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祭天大典

        江湖日月，时光流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任由酒肆的讨论多么激烈，时间还是坚定不移的向前流动。

        月升月落，

        等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已经到了祭天大典的时辰。

        自从昨日回到国师府中，赵宇沐浴之后便独自坐在书房中打坐静心，没有与众女玩乐。

        众女也都知道事情的重要程度，各自安静的离开，给赵宇留下单独的空间。

        “赵郎，时辰到了。”

        当叶素冬的人来到国师府的时候，怜秀秀也站在赵宇身前，柔声说道。

        此时太阳微微升起，天地间光暗交织，正是黎明时分。

        赵宇睁开眼睛，目光温润，虽然打坐一夜，但他依旧神采奕奕，

        在他膝头上，横放着一柄万年桃木剑，这是龙虎山天师府特地送来的。

        “你们随叶素冬前去祭台，就站在最靠近童男童女的位置。”

        赵宇站起身来，向前一步跨出，便消失不见，只剩余音在屋内回响。

        金陵东郊，

        朱元璋已经率领百官来到祭台之前，等待着赵宇的到来。

        “皇爷爷，这次祭天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朱允炆跟在朱元璋身后，一脸乖巧的问道。

        大明正式的祭天之地是在南郊的天坛，在冬至日。

        祭天过程极为繁琐，从正式祭天的十日前就要开始准备，还要准备各种贡品以及神仙牌位等等。

        可这次的祭天却于往常大不相同，时间不同，流程也简单，更关键的是朱元璋没有透露具体的祭天原因，只是宣布了祭天的时间和地点。

        这让朱允炆和朱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会你就知道了。”

        朱元璋看着朱允炆，眼中闪过一抹慈爱，他今天穿着最为庄重的龙袍，魁梧的身材再配上绣着的五张金龙的皇袍，自有一种迫人的威势。

        即便是和朱元璋日常相处最久的朱允炆，现在也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久经沙场，向来铁血的朱棣，也恭敬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朱元璋来到祭天台上，以胡惟庸为首的众臣推金山倒玉柱跪拜下去，如山崩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天地。

        朱棣和朱允炆站在朱元璋身后，脸上带着狂热的情绪。

        大丈夫当如是。

        不经意间，朱允炆和朱棣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充满了志在必得的信心。

        祭天台的不远处，是另一座祭台，

        这两座祭台的高度相仿，不同的是朱元璋所在的祭天台只有九层，每层高丈许，两层之间有着十多层阶梯。

        朱元璋所率领的文武百官按照各自的级别由下往上分别站立，除了朱元璋、朱棣、朱允炆站在最高一层外，在群臣惊讶的眼神中，吴王朱允熥在一个老太监的带领下，穿过层层台阶，逐步走向最高的位置。

        两侧的臣子慌忙让开，有些年轻的、城府不深的官员更是难以掩盖眼中的惊讶之色。

        那些提前站队下注的臣子看着吴王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他们前面，浑身冷汗淋漓，连衣袍有浸湿了。

        在第八层站立的蓝玉看到朱允熥的出现，那双淡漠的眸子陡然间变得兴奋起来。

        吴王朱允熥，那可是法理上最有资格成为储君的人选。

        当年朱标还在世的时候，他的正妻是常遇春的女儿，她为朱标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八岁便去世的朱雄英，另一个便是现在的吴王朱允熥。

        虽说朱标在常氏去世以后把恭夫人扶为正宫，可是朱允熥才是嫡子。

        只不过朱允熥向来性格懦弱，不具备当皇帝的条件，所以朱元璋才会跳过他选择朱允炆，可即便如此，朱元璋还是把自己当初的王号给了朱允熥显示对他的喜爱。

        而蓝玉又是常遇春的妻弟，是朱标的舅父，从这层关系上来说，朱允熥和蓝玉之间的关系颇为亲密。

        所以当蓝玉看到朱允熥的时候，内心已经开始激动了。

        若是朱允熥当真成了皇帝，那蓝玉便没有任何造反的必要。

        要知道蓝玉之所以现在对朱元璋起了异心，那是因为他知道朱元璋不放心他，因为他和朱允炆母子的关系极差，一旦朱元璋去了，虚若无不出手的情况下没人能制住蓝玉，所以等到朱元璋临死前，蓝玉必然会遭到清算。

        在这种情况下，蓝玉才有了造反的心思。

        可若是朱允熥当上皇帝，蓝玉作为外戚可以稳固朱允熥的政权，如此一来朱元璋和蓝玉之间的矛盾荡然无存。

        朱允炆和朱棣的心情此时完全一致，他们看到朱允熥的瞬间心情就变得极差。

        本来双方都以为尘埃落定，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皇爷爷，”

        朱允熥在老太监的带领下来到朱元璋身边，他正要行礼，却被朱元璋伸手拦下。

        此时的朱元璋脸上没有了之前雄视天下的霸气，只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他牵着朱允熥的手，看着这个一年只能见到一两次的嫡孙，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愧疚，觉得自己对朱允熥亏欠良多。

        下方的蓝玉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突然想起盈散花带来的口信，“大典之前若是有异动，活不过半个时辰。”

        还有连宽先前怎么也想不通的矛盾之处，

        原来如此，

        蓝玉心中大喜，怪不得赵宇不对他动手，原来是皇位的继承人又多了一位。

        祭天台上，朱元璋轻轻的在朱允熥肩膀上拍了拍，勉励了几句之后，便让他和朱允炆、朱棣并排站在自己身后。

        面对这样的殊荣待遇，朱允熥表现的却是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地看着身侧二人，唯恐得罪了他们。

        朱元璋也不去管朱棣和朱允炆的脸色变化，他走向中心的祭台香案，开始诵读礼部写好的祭天文书。

        这一刻，整个天地除了呼啸的风声，只剩下朱元璋的诵读声。

        而在另一座祭台上，赵宇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最高层。

        他目光遥遥看向朱元璋，能看到那一字一句从朱元璋的口中吐出，化为道道常人看不见的丝线，与大明的国运紧紧相连，而后国运化为一条五爪巨龙，倏的从皇宫上方腾出，盘旋在赵宇头顶。

        祭天大典，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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