后退。
“黄巾兄弟们,莫听那黑厮胡咧咧,都是骗你们的!我们必死无疑!临死还不抓几个垫背的?”他双眼向左右一看,早已是空无一人,只有自己身后这五六百人,还都是面色灰败,一副死了爹娘老子的样子。
黑面老卒头晕目眩,浑身浑身直冒冷汗,忽然身后一人伸出双手扶住了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都伯。他艰难地点点头,反身看去,李二手里的人质正是他曾经为之目眩神摇的冷艳女兵。“兀那汉子,男人打架,你劫持女人作甚?你还是男人不是?来来来!放开那女子,爷爷我去做你的人质!”
李二的脸上白了又青,青了又黑,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脸上兀自强作镇定。“哈哈!兀那黑厮,让出一条路来,让爷爷们走!不让,这千娇百媚的一朵儿鲜花,就要枯萎了!”说完他手上稍稍用力,冷艳女兵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线。
冷艳女兵眼中盈盈欲泪,白嫩的皮肤变得通红,黑面老卒心中顿时一阵怜惜,张嘴就要下令放人!正在这时,一声断喝响起。“兀那贼子!看箭!”众人打眼观瞧,一个长须汉子长身而起,手中长弓连发,刹那间发出连珠五箭,射向李二。
“黄汉升在此,谁敢与我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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