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将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季婉的车停在宾馆的楼下，与靳明城那辆张狂的不像话的车停在一起。

        “我到了。”季婉一边停车，一边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靳明城的电话。

        “你先上来吧，你的房间我们上午一定给你订好了，我感觉这事儿没那么快解决，你得在这里住两天。”靳明城说着，然后开口，“直接来三楼。”

        季婉说了个ok，挂了电话，停好车，拎着她为数不多的行礼上了楼。

        靳明城和温倩站在306的房间门口等着她，看到她过来，便连忙伸出手打招呼。

        “婉婉，你累吗？不然你先休息会儿，然后我们去吃午饭，下午去找李阿婆。”温倩走过去，拉着季婉的手，问着。

        “还好，昨天睡得早，今天开车不是很累。”季婉说道，“我们直接去吃饭吧，吃完了去找李阿婆，你们顺便跟我讲讲，那个李阿婆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好，我带你去房间，你先把行礼放下。”靳明城点点头，领着季婉去了隔壁的308。

        季婉放下行礼，只喝了一口是，然后就和靳明城、温倩一起出了宾馆，找了家看起来还像样的小餐馆，点了几个菜。

        三个人一边等菜，一边聊了起来，主要是季婉跟靳明城打听李阿婆的情况，以及靳明城大老远把她叫来的原因。

        “我们昨天去香料铺看过，那个李阿婆口中念念有词，根本不像是瞎说的，因为我听到她说的话，你有时候也会说，所以我在想，这个李阿婆肯定是懂调香的。”靳明城说道，“只是，她跟千娇有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千娇说她给了你们两个人的信息，说是这里年龄最大的人，对这个小县城里的很多事情都清楚，除了有些神志不清的李阿婆，还有一个呢？”季婉听了靳明城的话，点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

        “还有一个老爷爷，我们来的前一天就去世了，我们正好赶上了他的葬礼。”温倩率先开口，“不过，我们已经有了一丢丢发现，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突破而已。”

        “这么不巧？你们来的前一条去世？”季婉一愣，不由得感叹天意弄人。

        “据知情人士透露，以及我和倩倩的实地考察，那个林老头是被人谋杀的，谋杀他的人应该是跟他一起住在福利院的崔伯，但是幕后主使的人，却是一个外来者。”靳明城说着，然后就把昨天晚上陈老伯的话跟季婉说了一遍。

        季婉立即觉得陈老伯口中那个所谓的生意人是这件事情的关键，她的脑海中闪过几个符合这个形象的人，却又被她一一否决。

        忽然间，某种念头从季婉的脑海中闪过，她眉头紧蹙，在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千娇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查自己的身世，可是查了这么久，获得的线索却寥寥无几。一个人的存在必定是有痕迹的，这个县城就这么大，福利院也只有这么一家，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在阻止千娇，这么多年了，千娇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线索。

        如果这个死去的林伯平是这件事情的知情者，那么他被谋杀，可能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那么……是谁呢？谁不想这件事情被揭穿？

        三个人冥思不得其解，正好这个时候，菜上来了，他们开始吃饭。

        季婉很早起床，开了一上午车，早就饿了，虽然这个小县城里的饭菜没有之前的那么精致，可是她却觉得十分可口，吃了两大碗饭，才肯罢休。

        吃完饭以后，三人就又去了之前去过的那家香料铺，如同昨天的情形一样，店里没有客人，店员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玩手机，而李阿婆也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口中念念有词。

        季婉走近几步，站在门口，听着李阿婆口中的话：“调香三要素，色香味俱全；调香三原则，不失本味，不失品味，不失真味；调香三忌讳……”

        “……取之自然，还之自然，香有上中下三品，上品者，闻香识心；中品者，闻香识人；下品者，闻香识价……”

        季婉顺着李阿婆的话，将后面的内容全部背了出来，苍老的声音和年轻的声音重合，竟然是一字不差。

        靳明城和温倩站在一旁看着，都惊呆了！

        之前听靳明城说，这阿婆的口中说出和季婉一样的话，温倩总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现在，季婉就在阿婆的面前，她竟然能猜中阿婆后面要说什么。

        不！应该是这位看起来从没出过县城，也没什么学识的农村老妇人，竟然知道季婉所学的调香理论！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四个字。

        就连香料铺的店员也被门口这样奇怪的一幕吸引，她走出来，看着门口的三个俊男美女，其中那个身材高挑气质超然的女孩子，竟然跟李阿婆聊的这么投机，两个人甚至看起来在背诵一样的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店员十分不解，她认出靳明城正是昨天跟她打听李阿婆事情的人，于是扭头问着。

        “这位小姐是国际知名调香师Ice，在法国巴黎时尚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她口中说的那些话，都是她毕生所学的调香理论。”靳明城看着店员，说道，“李阿婆知道Ice小姐的调香理论，也就是说……这位李阿婆在你们店里神神叨叨说的那些话，不仅是正确的，而且是最权威的。”

        靳明城一席话，让店员小姐目瞪口呆，她从没把李阿婆当回事，可是现在忽然知道了这样的消息，难免震惊，然后立即去给店主打电话了。

        李阿婆显然也听到了季婉的声音，她的目光中闪现一抹激动的神色，盯着季婉，颤颤巍巍地起身，摇晃着身体来到季婉的面前，忽然间紧紧地抓着季婉的手，说了第一句不是关于调香的话：

        “阿月，你回来了……”

        季婉的手被李阿婆抓着，心中有些忐忑，她扭头看了靳明城一眼，心中有些游离不定。

        靳明城冲着季婉微微点头，让她顺着李阿婆的话应下来，因为只有这样，可能才会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阿婆，我回来了。”季婉深吸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对李阿婆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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