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紫禁竹都被黑焰烧的灰飞烟灭。
甚至旁边那小小的衣冠冢都已不复存在。
躺在地上的林池鱼瞬间有了一种空虚的感觉,像是体内灵力什么都不剩一样。
好似如果要放出那黑焰,只有等到自己的能力被榨的一滴不剩,那黑焰方才善罢甘休,直至最后隐入悠悠的天地间。
林池鱼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喘着粗气,他不敢太大声,似乎这黑焰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可以隐约控制它,不去灼烧自己想要的物品。
比如刚才就想师傅姐姐心切,所以那黑焰自然而然的就轻轻略过了她。
只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上还是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乱窜,他控制不了。
只能任由着它,而且刚刚吞噬的紫禁竹里夹杂着的灵气,好像在帮他默默恢复着伤势。
虽然进程很慢,但他可以隐隐感受的到。
同时,因为天脉的开发,自己的吸入灵气效果好像也有了显着提升。
甚至可以战胜一些低端的凡品根骨,像是一条逆流的小溪。
而身边的灵气仿若清新浡浡的水雾。
它在努力吸纳着它们。
甚至当时的伪丹田还有一种隐隐要凝成剑状的想法,虽然目前的雏形还是很淡,但胜在凝实。
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能这就是自己天脉附带的专属能力。
因为每个人开启各自的天脉,都会根据自己的种族趁势和自身性格拟态为不同的能力。
但自己的黑焰好像和自己血脉相连。
仿佛才刚召唤出来时,就有一种血浓于水的感觉。
自己不仅清楚的知道它的姓名,像是被脑海中早就扼印下来一样。
不过他目前最关心的还是师傅姐姐。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过去了多少时间,仿佛浮生一刹,不过从血液的新鲜程度上判断。
自己昏迷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时辰。
但只是看着师傅姐姐的侧颜,他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怜爱,像是心疼。
她那小小的肩上承受着的总是自己难以想象。
但目前的时分,已经赫然来到了夜半。
寒宫的周围好似漆黑一片。
他好像也只能看着眼前那群星闪耀的夜空。
只是身旁之人的身体冷冷的,他想让她尽力暖和起来。
虽然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像是抹了一层说不清楚的薄纱。
那昏昏暗暗的感觉,在眼前好似沉睡之人的脸上表达的淋漓尽致。
他从未看过师傅姐姐的睡颜,因为师傅姐姐说她不需要睡觉,基本都是靠打坐的时间来度过。
所以她今天睡着了,可能真的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林池鱼也闲来无事,仿佛就这样,也挺好。
天上璀璨的繁星,好像指向他的小时候。
当年落魄的自己也好像是被师尊这样收留。
只是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青梅竹马还过的好不好。
他看着旁边的师傅姐姐,因为总有一刻,他觉得他们俩很像。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师尊,一定会。”
他深深的立下誓言,虽然自己总是一副拖欠的性格,就像是寒宫那回儿,自己当着祖师奶的面深深立下复兴剑宗的誓言。
结果属于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就像身边的一朵纯白的小花。
原本被土地所压迫的它,一直活在漆黑如墨的洞穴里,只能从头照到一点点阳光。
但它还是努力的坚持了下来,哪怕面对如此恐怖的黑焰。
其实它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徒有其表,只要自己轻轻一吹,它就会顷刻瓦解。
不过至少现在,它至少还存在着,不是吗?
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了一种不破而不立的想法,自己的骨骼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在灵力的疯狂修补下,再加上体内那奇怪的黑焰,自己终于可以找回一点身体原有的知觉。
至少刚刚的疼痛不是那么钻心。
他呲牙咧嘴的站起,像只倒下的君王,在俯瞰着自己已经摇摇欲坠,于烈火中新生的国度。
只不过自己周围的手还是软弱无力,他想深深地托起她。
但他这副身躯原本就比她小一个个子,再加上身体里剩余的灵气都在尽力修补着他的伤势。
所以只能无奈做罢,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一株被黑焰几近焚烧殆尽的小竹旁。
他的身边就是一株小小的白花。
它于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带君归的妾郎。
正独自守望着远方。
看到这一幕。
林池鱼突然笑了,他转而轻轻捡起被扔在一旁的‘羡鱼’剑。
也在黑焰无休止的焚烧中,唯有它完好无损。
“现在我是你的新主人了,只不过…她若是能醒来,我再将你还给她吧。”
林池鱼一脸微笑的对着眼前的‘羡鱼’道。
而‘羡鱼’剑也像突然有了灵性一样,原本只是玄阶的它竟然轻轻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剑身。
似乎也在奋力迎合着他。
他死死的将它握在手中,只是那把剑的重量,此时耗费力气的他唯有两只手才能勉强提得动。
但他还是硬生生的把它抓握在手中,没有一丝儿松手。
他转而打量着远处一袭白衣的寒宫女剑仙道:“师尊,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回你,寒宫的名分,弟子一定会保住,你且安心的睡着,等你再睁开眼时,剑宗,必将熠熠生辉,我会实现你的愿望,不止是桃李满天下,叶临渊师祖吗…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他轻轻许下这样的诺言,似乎又在心里想到了什么,转而便下定决心。
他要将师尊一起带着,见证他一路上的成长。
似乎也有一刻。
就像叶临渊师祖对她一样。
她也总有一刻会为自己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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