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和秦可卿出了潇湘馆,见她还想扶着自己,说道:“你先照顾好自己。”
“你的脚受伤了吧?”
秦可卿一怔,随即勉强笑道:“公子看出来了,磨破一点皮,不要紧。”
鲁智深蹲下身子,说道:“别硬撑了,你趴上来吧。”
秦可卿吓了一跳,忙道:“你身上有伤,一动伤口又裂开了!”
说完她一瘸一拐就往前走。
鲁智深看在眼里,心道应该是早晨秦可卿跑的时候,脚就受伤了,只不过没处理好,跟着自己回来的时候,明显走路姿势很怪。
两人一路回了怡红院,袭人麝月站在门口迎着,鲁智深对他们点头道:“我吃过了,你们先去吃饭吧。”
袭人麝月对望一眼,这才领着丫头吃饭去了。
鲁智深心道上次事情过后,袭人麝月老实了不少,这次王熙凤找人她们也没多事。
虽然她们将事情推脱出去了,但也不能期望她们做得更好,只要不惹事就行了。
两人进了屋子,鲁智深见晴雯还在等着,笑道:“你也累了,先去吃饭吧。”
晴雯见鲁智深气色不错,松了口气道:“我倒是胡乱吃了几口,确实有些撑不住了,我先去隔壁睡了,有事请叫我。”
她本来身子柔弱,今天又是第一次缝合伤口,颇为耗费心力,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登时觉得困乏起来。
鲁智深和秦可卿见她走到隔壁厢房,脱了外衣往床上一躺,倒头就睡,不禁相视一笑。
鲁智深唤来小丫头,打了几盆热水进来,让闭住了门,对秦可卿说道:“你脚伤要及时医治,先把脚洗干净了。”
秦可卿听了脸上一红,在鲁智深面前洗脚?
她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把绣鞋脱掉,只见白袜上面粘了点点红梅,果然是受伤不轻。
她咬咬牙把袜子脱下,登时一双莹白玉足露了出来。
彼时大离已经不像前明需要女子裹脚,鲁智深见秦可卿一双天足生得线条极美,皮肤晶莹剔透,脚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豆蔻,脚缝里面却有鲜血渗了出来。
她将玉足浸入热水中,不好意思道:“早上跑的急了,磕在台阶上,当时也没在意。”
鲁智深皱眉道:“怎么也不包扎一下?”
秦可卿小声道:“公子抢过马就跑了,我想着一定是去了会试武场,所以跟着赶了过去。”
鲁智深心道这婆娘傻乎乎的在外面等了一天,当下也不说什么,蹲下身子,将右手伸了出去,帮秦可卿轻轻搓洗着。
秦可卿下意识把脚一缩,心中害羞,心道哪有男子帮女子洗脚的!
鲁智深沉声道:“别动,洗干净我帮你伤口上药,这伤拖了一天,不好好处理,只怕不好愈合。”
秦可卿脸上发烧,感受到鲁智深的手在自己脚心游走,强自抑制不发出声音来。
好歹几盆水洗完,清水都变成了澹红色,鲁智深才将秦可卿双脚抬起,放在床上,在伤口上撒上林之孝的药粉,又用细纱布仔细包了。
他抬头笑道:“还好,虽然伤口磕得开裂,但是正好没有淤血,你休息几日,自可痊愈。”
他见秦可卿里脸红红的,把手放在她额头上,奇道:“怎么,难道发烧了?”
结果入手果然有些发烫,鲁智深起身说道:“我去叫人来看看。”
秦可卿一把将他扯了回来,羞道:“没有发烧,你老实呆着。”
鲁智深这次反应过来,两人坐在床上,都觉呼吸有些局促。
秦可卿侧了过来,低头道:“公子,脚好看吗?”
鲁智深咽了口吐沫,艰难道:“很好看。”
“摸着舒服吗?”
“挺舒服的。”
“再摸摸看?”
手马上伸了过去。
秦可卿轻声道:“公子,脚都让你摸过了,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动作。
“你早就是洒家的人了。”
秦可卿低低笑了起来。
从今往后,公子不论是上山下海,还是寻幽出塞,自己都跟定他了。
第二天清晨一早,鲁智深便已经醒了过来。
他耳朵一动,似乎能听到院子外面很远处的声音。
他起身推开窗户,见天际的云彩,上面的纹理看得更加清楚。
他的耳目竟然聪敏了不少。
他从胸口取出那块玉石,发现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是小了一圈。
他发现了,这块石头有些问题。
按理说昨日早上遇袭,他受的伤可不轻,又再度跑去参加会试,对于他来说,也经受不住。
但是数度体力枯竭的时候,玉石中彷佛有一股暖意不断流入身体,让他再度有了力气。
他突然想到,自从姑苏回来,他因为嫌这玉石妨碍练武,平日总是让林黛玉帮忙收着。
这几日林黛玉非要他带着参加武科,这才将石头送回他手中。
结果阴差阳错,石头帮他挡了那高手的致命一剑,不然现在他不死也是重伤,更别说参加武科了。
昨晚他将石头放在胸口,全身伤口竟似隐隐愈合了不少,难道这玉石真如传说那样,里面大有玄机?
他突然神情一肃,昨日里面,林黛玉咳嗽了好几次。
这是一年来都没遇到过的事情。
是她以前的旧病复发,还是.......
离开了这块石头?
秦可卿此时也已经起来,红着脸给他过来穿好衣服。
换了平日,说不定就她忍不住勾引到底了,奈何想到鲁智深身上有伤,今日还有重要的考试,临到最后她还是退缩了。
鲁智深道:“你脚有伤,今日呆在屋里休息,不要跟我出去了。”
秦可卿无法,只得点了点头。
鲁智深一路走到潇湘馆,见清晨之中,林黛玉早就站在柳树下面,时不时咳嗽两声。
他走过去,将玉挂在林黛玉脖子上,说道:“这玉你带着。”
林黛玉眉毛一凝:“你今日还要比武的。”
鲁智深笑道:“区区两场比武而已,现在它对你比较有用。”
林黛玉轻轻出了一口气:“你看出这玉的不一般来了?”
“要是你带着,武功可能会更上一层楼。”
鲁智深憨憨一笑:“什么武功,哪有你命重要?”
他转过身,在夕阳中走向园子:“我去了,等我好消息。”
林黛玉目送鲁智深消失,才把玉放进衣服中,肌肤相贴,顿时胸口烦恶尽消。
感受到这玉还有鲁智深的体温,她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
林黛玉心里笃定,自己的咳嗽隐疾,和林家三口去世,应该都是一种病。
自己到现在还没死,应该是受了这玉的压制,不然可能自己早就卧床不起了。
这玉看来绝非凡物,其来历和作用,都是一个谜。
想到暗算林家的,有可能是北莽人,用的不知道什么手段,林黛玉眼神冰冷。
这笔账,迟早要算。
鲁智深从大观园角门熘了出去,戴着斗笠急匆匆走了。
他想着今日的比武,却没发现陇翠庵禅房墙头上,妙玉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发怔。
这公子一大早急着去哪里?
他不是被下令圈禁了吗,哪来的胆子?
妙玉百思不得其解,自从上次禅房院子遇到陌生人,她总是疑神疑鬼睡不好觉,结果养成了早晨趴在墙头上盯着外面的习惯。
昨日她起得晚了,听道后门吵闹,怕在墙头上看时,就见秦可卿狂奔过去,一会林黛玉提着根长枪跑过,就听后街打得地动山摇。
吓得她熘下梯子,心道这都是怎么了,林姑娘那么娇弱的,怎么也会拿着兵器?
这是官家小姐?
之后大观园乱糟糟地查了一遍,也没了下文,她心中惴惴不安,这一早起来,又遇到鲁智深偷跑出去。
她满腹疑惑,心道这府里的公子小姐,总么一个个行事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提鲁智深从大观园后门熘走,荣府前门,薛宝钗也在送薛蟠出行。
她看着薛蟠精神抖擞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道:“今日两场都是比武,颇为凶险,不要乱来。”
薛蟠能考中武举,已经大出薛宝钗意料,不过也是押尾的最后一名,如今上千人争几十个武进士,她对薛蟠也不抱指望。
薛蟠这两日下来,已经知道自己成绩不好,和其他人差得远了,当下道:“我醒得。”
他想到鲁智深在武场上的表现,心道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大啊。
不过看到无数武人在武场上的表现,练过武的薛蟠也明白,他们是下了何等功夫,才有了如今的表现。
尤其是鲁智深李如松几人的表现,往往赢得满场喝彩,让在场所有人都受了感染。
武人只佩服强者。
薛蟠那时突然发现,练武是真他马有意思的一件事啊。
不过照这样下去,鲁智深和荣府迟早要走上不同的道路。
自己妹妹和鲁智深的事请,十有八九是要黄。
不管了,自己的事情还搞不好,妹妹的事情,让她自己去看造化吧。
今日不管怎么样,要做到有始有终。
薛蟠像薛宝钗挥了挥手,坐上马车去了。
京城某处王府,有袍服极尽富贵之人坐在椅子上,面色不悦道:“为何今日放弃围杀荣府那个小贼?”
“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我们手里还有几张牌,他肯定料想不到我们还能出手。”
“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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