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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三事

        ??风吹雨淋,烈日当头,自李川儿与阿史那贺丽等人离开西州之后又过了半月,他们一路向北,踏黄沙,行大漠,经巴里坤湖入突厥境内,过青河乌伦,临阿尔泰山脉,还有十日不到,便可到那金山脚下的王庭。

        这日夜了,李川儿和阿史那贺丽又争斗罢休后各自回营,楚羽生拉着陆展双和狄柔出营饮酒,只把萧衍和李川儿二人留在营中。

        “臭小子,机会给你了,自己把握。”楚羽生走前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萧衍的肩膀。

        “白脸多什么事。”萧衍瞥了他一眼。

        “哟,你还神气了...”楚羽生笑道。

        “二哥,走了走了。”狄柔赶忙招了招手,指着李川儿,“别惹大姐不开心。”

        “好啊,三妹也会打趣人了。”李川儿方才褪去玉冠,解开甲胄,只见他们三人鬼鬼祟祟好不有趣。

        “不是我...是...是二哥喊得...”狄柔还要多言,忽然嘴巴被楚羽生遮住。

        “诶诶,谁喊得都不重要,我们该走了...”楚羽生赶忙拉着狄柔和陆展双行出营去。

        “这臭小子一路走来,自己也不会寻机会和少主相处,也是笨的紧。”三人行了几十步,陆展双忽然叹道。

        “哟,黑脸也懂这男女之情了?”楚羽生笑道。

        “陆大哥,我瞧那日擂台上,百花楼的孟娘似乎对你...”狄柔谈起别人的感情,也是来了兴致。

        “...”陆展双好似未闻,阔步前行,走在了最前面。

        “诶!黑脸!不说话可没意思啊!”楚羽生喊了一声和狄柔赶忙跟了上去。

        大营中,二人坐在席上,沉默不言。

        过了许久,男子终于开口道,“川儿,你这驻扎的部署,我瞧着怎么有些不妥。”

        “哦?”李川儿手中握着书卷,一目十行,淡淡回道“萧大侠有何高见?”

        “川儿...”萧衍知道李川儿不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可此时的确有说不得不说。

        “叫少主...”李川儿挑了挑灯芯,淡淡道。

        “是。”萧衍苦笑摇头,拱手道“启禀少主,前中后三营的兵马,你分开数离扎寨已经是行了险招。万一有突厥人来袭,没有几炷香的时间,他们根本集结不起来。”

        “有理。”李川儿点了点头,却不抬眼瞧他。

        萧衍看的有些恼火,接着说道“这就算了,可你放着中军大营不待,偏偏跑到前军来,还把中军的精锐和前军调了个包。如今你去看看。”萧衍话罢,把帐门一拉,“中军都是些疲惫之士,毫无战力,除了巡逻的马队,哪还能遇敌?若是被突厥人的斥候发现了,便是几百人,也能打你个措手不及。”

        “萧大侠还说自己是个打杂的小二。”李川儿放下书卷,微笑看着男子“臭小子你明明就是个大才。”

        萧衍摆了摆手,“你别夸我,你先说说,这部署却是为何?”

        “好。”李川儿起身行到了萧衍身旁,答道“先说你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把中军的精锐和前军的疲惫之军掉了个包。”

        “为何?你要知道这样反而会显出我们的弱势,中军毫无战力,这样敌人便会敢于下手。”萧衍接口道。

        “不错。”李川儿也不反驳,点头道“这样的确会让我军看上去更显弱势,可你要知道。”她说着,目色转沉,“萧衍,我们只有三千家兵,还是我们自己操练的,就算阵型再熟练,军容再整齐,他们也是一群没有打过仗的新兵而已。”

        “你意思...”萧衍似乎猜出什么,可又不敢肯定。

        “所以无论我们如何部署,这三千家兵在突厥人眼里看来,都是探囊之物。”李川儿冷笑道,“那么既然怎打都是输,我们不如趁早放弃。”

        “放弃?”萧衍越听越糊涂。

        “不错。”李川儿点头解释道,“我们出使突厥前,父皇已经派出三路兵马分道而行,此刻怕是早已驻扎在了突厥的边境之上。如此这般,难免不保证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会不会撕破脸皮对我下手。”

        “那你就不战而退?”萧衍狐疑道。

        “战,当然要战。”李川儿笑道,“不战那是死罪,传到李承乾和李恪耳朵里,怕是又要做出文章。”

        “可你...”

        “我这么做只为给自己保命,也给这些中军精锐留下活路。”李川儿眉目一凝,“至于后军和前军,若是遭遇敌袭,他们只有一个命令,便是护送我安然离去。”

        “你!”萧衍听得大惊,“你把前军安置在了中军大营,自己躲在前军的营地里,便是怕死么?”

        “不错。”李川儿点了点头,“我不会打仗,左右也不是李承乾和李恪的对手。且不说突厥人如何,这一路北上,我这二位皇兄若想派兵偷袭,也是找中军下手,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可你...”萧衍看着面前女子,心头却有些生出寒意,“你在三军之中,受到如此爱戴....他们把你当最信任的少主来看,你却弃他们如同草芥?”

        “他们的命本来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用也是我的事。”李川儿感觉到萧衍又起了性子,心头有些不悦,“萧大侠只要护好我的周全便可。”

        “胡闹!”萧衍低声喝了一句,踱踱行了几步,回头怒视着女子“川儿,流球百姓之所以敬你,爱你,那是因为...”

        话未说完,女子高喝一声,“那是因为我是少主!”

        “你...”二人针锋相对,萧衍此事被外人听见,也不好再高声喧哗。

        “萧衍,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李川儿回到座上,冷冷道“我只对大唐的今后负责,只对流球安居的百姓负责。若是我死了,谁去开那商道,治那百学?李恪的性子和父皇太像,李承乾又不是个治国料,若想大唐不重蹈战乱的覆辙。”她说到这里,死死盯着男子“我只能让他们替我去死。”

        “可...”萧衍听了也明白其中道理,但还是心存顾虑“可左右是两千多条人命,他们没有送死的理由。”

        “你想他们不送死?”李川儿笑了笑,“好,我马上下令调回部署。”

        “真的?”萧衍赶忙接口。

        “君无戏言。”李川儿提起酒壶满了一杯,“可萧大侠得帮我办两件事。”

        “哪两件?”萧衍闻言心喜,毕竟他不愿看见这些无辜的人失去性命,更不愿他们因为李川儿失去性命,“若是给前军探路站哨,我萧衍统统包了。”

        “探路站哨?”李川儿冷哼一声,“这活羽生和展双谁不会,犯得着问你么?”

        “那你是...”

        “我若换了部署,那么便是险自己于危难之中,你要帮我解决问题只有一个办法。”李川儿寒眼看着男子,一字一字道,“杀了李承乾和李恪,再除去突厥可汗,帮我立下军功。”

        “这...”萧衍闻言一愣,话到了咽喉却无法吐出,好不无奈。

        “萧衍。”李川儿见他的样子,心头有些不忍,此刻语气软了三分“你不是我,无法理解我肩上的压力。”她说着叹了口气,“若是你坐在我的位子上,你定然会理解我的做法。”

        “是么...”萧衍此刻被逼的无法再论,也明白再劝女子也是无果,此刻的的确确十分无奈,李川儿身为三军统帅,可她毕竟不懂兵法,再者此计实然万全,萧衍也说不出其他代替。过了许久,男子转过身去,行到大帐门口,缓缓叹气。

        “萧衍...”李川儿见他忍住性子,不去责难自己,已然改了许多,此刻不免有些欣慰,她瞧着男子背影,知道此事要还他来做,那是万万不能的,“萧衍...希望你能懂我...”

        男子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笑,柔声道“我尽力吧...”言罢始终不能放下心中顾虑,两步一迈,出了帐去...

        女子却只是端端坐在桌前,双眼深深看着前者背影,面色不知喜怒...

        黄沙漫天,车马过者无迹。烈风呼啸,细抚触颊生疼。北地孤寒,虽自相伴左右。冷月高悬,郎心尽语难留。

        同样的夜晚,在营地另一端的湖边。

        “诶!你这个小丫头,坐在着干什么呢?”一灰袍男子提着酒壶坐在女子身边,打趣道。

        女子本是独自坐湖边发呆,此刻见了来者,好不惊奇张口欲喊。

        “嘘...”灰袍男子手影一晃,堵住女子小嘴,赶忙摆了摆手,“别喊,一会叫我小徒孙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女子见他也不是坏人,这才点了点头,乖巧般不再挣扎。

        “嗯,听话听话,以后给我徒孙做了老婆,也是件好事。”灰袍男子笑了笑,举起手中酒壶,饮了几口。

        “老...老...”女子缓缓开口,虽然知道对方年岁之大高自己太多,可这三十岁的相貌“老先生”三字却有些难言。

        “丫头随意喊就好,若是高兴不如喊我不忘生。”灰袍男子笑道。

        “嗯...”女子赶忙点了点头,“不忘生老先生,你...你是来找萧哥哥的么?”

        不忘生闻言连连摆手,道“我是来找你和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娃儿的。”

        “啊...?”哑儿听得一愣,“老先生是来找我和川儿姐姐的?”

        “不错不错。”不忘生点了点头,忽然起身贴近女子面颊,盯着她看了片刻,只把哑儿吓得退了两步。

        “老..老先生...你看...看什么呢...”哑儿有些不知所措,眉色一低,不敢抬头看对方。

        “丫头,你这么怕羞,怎么做我小徒孙的媳妇?”不忘生回身坐下,摇了摇头。

        “为...为什么怕羞...就...就不能做他媳妇...”哑儿见着四下无人,也是鼓起勇气回答道。

        “这话还不错。”不忘生竖起拇指点了点头,“可我那小徒孙,似乎喜欢那女扮男装的娃娃。”

        “我知道萧哥哥喜欢的是姐姐...”哑儿抿着嘴巴,双手抱住膝盖望着身前夜色,“从我认识他的那天,我就知道,他早有喜欢的人...”

        “你那姐姐是李世民的女儿,金枝玉叶,脾气也大的紧。可我徒孙武功不差,心性豁达,配她是绰绰有余。”不忘生摇头晃脑。

        “老先生说的是,他二人的确般配...”哑儿说着笑了笑,望着天空的银河,心头却有些别样情愫。

        “我小徒孙怕是为了美娇娘,得替她打天下。”后者打了个哈气,看了眼哑儿,“那你呢,你跟着他们是为何?”

        “我...我是偶然和萧哥哥认识的...”哑儿说到这里,不知如何解释,双手轻轻搓着衣角,“我跟着他怕是会增添麻烦...可..可我...我不想离开他...因为跟在他身边,我就开心的紧。”

        “嗯...你这丫头,性子这么怕羞,又不会武功,言语不善表达...”不忘生挠了挠头,“却生生夹在他们二人中间...”他想到这里忽然大手一拍,“我明白了,肯定又是那英雄救美的老段子,我小徒孙是不是救过你?”

        “这...”哑儿不禁回想起来,要说相遇,却是萧衍为了报答自己爷爷对他的恩情。不过论这救人,他还真屡次三番的救过自己,当下索性轻轻点头,承认道“嗯,萧哥哥的确几次救过我...”

        “那我这个小徒孙也是花心,他虽然救了你,可却喜欢其他人...”不忘生说着,瞥了眼女子,有些担心她不高兴,“那干嘛非把你带在身边,要知道你们大唐和突厥怕是要打仗了...”

        “不...不怪萧哥哥...”哑儿闻言赶忙摆了摆手,“是...是我非要他带着我的...”

        “还是个苦自己的丫头...”不忘生缓缓摇头,叹了口气,“可你这么一路跟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哑儿想起自己一路跟着萧衍从长安行来已有几月,“我们是在爷爷家认识的...当初爷爷被贼人害死,是萧哥哥上那黑风山替爷爷报的仇,他念在滴水之恩,却以身犯险。当时我就认为他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大英雄。”哑儿说着笑了笑,“然后啊,我被他一路带到了洛州,他总说要替我寻个安生的地方...可他却不知道,我最开心的日子,便是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

        不忘生淡淡饮了口酒,望着头上夜色银河,星辰缓缓流转,好似叙说他们的故事。

        “到了洛州,偏偏遇上了那个鉴宝大典,那时我还是个哑巴。”哑儿甜美一笑,“萧哥哥一心想帮我找个好的安身之处,而这鉴宝大典便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鉴宝大典?”不忘生挠了挠头,“是这几十年间,洛州万家弄得那个劳什子大会么?”

        “嗯。”哑儿乖巧般点了点头。

        “哦!”不忘生也想了起来,笑道“老夫还去那儿混过几次酒水,万家的酒水的确好喝,灵犀若下什么都有。”

        “为什么你们都爱喝酒?”哑儿道,“萧哥哥开心的时候也会喝些。”

        “开心时候喝自然是好。”不忘生提起酒壶打量片刻,目色有些难言,“可人生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不开心的,若是再不喝点酒,那不就更难过了么?”

        “原来如此...”哑儿笑了笑,也不再问。

        “丫头,那你说说,你去那鉴宝大会,是去献的什么宝?我小徒孙又怎么给你找安身之处?”不忘生过了许久,接着问道。

        “萧哥哥说我画画得好,就带我去了。”哑儿抿嘴笑了笑,心中甜甜。

        “你会画画?”不忘生听得一乐,“敢情还是妙笔丹青的小道姑。”

        “我不是真道姑...”哑儿连连摆手,轻声解释道,“再说...我也...也不会用笔画...”

        不忘生皱眉打量了女子片刻,端着下巴道“有趣,你不是真道姑也罢,怎的还不会用笔?那你怎么画画?”

        “我用这个...”哑儿小心翼翼般从腰间取出一个笛子般的事物,外面包裹着层层布料。

        “什么东西?”不忘生有些好奇,索性一把抓了过来,端详道,“这是....”

        “这是寒铁玉龙錾,是在洛州时张骞张石匠赠我的...”哑儿解释道。

        “我知道是寒铁玉龙錾。”不忘生摆了摆手,“这錾当年曹孟德那小屁孩铸孔雀台的时候,我还借过他。”

        “什么?”哑儿听得一愣,“孔雀台?”

        “罢了罢了。”不忘生笑了笑,“多年的旧事了,这錾如今到了你的手中,便是你的了。”话罢把那錾丢了回去。

        哑儿赶忙接过玉錾,又仔细把它包好,丝毫不敢马虎。

        “丫头,你用这宝錾刻石成画么?”不忘生看了此物也明白了一些。

        “是的,我随手画了幅歌姬跳舞的画...”哑儿说到此处觉得有些不妥,当下改口,“不...不是歌姬...是姐姐跳舞...”

        “哟,那丫头还会跳舞?我以为整天都是那日般凶巴巴的样子呢。”不忘生笑道。

        “姐姐温柔起来,萧哥哥可是喜欢的紧...”哑儿低头念道。

        “丫头,你知道老夫为什么来找你么?”不忘生饮了两口酒,擦了擦下巴脱口问道。

        “不知道。”哑儿缓缓摇头。

        “你长得很像我的妻子。”不忘生笑道,语气透出一些喜悦。

        “你的妻子?”哑儿歪起脑袋看着身边这位九百多岁的怪人。

        不忘生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忽然笑的很开心,他转头看着哑儿温柔道“她是我的第一位妻子,姓冷,叫溶月。”

        “冷溶月...”哑儿听得痴了,“这名字真好听...”

        “是啊。”不忘生又饮了两口,“你长得很像溶月,眉目清秀,匀脸素颊...”他说着痴痴看着哑儿的脸,“特别是这两个酒窝像极了...”

        “老...老先生很爱她么?”哑儿也不知怎么的,脱口问道。

        “爱...爱极了...”不忘生听了这句面色一沉,生出悲凉的神态,“咕咚咕咚”灌了三口酒,低声道“她死后,我两百多年都没再回过大漠宫中。”

        “两百多年都没回过家么?...”哑儿抱着膝盖笑了笑,“那个姑娘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不忘生说到这里,忽然又露出笑容,只把女子瞧得不解,“还有韵儿和阿诗,她们让我记挂的紧...我活了九百多年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些年来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他说着抬头望着黑夜,“可我始终忘不掉她们的面容....她们三人之后,我也不想再和人打交道了....要不是你这小娃儿长得像溶月我也懒得管你。”

        “老先生管我?”哑儿一愣。

        “是啊!”不忘生忽然拍了拍手,笑道,“你想做我小徒孙的媳妇,又长得这么像溶月,老夫决定帮你一把。”

        “不...不要...”哑儿听了想也没想,连连摆手。

        “怎么了?莫非你不想嫁我小徒孙为妻?”不忘生不解问道。

        “自...自然...”哑儿听得双颊泛红,过了许久才鼓足勇气道“自然想嫁萧哥哥为妻...”

        “那不就是了。”不忘生双手一摊,笑道“那老夫就帮你一帮。”

        “不要...”哑儿摆手摇头,态度坚决。

        “为什么?”不忘生一愣,“啧啧,你们女娃儿真是奇怪...”

        “萧哥哥爱的是姐姐,你若是强行逼他娶我,他一定不开心...”哑儿搓着小手解释道,“再者...萧哥哥不喜欢我...娶了我...我也不会开心...不如就这么简简单单留在他身边,做个师妹也好...”

        “嗯...”不忘生目色转沉,仔细打量着女子,过了许久,不免长叹一气,“丫头啊...你想留在我小徒孙身边,自然是好...可世事难料,你又不会武功,他们是出师突厥,一路凶险...”

        “我不怕...”哑儿坚定摇头,“只要跟着萧哥哥,什么都不重要。”

        “你错了。”不忘生缓缓摆手,“你不是怕,可我徒孙呢?他爱的是李世民的女儿,你跟着他们除了添乱还能帮上什么忙么?”

        “这...”哑儿被一语点破,也明白自己跟着萧衍从长安而来,的确没有帮上什么忙,反之还因为身虚体弱,不会武艺,处处落入别人圈套,给他们徒增麻烦。

        “小丫头。”不忘生拍了拍屁股伸了个懒腰,“你喜欢我徒孙没错,可以也要有自己的路,不能活在别人的心里,要活在自己的心里。”

        “活在自己的心里?”哑儿听得一愣。

        “你跟着我徒孙,左右也是害怕远离他。”不忘生冲她笑了笑,“若是你能够自己走出一条路,喊他回头寻你,可不是更好?”

        “回头寻我?”哑儿喃喃自语。

        “哎,你性子也是固执,老夫若是强行逼他娶你,你也不开心。”不忘生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的路,你自己选吧。不过老夫提醒你一句,按目前来看,你对于我徒孙,便是个包袱。”话罢,不忘生摇头晃脑般饮完最后几口酒,大袖一摆擦去酒渍。

        “老先生,若是我真走自己的路,有一天,萧哥哥会来寻我么?”哑儿见他要走,立马起身问道。

        “会...肯定会的...”不忘生缓缓行去,摇摇晃晃,忽然行了十几步转过头来,笑道“他不来,你不会自己想办法么?”

        “自己想办法?”哑儿立在原地,痴痴般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这夜子时之后,中军大营之内忽然传来一声高喝“有...有刺客!”

        不多时,三军营内火把纷纷亮起,马嘶人喊,蹄声脚步,周围的斥候纷纷立于营外高地,周围守军流水而出多了数百,营地内外刹那紧张了起来。半柱香不到李川儿等人在军士的护卫之下来到了中军帐内,只见地上横在三具尸体,均是脖颈留红,一剑夺命。

        “是他?”萧衍走近一看,却是那日他刚刚来到流球聆月庄时的守门护卫,“去年他还和王豹一同护卫庄子...”

        “陈由...”李川儿行到尸体旁,蹲下打量起来,“一剑封喉...不是突厥人干的。”

        “张云,冯丰...”楚羽生双拳紧握,恨恨道“好汉子...可惜了...”

        “当初他们三人和王豹一同入的庄...如今...”陆展双也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陈由!!!”忽然一个汉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见着三人尸体,目色瞪的血红,心头一凉,怒气难发,“你...你...你怎么...”他摸着陈由的尸体,双手不免颤颤巍巍,忽然又看见另一个熟悉的脸庞,“张...张云...你不是说晚上还要饮几杯的么...冯丰...你怎么也...”他说完回头看着众人,脑袋颤颤晃着,“是...是谁...是谁?”王豹说到这里忽然大吼起来,“站哨的人呢!说啊!是谁干的!”

        “...”李川儿见着缓缓摇头,他走到王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吧...”言罢招了招手,几个卫兵行了过来把王豹搀扶了下去,后者嚎啕大哭,一路嘶吼着挣扎而去。

        “来人!”李川儿叹了口气,眉色一凝,朗声喝道。

        “在!”一领军汉子行了过来。

        “把他们三人就地葬了,晚上做一套殓服,我给他们守守夜。”李川儿看着地上尸体,目色透出悲凉。

        “川儿...”萧衍看着女子,也不知说些什么。

        “萧衍,你若不知道对大姐说什么。”狄柔行了过来低声道,“一会陪她守守夜吧...”

        “嗯。”萧衍点了点头,目送着李川儿离开了大帐...

        “大姐才是有苦说不出啊...”楚羽生叹了气摇头,拍了拍萧衍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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