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雷泽小人面露大喜之色,他身形翻腾,飞速奔跑至自家师尊身前,抬头看着自家师尊的面庞,虽说依旧是酆都道人面容,然,那双深邃的眼眸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闻言,镇元子微微一笑,伸出大手抚摸心后者头颅,他轻笑反问道:
“徒儿,来此幽冥许多时日,可曾心舒乎?”
闻言,雷泽小人绽放笑容,他缓缓点了点头颅,继而摇头道:
“或待在五庄观习惯了,来此有些许不适,然,冥河老爷待吾甚好的。”
镇元子轻轻颔首,他抚须道:
“如此便好,闲暇之时,为师会将雷鹫送来此地,与尔为伴。”
待师徒二人闲谈两句,冥河这才出言询问道:
“道友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莫不是单单与吾等畅饮不成?”
闻言,红云眯眼看向自家老友,他抚了抚须,内心嘀咕道:
“不知吾这老友葫芦里又卖的什么算计。”
镇元子缓缓举起酒杯,他轻啜一口继而眼眸看向冥河,脸庞笑容敛去他轻声道:
“此来无它,特为道友解惑也。”
闻言,冥河道人目光微凝,他脸色一滞,许久,这才摇头叹息道:
“便知晓瞒不过道友玲珑心思,此番道友即便不来,贫道他日定会拜访,实不相瞒,贫道委实不甘屈于血海,吾有一问,还请道友解惑。”
说着,冥河道人徐徐起身,他郑重朝着镇元子作揖一礼,见此,镇元子隔空虚抬手臂,他摆了摆手道:
“无需如此,吾等相识不知多少岁月,何须见外乎?只管道来便是。”
冥河挺起背脊,他大手缓缓抚摸向身后剑柄,抬头眯眼看向血海天幕,沉声道:
“如无鸿蒙紫气作为成圣之本,可有证道之机乎?”
此言一出,尽管镇元子早已知晓必有此问,然,仍旧有些迟疑,他沉思许久,这才缓缓吐露道:
“于紫霄宫中,老师有言,今天道之下当有圣人六位,然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遁去其一,后老师将那遁去的一赐予众生,落入准提道人之掌心……”
顿了顿,他抖手挥出一道流光,化作屏障将整个幽冥血海覆盖,而后缓缓起身,双手负后,嗓音沉寂道:
“贫道亦不知,老师掌心所持鸿蒙紫气是否乃为遁去的其一,如若为遁去的一,此后众生无望圣人矣,若不是,其一便存乎万物之中,需大悟性,大机缘者不可寻也。”
言语至此,镇元子不禁思绪飘飞,后世鼎鼎大名的儒释道三教,其教主必定皆为圣人之尊,然,如今洪荒何来儒教一说,如此说来,岂非与道祖所言背道而驰乎?
看着愣神的自家好友,冥河亦神游物外,他细细品味着此中言语深机。
不知过了多许,红云这才轻咳一声,打断二人思绪,他皱眉道:
“尔等二人莫要打玄机,不妨直述道来便是。”
闻言,冥河道人忽而微微摇头,他双手陇在袖中,眯眼看向涛涛血海,轻声呢喃道:
“有此言论即可,贫道已无疑惑,多谢道友解答。”
镇元子亦是轻轻颔首,下一刻,酆都道人忽而垂下头颅,待其再度睁开双眸之即,眼中神光已然不在,随之而来是万古无波的平淡,有声音炸响于冥河耳畔,便闻镇元子嗓音浩渺道:
“道友所处即是牢笼,亦是缘法,贫道此前言论倘若一语中的,道友证道之机,便在这幽冥血海也。”
闻言,冥河道人轻轻颔首,他一手负后一手贴于胸前,稽首道:
“谢过道友解惑,贫道记下了。”
忽而此时,酆都道人徐徐起身,他踱步至冥河道人身旁,嗓音低沉道:
“本尊交代,如若遇不解之处,道友可向贫道询问,骤时本尊亦会知晓,给予回复。”
“善。”
见几人言语之处尽是玄机,红云猛然举起酒杯灌入大口酒水,他痴痴呢喃道:
“世人皆醒,吾独醉,难得糊涂也……”
便在此时,整座幽冥血海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有浩渺空灵的嗓音穿透四极屏障,直达幽冥。
“天道在上,老师在上,弟子元始,感世间众生愚昧,不明天理,故今有所感,欲立一教,其名曰“阐教”,以盘古幡镇压气运,意为:顺天而为,阐述天道,依才施教,教化万方。望天道,老师鉴之!阐教,立!”
伴随着飘渺之音响起,红云冥河二人对视,无奈摇头,皆微微作揖行礼道:
“吾等拜见东方阐教教主元始圣人。”
唯有酆都道人端坐于矮桌前自斟自饮,他徐徐举起酒杯,看向二人道:
“两位道友,莫着急起身,不如再多坚持片刻。”
闻言,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些不知所然,正欲起身,岂料血海再次震动,有浩渺之音再度刺破幽冥,响彻整座天地。
“天道在上,老师在上,弟子通天,感众生有灵却蒙昧不堪,其行径如同野兽,今吾有感,欲立一教,其名曰:“截教”,以诛仙剑阵镇压气运,其意:为世间众生截取一线生机,凡世间有灵,生生之类,有教无类,皆可入吾门下,望天道,老师鉴之!截教,立!”
当威压再次席卷而至,红云冥河二人脸色涨红,旋即叹息一声,依旧保持作揖姿态道:
“吾等拜见东方截教教主通天圣人。”
万寿山,五庄观。
观道殿内,闻听此声,盘坐于蒲团之上的镇元子徐徐睁开双眼,他目光眺望东方,似是拨开层层云雾,直达昆仑山巅,继而缓缓摇头,嗓音低沉道:
“以诛仙剑阵这等杀伐至宝镇压大教气运,截教气运岂能久存乎?”
说着,他徐徐转过头颅,目光望向天幕,内心呢喃道:
“皆为算计,一阐一截,天道自然喜前者,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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