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
向苒的肚子渐渐显了出来,但从身后看,腰身依旧修长,是完全瞧不出怀孕的样子。
盛扬的母亲有次晚上前来探望,走的时候拉着盛扬,讨好般地说:“你媳妇这一胎应该是个男孩,怀着男孩的肚子是尖尖的,看起来一点也不笨重。”
盛扬扳起脸来:“这话母亲不要在爷爷和婶婶面前去说,生男生女不都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若当初你是个丫头,指不准还被他们抛在外婆家呢!”
盛扬冷冷地横了他母亲一眼:“也是啊,可为什么我被抛在外婆家呢,不能跟着母亲你吗?”
蒋玉被他怼了一句,也不愿意再搭理他。
她一边走,一边唠叨:“我是省得你媳妇吃苦头,她这胎啊最好是个男宝,要不然啊,爷爷他们总盼着她要生出个男孩才罢休,你别不识好人心。”
盛扬往楼上看了一眼,确认妻子不在:“以后生不生,我们和以晴自己会决定。如今以晴怀着孕,情绪波动大,母亲如果要来说这些闲话的话,像今天这种花胶和鹅蛋可以托小富去取,省得你来一趟。”
“你,你,你.......”蒋玉回过身,指着他的鼻子,“你也是快当爹的人了,就这么对自己的妈说话。你现在是不是做了董事长,不把妈放在眼里了?”
盛扬披上外套:“不好意思,我有个电话会议要开,就不送母亲了。只是我就奇怪了,我讲话不一直是这样吗?”
-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今天向苒没有被他催眠,因为今天的胎教是唱歌。
歌是向苒自己唱的。
歌曲是《沧海一声笑》。
盛扬问:“万一是个女孩,合适听这个歌吗?”
向苒急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是女宝,我还希望她能练武呢!”
“那老婆,你希望是生男宝还是女宝?”
“肯定是男宝呀,你们全家都希望是男宝对不对?”向苒问。
盛扬摇头:“不,我希望是女宝,因为如果是女儿躺在你身边,你半夜去给女儿盖被子的话,我可能会忍住——妒忌。”
“我倒希望是男孩,是我自己想生男孩,打起来不心疼。”
这话是真心的。
实际上她觉得如果生了女儿最好是跟着妈妈,到时候她要远走高飞,恐怕难以割舍。
如果是儿子的话扔给盛扬,或许更狠得下心。
盛扬自己是男的,想必教育男孩起来一定有一套,盛家又有这样的商业王国和人脉资源,无疑是对孩子最有利的。
忽然向苒爬起来,颤声说:“动了……”
“什……什么动了?”盛扬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孩子。”她说。
他松了口气,把手放在她肚子上。
向苒脸上露出欣喜的光彩来:“已经四个多月,应该是胎动呢……”
盛扬僵在那,隔着她的睡衣,大手覆在她肚子上。屏气凝神,但是好一会儿,也没有一点动静。
安静的夜里,他能感受到随着她的呼吸,妻子的身子在轻轻地颤动着……
他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说:“臭宝,动一下呗。”
说来也奇怪,好像真的又动了一下。
“刚才是不是又动了?”向苒睁大眼睛问他。
盛扬思索:“好像,好像刚才是动了一下......”
两人都笑了。
两个大人没理由被一个胎儿牵制住,盛扬把她搂住:“别管孩子,我们先睡。”
“嗯。”
“明天晚上,我早点回来接你去爷爷家吃晚饭。”
“哦。晚安,老公。”
“晚安,老婆。”
五分钟后......
“盛扬,你干嘛掀被子?把我吵醒了......”
“你不睁眼,怎么知道我掀了被子?”盛扬一脸委屈,他已经动作很轻了。
“你很热吗?”
男人不说话。
有些呼吸不稳的样子。
他突然伸手打开了床边灯,坐起来。
看她。
然后开始脱睡衣。
“你.......你干吗?今天是月圆之夜,你要变身狼人吗?”向苒抓着被子问。
可盛扬一声不吭地钻入她被子里,开始吻她。
“傻瓜,是燥热。”他动作放缓,“赵教授说,四个月后,我们就可以.......”
“哦?”向苒笑起来,“那你小心点哦。”
“嗯,我有数.......浅浅的。放心。”
盛扬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妻子的爱也未曾有减。
此刻的他也不得不承认,母亲有些话说的对。
向苒虽有身孕,肚子却不横着长,从后面看,和以往是没什么差别的,反而多了一种韵味。
落地灯的光线朦胧,她的声音似呓语。
盛扬克制着,只浅浅,不敢太放肆。
只掐着她的……
-
第二天早晨,两个年轻人,都神清气爽,尤其是向苒脸上还泛着光彩。
盛扬看了,又有些心痒痒。
但想着要节制些,只能先去上班了。
-
晚餐是在盛宅吃的。
只不过晚饭前,盛益民把小夫妻叫到了书房。
盛益民和向苒聊了会中医保健的话题,便笑眯眯地从抽屉里掏出来一个嵌宝石的金手镯给向苒:“这个盛扬母亲知道,是盛扬太奶奶留下来的手镯。民国的物件,也算是传家宝了。”
向苒接过,一看这金饰便知道是有些年头了。
上面雕刻着竹子和花的图案,有粉色的宝石和绿松石,虽然是老物件,但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爷爷,这粉色的是碧玺吗?”
盛益民:“听我母亲说是珊瑚珠来着,你戴上我看看?”
向苒伸手进去,戴着刚好。
原本她手腕还瘦些,最近被补的有点长胖了。
盛扬小时候也见过这个手镯,有一次堂哥盛冕带着他去奶奶抽屉里找宝贝,翻出来看过,最后两孩子还跑到大人那去问这个镯子以后传给谁。
虽然童言无忌,但当时奶奶说以后会传给盛冕,婶婶和爷爷在一旁都听见了。
盛扬当然也记得。
母亲蒋玉还为此愤愤不平过呢,说盛扬父亲盛宇才是长子,理应该传给盛扬。
不过盛扬倒也觉得没什么。
说到底,盛冕的年纪大他几个月,且也是叔叔嫡亲的儿子,传给盛冕,也无所谓。
他并不在意这些。
只是待会戴着出去,被婶婶看到恐怕也不太好。
于是他对向苒说道:“要不先卸下来吧,以后再戴?”
“怎么了?”盛益民瞪了一眼盛扬,“你是觉得以晴戴着不好看吗?”
“不是,不是!特别好看呢,都是吉祥的图案,寓意也好。”向苒忙说道。
盛益民这才满意的笑了,他对盛扬说:“我很喜欢和以晴聊天,下次你要多带她来吃饭。你们先去餐厅吧,我换个老花眼镜,马上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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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后,向苒悄悄问盛扬:“要把镯子卸下来吗?这个很贵重吗?”
“贵重倒是其次,只是.......我记得小时候奶奶说这镯子是要给盛冕的。”
“啊?你不早说?那我赶紧拿下来。”
盛扬按住她:“别,爷爷既然说让你戴着,待会吃饭的时候不戴反而拂了他的面子。就戴着吧。”
心里却想,他这个爷爷虽然严肃古板,但实则心思灵敏,手段也是灵活圆滑,这么多年,父亲和叔叔没闹出这么大意见,他也能在盛家平安长大,少不了老爷子的“端水”之功。
怎么现在年纪大了,也随心所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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