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扶着金梦玗胆战心惊下了楼,楼下有两名副官和一个老妈子等着金梦玗。
老妈子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精神饱满,黑油油的头发绾的整齐,慈眉善目。
“大小姐。”副官肃容敬礼,老妈子则躬下身。
金梦玗明白这些人是金昊安排给她的,他们将陪她在莫斯科生活,是保护也是监视,但至少比程妈强。
金梦玗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老妈子上前扶住金梦玗,自我介绍道:“大小姐,我姓苏。以后由我照看你的饮食起居。”
“有劳了。”话落,金梦玗侧眸对程妈道:“程妈,你不必送了。”
副官上前拿过了程妈手里的行李箱,程妈两只手都空了,她凝望着金梦玗离开的背影怔忡片刻后,慌张追上去:“大小姐………”
她想知道她的孙子到底怎么样了,金梦玗就这么走了,她要去哪里找她的孙子。
“放心吧!中午。”金梦玗没有回头,她知道她心里的担忧,简结的告诉了她答案。
程妈这才放下心,也止了步。
金梦玗上了汽车,唇角有一丝淡淡的笑容,她心里如释重负。
她是吓程妈的,她并没有抢走程妈的孙子,她只是让周副官找亲信悄悄偷了程妈孙子的帽子。
她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无辜的孩子。
阎兰和金灵茉半躺在卧室,心里紧张而兴奋地等待着消息。
她们竖起了耳朵,无数次幻想楼道里传来金梦玗的呼救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到了七点五十,连金昊都已经出门,金梦玗那边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阎兰和金灵茉皆是心头一颤,不约而同翻身坐起。
不应该啊!八点的机票了,不可能七点五十还不出门。
阎兰慌慌张张开门出去,扯着嗓子喊道:“程妈,程妈……”
同一时间金灵茉也开门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袍,她焦急跑到阎兰身旁,低声道:“妈妈,怎么回事?”
阎兰没有回答,望着勿勿赶过来的程妈,脸色一片阴霾。
近了,程妈速度慢了下来,畏畏缩缩。
“人呢?”阎兰厉声质问。
程妈低下头,惶恐道:“太太,对不起,大小姐已经走了。”
金灵茉只觉头脑一阵晕眩,快气晕过去了,阎兰连忙将她扶住。
金灵茉嘤嘤哭啼道:“妈妈,来不及了。”
金梦玗平安上了飞机,她又输了。
阎兰抱着金灵茉安抚,目光却如利箭,向程妈射过来:“程妈,你是跟着我的老人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杀心顿起,对于叛徒她绝不手软。
程妈是知道阎兰的脾气的,连忙跪下老泪纵横道:“太太,我对你是忠心耿耿啊!是大小姐她抓走了我的孙子,我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停手。”
阎兰听后神色渐缓,咬碎银牙道:“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丫头。”
金灵茉抓挠肝般难受,攥紧了手指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阎兰冷笑一声道:“就算她平安生下来也不一定一养的活,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权衡利弊,阎兰还是饶了程妈这一回,毕竟金梦玗刚走她就对付伺候金梦玗的佣人,容易让金昊疑心。
程妈继续回到阎兰身边伺候,战战兢兢熬了大半天。
下午,家里的儿子在外求见,她出去会亲才知道孙子一直好好的,只是丢了帽子,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金梦玗耍了,气的吐血。
......
时光匆匆,白云苍狗。
五年会改变什么?
华夏的政治格局发生了变化,新政府如日中天,各方军阀归附,唯有南方大军阀冯世凌负偶顽抗,而金昊打着和赫连家结亲的旗号安然度日,同时不断吞并周边的小军阀,有三国鼎立之势。
盛夏,烈阳当空。
金梦玗在莫斯科完成了学业,回到原州,金昊派人去机场接她回到督军府。一同回来的只有一名副官,帮她拎着行李。
金梦玗仰望着高大威严的督军府,一点没变,在金灿灿的阳光散发着耀眼光晕,富丽堂皇到如梦似幻。
督军府还和她记忆里一样,但她比五年前的她更成熟稳重,经过军校魔鬼般的历练,金梦玗擅于在钢琴键上跳跃的手指已经笨拙,现在它们更加适合拿枪。
阎兰让厨房做了一大桌菜为金梦玗接风,她吩咐佣人把金梦玗的行李放回闺房。
“安安呢?”阎兰往金梦玗身后望了一望,锋利的眸光闪过,不带痕迹。
安安是金梦玗在莫斯科生下的男孩,今年四岁了,阎兰一心巴望着安安回来,这样更好动手。
“安安我没有带回来。”金梦玗姿态优雅地坐进沙发里:“毕竟我还没有结婚,突然带个孩子回来难免惹人闲话。”
阎兰讪笑一下道:“也是,只是安安还小,留孩子一个人在莫斯科,总归让人不放心,老爷一定也很想见见外孙。”
金梦玗斩钉截铁道:“我已经在信里和父帅说过了,留了苏妈在那边照顾,又有个身手最好的副官保护,不会有差错。”
这话她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阎兰听。
留下孩子独自回来当然万般不舍,但金梦玗还有许多事要做,她不能让安安涉险。
正聊着,见金昊一身戎装回来,身后跟着薛子影,两人有说有笑。
“父帅。”
“老爷。”
金梦玗和阎兰同时站起身来。
金昊走到金梦玗面前,满意地拍拍她的肩:“梦玗,你在莫斯科的表现我们都已经听说了,父帅为你感到骄傲!”
今年莫斯科军校的毕业成绩公开后,各界都大吃一惊,金梦玗是唯一一名进前十的华人姑娘,这是莫斯科军校建校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金昊不禁觉得面上有光,所以心情愉悦。
金梦玗莞尔道:“父帅,梦玗希望能成为你的左臂右膀。”
“好。”金昊笑容爽朗。
他没有儿子,身边无人帮衬,现在他的女儿不输男人,他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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