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军将军赵云的三万精骑已经近在咫尺了!兄弟扪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打赢了!”大汉的京师洛阳城中,二十四座了望台上,数百条大汉一起扯开了嗓子,大声呼喊起来了。他们的声音高亢,饱含着激情和兴奋,就像一个忍气吞声许久的孩子终于见到了父母一样。
什么?援军马上就要到了?竟然有三万精骑?一时之间,洛阳城内,正在厮杀的汉军和叛军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就像时间突然停止了一样。此时此刻,战局正出于胶着状态,哪怕多上几百一千人,都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何况竟然足足有三万精骑呢?
“三万精骑?哪里来的三万精骑?”“这一支部队是从哪里来的?”“护军将军赵云,不就是一年前离开洛阳城,率领五百骑兵去幽冀之间寻找胞兄赵俊了吗?一年不见,麾下竟然有了三万精骑?”不仅是叛军,就连汉军之中也到处是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了。
平心而论,这次洛阳城中的叛乱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承平日久的汉军们都有些措手不及,在顷刻之间就被打懵了。在他们的印象中,大汉的京师洛阳城是一向是固若金汤的坚城,从没有人敢在这座坚城里面作奸犯科。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了如此大规模的叛乱,实在是令人惊诧之极!从某个角度讲,老谋深算的赵谦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以收先声夺人之效。
汉军的惊诧还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已经忍受了太多的艰辛,见过了太多的鲜血。咋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叛军们立刻便哄堂大笑了。“他奶奶个熊!一看老子们占据优势了,贼娃子们就开始妖言惑众了!”“就是嘛,莫要理会,先攻下大司马府再说!”“对头儿!”
汉军满脸惊诧,叛军嗤之以鼻,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叛军奋力攻大大司马府,汉军从千百条里巷之中杀出来,潮水般涌向大司马府。战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以大司马府为核心,叛军舍死忘生,一往无前,汉军衔尾急追,竭尽全力救援大司马府和严嫣。
命运的巨轮按照自己的节奏,一如既往地滚滚向前,在它的身后留下了斑驳散乱的车辙,无数的豪情壮志,无数的鲜血和生命,甚至无数的哀号和流离,都被它远远地抛到了身后。每逢关键时刻,总是会发生一些小小的变故,就是这些无人在意的小小变故,终于造成了社稷更替和江山的倾颓。文人骚客们在酒酣耳热之余,时常纵酒高歌,声讨苍天的不公。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天地不仁,视万物如刍狗,这一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
“快看!耗门的城门正在打开!”“那定然是为了迎接赵将军的三万精骑!看来援军真的要来了!”就在漫天的议论声中,洛阳城东南的耗门轰然开启了,在遍地的黄尘之中,数十名骑兵打马疾冲而入。片刻之后,黄尘终于散去了,数十骑汉军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们的身上马上都满是汗水,人和马的汗水混合着猩红的鲜血和大片的尘土,显得分外狼狈。
“洛阳城中的军民人等听真!我等是护军将军赵云赵子龙麾下的斥候!赵将军已经击溃了曹操帐下的大将夏侯惇!一刻钟以前,三万精骑已经离开了尸乡县城,渡过了阳渠,顶多再有一刻钟,就能到达耗门了!”带队的屯长一把勒住了战马,手中高高举起了一面汉字大旗,大声吼道。他的声音高亢激越,颇有穿透力,听上去比唱离歌的戏子还要高上几分。
“赵将军威武!”“汉军威武!”“大司马威武!”刹那之间,怒吼声便响彻全城了。
听着震天动地的呼喊声,叛军们不由得踌躇起来了,汉军的怒吼声响彻洛阳全城,定然是汉军得到了确切消息。看来,三万精骑来援之事定然是千真万确了。一旦有三万精骑来到,洛阳城中的叛军立刻便处在了下风,无论是军队的数量和质量,叛军都无法和汉军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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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败局已定,我等走卒该何以自处呢?起兵叛乱,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是投降汉军,也是被斩首东市,枭首示众的下场儿。打又打不赢,不打又无路可逃,真正是进退失据,彷徨无依。一时之间,叛军的士气就降到了冰点以下,喊杀声没有了,进攻也停止了。
“太尉,汉军的援军马上就到了,您还是赶紧撤离吧!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筱翁的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他的身上也溅满了血迹和脑浆,手里的宝剑也有了几处黄豆大的豁口儿。显而易见,在大半个时辰的浴血奋战中,他一直冲在最前面,充当着开路先锋的角色。
“不!我不能走!想我赵家三世八公,是何等的煊赫,何等的高高在上?不成想因为祖父的一个小小差错,被整个大汉的士林骂了几十年!此时此刻,我赵谦把这苍天捅了一个大窟窿,为的就是一雪前耻,奋力一搏!让整个天下好好儿看一看,三世八公的赵家没有孬种!”
赵谦的双眼通红,须髯和头发迎风乱舞,他的右手挥舞着宝剑,口中大声咆哮着,就像一只要择人而噬的猛虎。“太尉,从阳渠赶到洛阳城,轻骑疾驰,顶多需要半个时辰。若是在半个时辰之内,我们攻不下大司马府,那可真的是功败垂成了!”筱翁同样大声吼道。
“好!你说的对!我们就要在这半个时辰内攻破大司马府!不成功便成仁!若是功败垂成,我赵谦便刎颈而死,像楚霸王一般,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绝对不逃出洛阳城!”赵谦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定见,那便是要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赵谦立在高处,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向着叛军大声吼道。“弟兄们!汉军的三万精骑就要来了,顶多再有半个时辰,就会通过耗门进入洛阳城,来到大司马府。到时候儿,所有人都要死!束手就擒是死,拼死血战,沙场捐躯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什么不死得轰轰烈烈呢?”
“不错!在汉军眼中,我们都是叛逆,都是要诛九族的!朝廷也好,大司马也好,他们从来就未曾想过,世家大族为什么要谋反?我家三世八公,位极人臣,祖孙三代辛辛苦苦挣下的偌大家业,为什么要拱手让给朝廷和大司马?他们一开口,我们就要双膝跪地,双手乖乖奉上吗?绝对不能!这,就是我赵谦举兵造反的原因!我老子挣下的家财,只有我才能用!”
“兄弟们!既然我们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半个时辰,那我们就拼尽全力,攻下大司马府,生擒活拿太后唐姬、世子刘熙和昭懿夫人严嫣!只要抓住了这三个人,我们便能反败为胜!至少,也能安然退出洛阳城,投奔关东联军。弟兄们,何去何从,你们自个儿选择吧!”
赵谦的话音方落,叛军之中立刻便响起了阵阵怒吼。“攻下大司马府,活捉太后唐姬、世子刘熙和昭懿夫人严嫣!”“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即便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怒吼声震天动地,顷刻之间,便压过了汉军的怒吼声。整个大司马府周围立刻就沸腾了!在赵谦的激励之下,成千上万的叛军一跃而起,抓起了兵器,向最后一重城墙扑去!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城墙立刻就险象环生了,在叛军悍不畏死的攻击下,立刻便有数段城墙失手了。数百个叛军顺着云梯登上了城墙,大声嚎叫着向灵骓营的女兵么冲杀过来。此时此刻,除了马忠帐下的数十好手之外,所有的男子几乎都阵亡了,残存的女兵们虽然浴血奋战,却哪里是这些强壮男子的对手?眼看着缺口一点点儿被扩大,第三重城墙马上就要被攻破了。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娇诧,一个温煦的声音大声吼道:“姐妹们!我们同生共死!”
随着这一声怒吼,一阵箭雨激射而出,立刻便射倒了百余个冲在最前面的百余个叛军。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严嫣全副武装,顶盔掼甲,手中持着一张弓,正在流水一般发射。在她左右,是同样全副武装,张弓搭箭的玲珑和玲绮!“叛贼,吃我一箭!大司马的女儿,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成为俘虏!”话音方落,玲绮手中的小弓竟然流星一般射出了三连珠儿!
一看这个场面,所有人的眼中都涌出了泪水。吕玲绮,大司马吕布最小的女儿,竟然拿着一支玩具小弓,出现在了战场之上!更令人惊诧的是,她竟然发出了宁死不做俘虏的誓言!虎父焉有犬女?别看吕玲绮小小年纪,真英雄也!难道我们竟然不如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吗?
“冲过去!宁死不做俘虏!”“和狗日的拼了!”女兵们立刻便士气大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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